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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浪成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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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天气格外透亮, 周如水自榻上醒来,便觉小腹坠坠地疼,再一摸,席上也是黏黏湿湿一片,才知是月事来了。

上无有正主,下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这番谈吐,何止唾骂了如谢浔般的溜须拍马之人,更是直骂周王是昏君,乱君了!

见她如此,周王更是面色一沉,盯了她半晌,不耐地摆了摆手道:“平身罢,本日你便先行退下!”

她身子弱, 自来潮以来日子便不准。常日里保养着, 也免不了月事来时提不起精力。这才一动, 夙英便从屏风后走了迩来, 见了榻上的景象,满脸忧色地扶起她往椸前换衣,又问她:“女君,可有不舒坦?”

瀞翠听了更是愁上心头,劝道:“女君!不成呀!您刚刚才为王相劝言,现在君上都在气头上,你若现下就往琅琊王府去,岂不是徒惹君上不快么?”

幸亏傅涑不过挑眉说道:“君上,臣与王端并忘我交,遂不知此言。”他这话抛清了关碍亦尚算公道,还真未有落井下石。

“那榻上怎的有血?那么多血!”王子楚才不信她,一双大眼被哭得水润润的,天真懵懂地看着她,委曲巴巴地说:“阿姐,小五不蠢!”

谁和你这小不点儿普通喜食奶糕子呀!

克日的琅琊王府实是处在多事之秋,乌衣巷内,也是沉寂非常,周如水一起通畅无阻地入了竹苑,摆布却寻不着半分王玉溪的踪迹。

不若从长计议?”

因着周王的赐婚,刘峥成了娄家的半子。芃氏虽道是再不管顾娄九,但娄九到底是她亲身养大又最是心疼的闺女,见娄九一出错嫁了个败落户,也未会真不管不顾。遂近些日子以来,刘峥的日子好上了很多,有娄擎罩着,他实是可贵的顺风顺水。

背面,似有百姓看不过眼,便在高低联中各添了一字,因而成了“君恩深似海矣!臣节重如山乎”’

周如水一拧,猛的抬眼盯向傅涑,只怕他落井下石,真叫王端再无余地。

听周如水提及琅琊王三,瀞翠更是大惊,“女君,那王三郎不是沉痾在床么?现在也不知在那边养病,您去王府有何用?”

彼时,谢浔得了先机,首当其冲将此事禀告周王。周王闻知大喜,未详确勘察,便由谢浔一面之词,将黑泥沟银矿收归朝廷,并派谢浔前去主事,卖力开采。

言止于此,瀞翠也不竟问:“女君,谢相竟当街车裂百姓!这可真是愈发的离谱了!可怎的旁人都知他奸邪作歹,君上却浑不在乎?这几日看来,更还是对他信赖有嘉!”

另一头,王豹身后,傅涑星夜查案,并未查出王端与暗娼楼案有涓滴关联。

遂周如水挑了挑眉,乘机说道:“君父,常言道不成以一时之誉,断报酬君子;亦不成以一时之谤,断报酬小人。王端暮年兢兢业业,怕非是鬼策小人,此事

这几日,傅涑查了个底朝天,仍未查出王豹的赃银。周王本想借此事扩大私库,却现在原该有的金山银山都平空消逝,这动机便也就落了个空。为此,周王实是恼得不可,便不再耐烦,前日,就取了王豹的首级。

王子楚扑在她身上,希奇地问:“阿姐怎的也犯懒?”说着,又眼巴盼望着周如水,奶声奶气道:“阿姐莫扯谎!扯谎就再不能食奶糕子了!”

说着,她神采庞大地看向天井中富强的花草,清艳绝伦的面上闪现出一种未曾有过的沉敛与凝重,斯须,指尖在石案上敲了敲,叮咛瀞翠道:“你去将炯七召来,我有事叮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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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绝望而出,却不想先头那句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还真是一语中的。只不过,倒不是她撞上了王玉溪,而是刘峥当街拦了她的马车。

周如水被他一番稚言燥红了脸,好气又好笑,抬手揉揉他毛茸茸的小脑袋,也晓得这事怕不是一句无事便能乱来畴昔的。一时也有些难堪,便就未再言语,只先搂着他悄悄哄。

一时候,殿中静得可怖,金色的艳阳在刚正的金砖上投下炙热的光芒,四下的氛围倒是分外的凉。

他话音未落,周如水心中便是一格登,她轰然跪下,眸中添了一分压抑,谨慎道:“兕子妄议国事,还请君父赎罪!”

听了她的话,王子楚一双大眼骨碌碌转,一会儿盯着周如水,一会儿看向那朱砂盒,将信将疑地扭头看她,奶声奶气问:“阿姐在榻上玩弄朱砂做甚?”

五今后,寝房内焚香草辟秽,周如水终有了重见天日之感。

“天下人都知他奸邪,君父却不知,才足以申明他是奸邪之人呐!”周如水冷冷一笑,面上无喜无怒,吹了吹茶盏中的茶梗,不紧不慢道:“我倒觉着,君父不如昔日那般信赖他了。若不然,傅涑也不会在暗娼楼案上独当一面。只不过,这还远远不敷!毕竟若王端真栽在了王豹手上,我实不知,这朝中另有谁还能压抑得了他?只这般一想,我便心中惶惑。”

周如水头抵空中未敢再言,谢恩出了殿门,才深深呼出一口气来。

只是外头顺风顺水了,内里却如火上煎油。娄九强要嫁他本是负气,先头也对他各式体贴,想要得了他的心来,叫周如水悔不当初。但日子一日日畴昔,目睹着周如水对刘峥的婚事无动于衷,娄九这才回过味来,倒是自个先悔不当初了。

为此,刘峥过得既是快意又很不快意,日日半夜梦回,只念及这婚事竟是由周如水请旨求来的,他更是有说不出的苦涩。再忆起那日夜里他之所见,他原觉得掌控在手的姑子,竟早已与王玉溪暗通有无,更是仇恨又是妒忌。

这摆明的讽刺,自是叫谢浔气得跳脚,竟就直截遣家军去抓了那人来当场车裂。如此,邺城中更是骂声一片,谢浔却自鸣对劲,不觉得然。

这般,她哪能再给刘峥好脸,眼看着家徒四壁,只差日日派人看着自个的嫁奁,更当着刘峥的面对他几番欺侮。若非刘峥要倚仗着娄家平步青云,他时候都会压抑不住休了她的动机!

周如水抬了抬眉稍,神态几分娇纵,似是下定了决计,略略打量了瀞翠一眼,缓缓嗤道:“谢浔既喜进献符瑞事以免灾害,我便叫他尝尝偷鸡不成蚀把米,招祸自失的滋味!”

彼时,女儿家独占的暖馥芳香氤氲在室中,见瀞翠终究将床榻上的血迹清算洁净,又寻了半盒朱砂过来。周如水才松了口气地拉着王子楚回过甚去,指了指瀞翠手中的朱砂,轻道:“是阿姐不好,方才将朱砂给倒翻了,这才吓着了小五。”

作者有话要说:  似弃峥普通,弃他而去?”

斯须,她低头看向腰间的流云百福佩,脚下一顿,扭身便往宫门方向走去。

按理而言,王端无罪,即便停职查办,也当被放归家中。却周王涓滴未有其意,反问傅涑:“卿可知他昔日私行?是否真曾言,目前廷高低,上无有正主,下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

“天下事唯有愿行不肯行两种,至于有无有效,那是后话。”说着,便先一步掀帘登上了马车,轻道:“如果瞎猫撞上死耗子了呢?”

几今后,邺城近处的富源村黑泥沟中发明了一座银矿,百姓争相私炼投机,一时候,掏银者连续而至,乃至邺城颤动,继而奔赴者络绎不断。

周如水摇点头, 只觉此次第倒比不得平常难受。却才换好衣裳走出, 王子楚便迈着小短腿自榻边奔了过来, 小童眉头都拧在了一处,小嘴一瘪,豆大的泪珠自眼眶滚出, 紧紧抱着周如水的腿,哭泣着抬头问她:“阿姐怎的流了那么多的血?阿姐病了么?”说着将她搂得更紧,小脸都哭红了。

“君父真若不快,左不过与对待阿兄普通将我也谴回封地去!”周如水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脚步更快,低道:“以下犯上便是大罪!更况现在,君父对王端大有成见,这事件早不宜迟!我得去寻三郎!”

周如水这话亦算中规中矩,却周王寂静了半晌,扭头看她,扫她一眼,竟是不见喜怒地笑问她:“如何?阿女真如传言般心慕王三?”

瀞翠又道,更王端入狱当日,似为感念周王的恩德,又或表兴灾乐祸之意,谢浔在大门前亲笔题写了一幅字,道是“君恩深似海,臣节重如山。”

翌日朝上,周王偶撒一屁,他亦一如以往,没脸没皮地进词云:“伏惟大王,矗立金臀,泰康宝屁,模糊乎丝竹之声,仿佛乎麝兰之气。臣立下风,不堪芳香之味。”直夸得周王拊掌大笑,声声唤他爱卿。

王豹血洒法场,外头便觉得,这案子就算结了一半了。目睹王端都进了诏狱,谢浔却未真因暗娼楼案栽跟头,百姓实是群情纷繁,只觉着该倒的未倒,不该倒的竟也非是个好官?

遂近本日在车前见了瀞翠,他想亦未想就拦下了马车,见周如水撩起车帷,对上她如玉赛月的面庞,冷酷轻视的目光,目光往乌衣巷中一瞟,眸色便冷了几分。知在这道口上无几句好言,话中饱含着不甘与控告,直截便道:“我向来识人清楚,却不想在千岁这儿栽了跟头!现在倒想问一句,若来日王端倒了,王三郎亦会声明俱损。如此,千岁可会

他这话实是问到了点上,周如水轻弯唇角,只觉她这阿弟真真机灵!倒是揣着明白卖胡涂,朝着他眯眯笑,实在蹲不住了,便拉起他的小胖手坐回榻上,随口诌道:“阿姐犯懒呀!”

方才在殿外见周如水触怒了周王,瀞翠已惧得不可,现下再看周如水的行动,更是担忧,吃紧跟上,忙问:“女君这是要去那边?”

周如水愣了愣, 扫了一眼跟在他身后吃紧跑来满头是汗的瀞翠。蹙了蹙眉头,忙蹲下身将王子楚搂住,叫他莫要再看那榻上的狼籍。掏了帕子替他拭泪,柔声安抚道:“阿姐无事, 阿姐好着呢!”

瀞翠一怔,不由问道:“女君您这是?”

“去琅琊王府。”周如水费步未歇,涓滴未见方才在殿中的谨慎压抑。

周如水捏捏他肥嘟的小脸,将他搂进怀里,目光望向别处,轻道:“然也,阿姐不扯谎。”

各位新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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