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小说
会员书架
爱你小说 >武侠仙侠 >灵飞经 > 第十章 辩折群雄

第十章 辩折群雄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冲大师看着乐之扬,也是拿捏不定,暗想这小子抢走花眠,身法动若脱兔,很有可观之处,现在慨然出战,难保没有身怀绝技。正想着,明斗凑上来低声私语:“大师放心,这小子武功平常,不敷为虑。”

老羽士一愣,叶灵苏也很惊奇,说道:“乐之扬,你凑甚么热烈?比武拳脚无眼,可不是小孩子的把戏。”

人群中一片死寂,花眠纵身上前,扶起施南庭,但见他双眼紧闭、气若游丝,一评脉门,脉象也如一团乱麻。她忙从袖间取出一个药瓶,倒出一颗淡黄色药丸,塞入施南庭口中,度以真气,不敢怠慢。

花晓霜是花眠祖上的一名前辈,机遇偶合,练成过“九恶毒掌”的工夫。花眠一时气结,不知如何答复,杨风来更是气得两眼乱翻,连连啐道:“放屁放屁,强词夺理……”

冲大师笑道:“那么敢问杨尊主,两人比武,站着的胜了,还是躺着的胜了?花尊主若能稳稳站住,我就算她胜出如何?”

“施尊主言之成理!”花眠担忧道,“这和尚表面和蔼,内心诡诈,你和他比武必然谨慎。”

此言一出,东岛三尊大感不测,以他们的假想,对方三人当中,冲大师身为主帅,理应压轴出场。现在他率先出阵,令三尊大大难堪。第一阵是初战,胜了大长志气,败了折损威风不说,还会影响前面两阵。

两人一静一动,各展神通,那一串九连环特别都雅,分分合合,曲盘曲折,合起来如同银练当空,分开来好似白云出岫,更妙的是施南庭将“解连环”的体例归入招式,窜改之繁,分合之巧,令人如行山**中,双目实在应接不暇。

明斗又惊又气,冲口而出:“胡说八道,席应真是朱元璋的喽啰,如何能代替东岛出战?”

冲大师笑道:“上一阵我方派人在先,为了公允起见,这一阵理应你方先出阵才对。”

明斗硬着头皮支吾:“他、他是受了释先生之托。”

竺因风忙说:“对,对,这体例不公允。”花眠微微抿嘴,嘲笑说:“竺先生不是说过一概作陪吗?敢情‘出尔反尔’也是燕然山的高招?”

席应真变了神采,说道:“大和尚,你好歹也是金刚传人,如何会用‘毒王宗’的迷药?”

世人均是面面相对,席应真不由大皱眉头,苦笑说:“你这和尚太难缠,看模样,是不达目标不罢休了。”

忽听一声长啸,施南庭舞动连环,向前扫出,九个连环一旦抖开,浑如一条长鞭,腾空舒卷,矫矫不凡。

施南庭心中焦心,但看冲大师的神情,不由心想:“这和尚胸有成竹,莫非晓得我的秘闻?用心迟延时候,等我内伤复发?”想到这儿,手腕一抖,九个钢环牵涉勾连,长蛇般连成一串,带起一股疾风,扫向冲大师的左胁。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竺因风点头晃脑,对劲洋洋,“大和尚,别当我不晓得,你也是**里的常客。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你能做秦淮河的情僧,就不让我说几句情话吗?”

“贼秃驴?”杨风来心中格登一沉,急转目光,只见冲大师站在一丈以外,敛眉袖手,含笑鹄立。杨风来只一愣,忽觉一股大力从旁涌来,势如大水破堤,击中了他的左胁。

他安身未稳,身后劲风忽起。竺因风不及转头,劈面的叶灵苏一扬手,又收回了几枚金针。

冲大师笑道:“明尊主不是说了吗?前两阵一胜一平,第三阵我们即便输了,也是一胜一平一负,归根结底还是平局。以是大伙儿再比一场,以三对三,两局为胜,我方原班人马出战,贵方也请再派三人。”

但听席应真笑骂道:“乐之扬,你这一张臭嘴,迟早要下拔舌天国。唔,说到施南庭的连环,那也是大大驰名,全名叫做‘璇玑九连环’,出自当年的‘天机宫’,发挥开来奇妙无穷,你如故意,无妨好好瞧瞧。”

竺因风操行不端,武功上却有独到之处,危殆中吸一口气,胸口蓦地下陷,**端然不动,上身顺着算筹向后仰倒,哧溜一声,算筹掠过他的左胸,顿时衣裳染红,鲜血迸出。

叶灵苏见他胸有成竹,心中不堪迷惑:“这小子一贯奸猾,或许真有胜算也说不定。”

叶灵苏看了花眠一眼,忽地纵身而出,青螭剑光影狼籍,刺向冲大师的面门。冲大师身子略偏,让过剑锋,食指嗖地弹出,正中软剑的剑身,铮的一声,叶灵苏虎口流血,软剑脱手飞出。

叶灵苏咬着朱唇,神采惨白。花眠轻叹了一口气,说道:“席道长曲解了。她自幼随我长大,明白我的性子,花眠宁死不辱,与其受这淫贼的污辱,还不如死了洁净。”

冲大师双掌连拍,扫开身边连环,但钢环附有磁力,去而复返,有如附骨之蛆。激斗间,施南庭大呼一声“合”,九个圆环向内集合,相互勾连,化为了一条锁链,将冲大师紧紧缠住。

花眠认出少年,欣喜交集,冲口叫道:“乐之扬……”叫声未落,恶风压顶,冲大师有如大鹰展翅,腾空一掌向下拍落。

花眠心中不快,皱眉道:“你看甚么?”竺因风笑嘻嘻说道:“你们汉人常说:‘徐娘半老,风味犹存’,你这娘子何止风味犹存,的确就是大大的勾魂。鄙人见过很多美人,赛过你的倒也未几,要不然我们打个赌,你输了,便做我的姬妾,跟我回漠北纳福如何?”

冲大师来东岛之前,已从明斗的口中探了然东岛的真假,放眼东岛群雄,只要云虚能够赛过本身。但这羽士突如其来,内力之精纯,掌力之浑厚,只在本身之上。冲大师按捺胸中血气,缓缓说道:“道长好本领,敢问法号尊名?”

竺因风微感游移,但是大话出口,覆水难收,忽听冲大师笑道:“花尊主精通‘龟镜’之术,善能洞悉民气,戋戋几枚钢片,那还不是一猜就中?”

“谁是小孩子?”乐之扬笑了笑,“我比你年长,我是小孩子,你就是奶娃儿。”

这一脚快如闪电,却无一丝风声。施南庭使一招“北斗横天”,双臂上举,抵挡来腿。手脚方才相接,施南庭便觉不妙,一股无匹大力从和尚的脚背上迸收回来,循动手臂冲向他的胸口。

叶灵苏一咬牙,按剑喝道:“和尚,放了花姨,如不然,我要你存亡两难。”

冲大师不及答复,花眠抢先说:“杨尊主,你来压阵,这一阵由我出战。”不待杨风来答复,放下施南庭,袅袅起家,走向场内。

杨风来怒道:“你拿钥匙干吗?”竺因风奸笑道:“秃子头顶的虱子,不是明摆着吗?这一阵老子赢了,女人归我,钥匙也归我。**,你们连败两场,今后今后,都要尊释天孙为主。”

花眠深觉得然,扬声说:“远来是客,做仆人的到处抢先,有失礼节。大和尚,还是你先派人出阵吧!”

竺因风心有顾虑,脱手稍缓,花眠镜心透明,无微不显,顿时秀眉一挑,妙目睁圆,左手紧攥成拳,算筹闪电刺出,穿过竺因风的双掌,夺地点中了他的左肩。

席应真微微一笑,拈须说道:“按说东岛内争,席某不该插手,但这和尚觊觎天机秘术,想让元人卷土重来,贫道忝为大男人民,决计不能坐视不睬。”

花眠心觉古怪,张眼看去,冲大师一个跟斗翻落在地,盯着这边惊奇不定。花眠循他目光一瞧,只见席应真神情萧洒,袖手而立。花眠顿时明白过来,必是老羽士及时赶到,接下了冲大师的掌力。

这番话中不无威胁之意,花眠忍气说道:“你妄开杀戒,伤生害命,又算甚么佛门弟子?”

席应真不及答复,忽听乐之扬笑道:“第三位么,就是你爷爷我了。”

冲大师笑道:“文殊成道之时,横扫十万魔军;南泉点化弟子,也有斩猫之举。足见佛门当中并非一味慈悲,杀活安闲,方为绝大聪明。”

叶灵苏低头不语,花眠更加顾恤,想要挣起,才发明本身身在乐之扬的怀中。一股少年男人的气味传来,她顿时心如鹿撞、腮染桃红,低声道:“乐之扬,呆着干甚么?还不解开我的穴道?”

冲大师点头说:“他是他,我是我,千万不成混为一谈。猜枚的体例,竺因风承诺了,我可没有承诺。”杨风来怒道:“好秃驴,你要认账?”冲大师笑道:“认账也是竺因风的事情,又与贫僧何干?”杨风来不由气结:“你们两人不是一伙吗?”冲大师道:“杨尊主胡涂了吧?燕然山、金刚门,风马牛不相及,何时又成了一伙了?”

他东扯西拉,抵赖百出,杨风来空自气恼,但也无可何如。

他将花眠比做**女子,世人更加大怒。冲大师悄悄心急,晓得这小子贪淫好色,见了美女便想介入,自从进入中原,已经坏了很多良家女子的名节,换在常日,大可任他混闹,现在事关复国大业,千万不成惹起公愤。想到这儿,嘲笑道:“好啊,你尽管说。刚才的话我要一字字奉告令师,说是此行失利,全因你而起。据我所知,铁木黎惩罚出错弟子,都是割烂皮肉,钉在燕然山顶任由秃鹫啄食。贫僧固然没有切身经历,但那滋味儿必然不太好受。”

冲大师眼中含笑,左掌挥出,一股无俦大力撞上连环,激起一阵刺耳的鸣响。施南庭忽地双目睁圆,大喝一声:“九环齐转!”九个钢环回声分开,呜呜呜腾空扭转,忽左忽右,忽前忽后,化为一个圆阵,一股脑儿将冲大师围在阵中。

施南庭右手抖出,射出点点寒星,钢片忽集忽分,飞向冲大师的面门。

叶灵苏眼眶一红,凄声道:“花姨,你若死了,我、我也不活的。”花眠见她神采苦楚,顿时心中大痛,强笑道:“苏儿,犯傻可不好,你芳华无穷,合法华年,别说甚么死不死的话。”

花眠叫声“第二招”,铁算筹腾空一晃,带起一片虚影,飘飘洒洒,一口气点向竺因风六处大穴。

他一回身,又向叶灵苏说道:“小丫头,你到底救人还是杀人?金针一撒一把,这又不是绣花。”

杨风来心中一凛,他的武功不及明斗,现在受了内伤,更是毫无胜算。首犯愁,忽听乐之扬笑道:“杨尊主身材不佳,这一阵不必出阵。”

乐之扬回声一惊,仓猝伸手解穴,可竺因风伎俩奇特,试了几次全然无用。席应真上前一步,扶起花眠,伸手在她背上拍了两下。花眠只觉热流钻入体内,顿时冲开穴道,当下挺身跳起,谁知身子绵软有力,忽又摔在乐之扬怀里。她提振丹田之气,倒是空空如也,花眠只觉讶异,席应真看她神采,内心明白几分,点头说:“你中了毒,毒性未消,力量不敷。”

她空自焦急,却又无可何如,竺因风在她部下屡吃大亏,看这女子梨花带雨,内心淫念大动,奸笑道:“小娘子别哭,待会儿有你乐的。”

冲大师点头说:“好,第三场算我们输了。”他俄然认输,世人大感不测,席应真怪道:“大和尚,你打甚么主张?”

“开!”冲大师又叫一声,当啷之声不断,钢环吃力不住,节节寸断,施南庭收回一声惨叫,身子向后飞出,摔出一丈不足,吐出一大口鲜血,顿时昏了畴昔。

竺因风瞪着他面皮发青,忽地干笑两声,回身说道:“方才言语获咎,还请小娘子包涵。”

施南庭脚踩奇步,避开正面,一招“南斗司命”,左手圈转出拳,横击敌手拳风,右手微微一招,手中钢球散开,数十枚钢片嗖嗖飞出。

冲大师笑道:“女人口气不小,有些事情说来轻易,做起来可就难了。”

竺因风一不做、二不休,大喝一声,纵声抢上,双掌轮番劈向花眠。世人见他不守商定,纷繁冷嘲热讽。竺因风脸皮甚厚,充耳不闻,只顾埋头猛攻。

冲大师见他色令智昏,心中大为愤怒,欲要喝止,花眠已然开口说道:“好啊,竺先生,我们就来比一比猜枚!”

冲大师站在一边笑而不语。他早已看得清楚,东岛四尊当中,杨风来主意未几,施南庭一介病夫,明斗又插手己方,论及才干名誉,只要花眠能够魁首群伦。云虚临走之前将钥匙交给她,也是看中了这一点,以是只要礼服此女,统统便可迎刃而解。

冲大师笑道:“不敢、不敢。”席应真又问:“你的法号是令师所赐?”冲大师道:“恰是。”

竺因风见她巧笑嫣然,顿时筋酸骨软,心中为之泛动,色迷迷地说:“小娘子要比甚么,竺某一概作陪。”

竺因风暴跳如雷,纵身欲上,冲大师拦住他道:“如此黄口小儿,不必跟他叫真。”他扬起脸来,冷冷说道,“刚才比武决胜,我方已经胜出,从今今后,东岛之人,全都要尊释先生为主。”

乐之扬笑道:“我不是东西,我是你爹,老子说话,乖儿子听着就对了。”竺因风大怒,瞪着眼叫道:“小牲口你再说一次?”

这一招雷光电照,竺因风再不反击,这只眼睛定然不保。情急之下,顾不得甚么誓约,他双手齐扬,掷脱手中钢片,此中带了“无形弩”的工夫,钢片去势凌厉,有如劲弩所发。花眠即使推测他的招式,面对漫天暗器,也只好掉转算筹,将钢片扫落在地。

席应真看了看乐之扬的肩头,忽地叹道:“小子,你也忒胆小了,刚才这一下比如虎口夺食,你若晚退一步,抓破的可就是你的脑袋。”

杨风来一愣,乐之扬冲他使了个眼色,抢先说:“这一阵由席道长代替杨尊主出战,明斗,你要不该战,那就是他娘的缩头乌龟。”

“不奇特!”席应真悄悄点头,“和尚是金刚传人,他的三十二身相出自天竺的瑜伽术,满身高低窜改快意,我若老眼不花,这一变应是此中的‘脱胎雀母’。”

“这才像话。”花眠一扬手,钢片嗖嗖飞出,散如星斗,洒向竺因风满身。

施南庭点了点头,向前迈出一步,朗声说:“大和尚,施某来会一会你!”

施南庭喉头一甜,几近吐血,借着冲大师的腿力,一个跟斗向后翻出,本想借以消势,谁知“大金刚神力”后劲无穷,施南庭身不由己,足足翻出三丈,双脚还没着地,冲大师如鬼如魅,飘然赶上,五指成爪,向他腰眼扣来。

“猜枚?”竺因风一愣,“这和武功有甚么干系?”

此话一出,东岛弟子无不惊怒,猪狗牲口一顿痛骂。要晓得,花眠虽是女子,但为人外和内刚,位居四尊之列,执掌东岛刑堂,岛上的弟子见了她无不惊骇。竺因风色胆包天,竟敢当众**,众弟子深感受辱,叫骂声惊天动地。

竺因风摆布腾挪,闪过五记,俄然左肩一痛,算筹正中其上,击破了护体真气。竺因风半身软麻,几近瘫在地上。他后退两步,还没站稳,耳边一声疾喝,清如九霄凤鸣:“第三招。”跟着乌芒破空,直奔他左眼而来。

两人相距天涯,施南庭这一招既刁且狠,冲大师纵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也不免不受毁伤。只见他一拧身,整小我腾空跳起,手足折叠,脑筋胸腹均埋入四肢,整小我化为了一个圆乎乎的肉球,钢片射来,如中败革,划破月白僧衣,在肌肤上留下一丝丝淡红色的陈迹。

“当啷”一声急响,绝壁下飞出一只钢环,精白闪亮,扣住了一块凸出的岩石。

花眠中了毒烟,神态仍然复苏,听了这话,几近落下泪来。这串钥匙是云虚临走前所留,此中一把能够翻开归藏洞,洞中藏有构造秘图,如果落入蒙元之手,必定搅得天下大乱。

花眠怒道:“无耻之徒。”竺因风笑道:“好甜的小嘴儿,骂人也这么入耳。”说着高低其手,胡摸乱捏,花眠自幼守贞,从未受过如许的热诚,顿时羞愤莫名,几近昏了畴昔。

席应真扫眼看去,花眠中毒,施、杨二尊受伤,本身武功再高,也只胜得了一场。劈面的三人武功均强,三尊尚且不敌,其他弟子更如以卵击石。

席应真冷哼一声,摊手说:“拿来。”冲大师笑道:“甚么?”席应真道:“当然是解药。”冲大师点头说:“没有解药。”

杨风来肝火冲天,大声叫道:“这算甚么?燕然山的弟子,说话都是放屁吗?”

“好说!”花眠含笑点头。竺因风反手于后,鼓捣一阵,握拳伸出,笑嘻嘻说道:“请!”

冲大师心中大定,扬声笑道:“席道长,贵方人马已齐,大伙儿这就交兵如何?”

“你有所不知。”席应真说道,“这个典故出自佛经,相传六合之初,孔雀为百鸟之祖,庞大凶悍,能食人畜,以来世尊在雪峰修炼,为孔雀吞噬,世尊剖开雀腹而出,故而尊孔雀为母,称之为佛母孔雀明王。世尊在孔雀体内曾为卵形,出体今后变幻为人,周遭窜改,安闲快意。”

席应真脸一沉,正要说话,冲大师截断他的话头:“席道长,你不是东岛之人,本日之事与你无关。”

这一轮窜改又快又奇,施南庭不及转念,肉球转动起来,带着一股烈风,撞在他的胸口。这一撞力量之大,施南庭四肢百骸几近散架,超出数丈之距,直向山崖以外落去。

花眠一笑,柳腰微拧,玉手探出,从地上捡起了多少精钢薄片,这本是被冲大师打落在地的,施南庭之物。

他转过身来,向竺因风说道:“你用的甚么毒?”竺因风到嘴的鸭子飞了,内心气恨交集,咬着牙一言不发,冲大师却笑道:“席先生听过说‘软金化玉散’么?”

叶灵苏咬了咬嘴唇,轻声骂道:“奶娃儿喝酒,亏你想得出来。”

“好啊!”乐之扬鼓掌笑道,“那我临死之前,可得喝一顿好奶,啊,不对,喝一顿好酒才对。”

冲大师笑道:“天生万物,皆有其用。比如杀人,用刀是杀,用毒也是杀,又分甚么高低三等了?入不入流,不过偏知成见,管不管用,那才是真材实料。”

这几句话掷地有声,东岛众报酬之一肃。冲大师却不动声色,淡淡说道:“这么说,席道长必然要架梁子了?”席应真道:“没错。”

冲大师笑道:“那么和尚超越了。”飘然跨出一步,高叫道,“和尚献丑,就来打这一个头阵!”

神力所至,钢环为之一荡,风扫落叶普通向外弹出。施南庭大喝一声,手中的连环向前急送,飞走的钢环去而复还,一如归巢的鸟儿,当啷一声挂回连环,卷起一片白光,切向冲大师的腰胁。

席应真笑了笑,淡淡说道:“贫道席应真。”冲大师回声一愣,“太昊谷主”席应真,乃是比肩其师渊梵衲的怪杰,贵为帝王之师,统帅天下玄门。提及来,此人本是朱元璋的方外至好,不知何故紧急关头,俄然呈现在东岛。

“和尚的武功奇特。”乐之扬顿了顿,“施尊主的兵刃更奇特。”

冲大师笑道:“法号不过说说罢了,所谓‘人各有志’,家师志在佛法,贫僧志在胜负,道长与其寻章摘句,不如想一想派谁出战为好。”

东岛弟子见她受辱,叫骂声震天动地,竺因风倒是无动于衷,骂得越狠,他越是来劲。世人固然气愤,但却投鼠忌器,除了叫骂以外,并不敢罢休围攻。

杨风来听了这话,肝火稍平,点头说:“你说这话,倒另有点儿人味!”明斗接口说:“以是说,三场比试一胜一平,杨尊主跟我再比一场,大伙儿一局定胜负如何?”

竺因风眼冒金星,滴溜溜转了一圈,站立未稳,后心又挨了一击,顿时数伤齐发,扑通跪倒在地。东岛弟子均感解气,一迭声叫起好来。

施南庭说道:“大师客气了。”右手一抖,指尖丁零当啷,呈现很多精钢磨炼的藐小薄片,聚在一起,化为一团明晃晃、光灿灿的精钢圆球。

乐之扬看呆了眼,转念之间,忽又明白过来:这一串九连环是精钢锻铸,施南庭注入“北极天磁功”,精钢化为磁铁,相互相互吸引。脱出的钢环被冲大师击飞,但一遭到磁力吸引,又立马飞回连环。

事发仓促,杨风来第一个缓过神来,心中惊怒莫名,箭也似的向前窜出,双袖抖出白绫,正要脱手,忽觉有异,眼角余光所及,瞥见一片红色的僧袍。

这处所不偏不倚,恰是之前算筹所中之处。竺因风伤上加伤,半身软麻,左手也垂了下来。花眠一招到手,不待他后退,晃身急上,算筹再出,虚点竺因风的咽喉“天突穴”。

冲大师笑道:“贫僧一贯公允,半月前在嘉定,有人打我了一拳,我也还了他一拳,怎料他接受不起,竟然当场死了,但为公允起见,那也是无可何如的事。”

“清誉?清你娘个屁……”杨风来气得逆血上涌,面前一阵昏黑。刚才冲大师引他用心,明斗从旁偷袭,两人一明一暗,清楚早有预谋。杨风来吃了大亏,有磨难言,心中的气闷难以刻画。

竺因风莫名其妙,又见花眠俯仰生姿、妙态毕露,顿时心痒难煞,连吞了几大口唾沫。

“说甚么?”乐之扬笑了笑,“说我是你爹么?”

这一剑本是“飞影神剑”的绝招,不想一招之间,就被敌手弹飞了手中之剑。叶灵苏不及多想,左手向前一扬。冲大师顾忌金针,飘然后退,冷不防少女手腕一转,数十枚金针直奔竺因风。

花眠却如闲庭信步,忽左忽右,时前时后,看似安闲适意,但却恰到好处。竺因风拳脚未至,她已回身避开,右手算筹下垂,始终凝而不发,左手五指屈伸,仿佛掐算计数,一双秀目澄若秋水,冷冷瞧着竺因风的身影。

“这个轻易!”乐之扬笑了笑,转向花眠说,“花尊主,你可情愿拜托席道长出战?”

冲大师凝立不动,双掌圆转快意,钢环左来左迎,右来右挡,神力所向,无不该手而飞。

“风趣,佛祖还做过鸟蛋么?”乐之扬笑嘻嘻说道,“这么提及来,和尚要不剃成秃顶,的确就是对不起佛祖。”

两人四目相对,蓦地间,冲大师长眉陡立,凤眼熟威,大喝一声“开”,双肩用力一晃,施南庭顿时虎口崩裂,蜡黄的面皮上涌起了一股骇人的紫气。

竺因风左手抓着花眠,只要右手能够应敌,如果抵挡金针,必然挡不住背后的偷袭,如果转头抵挡,又不免为金针所趁,无法之下,只好放下花眠,右手扫落金针,左手听风辨位,狠狠抓向身后之人。

数十招转眼即过,冲大师以逸待劳、以静制动,任由敌手窜改,始终不容钢环近身。施南庭东奔西走,垂垂力不从心,他当年练功出了岔子,走火入魔,几乎死掉,幸为云虚救回,但已落下病根,平时没甚么,激斗之时不免复发。他之前挨了冲大师一撞,已然牵动肺腑,此时游斗已久,气血垂垂失控,再加上把握“璇玑九连环”非常吃力,斗到此时,脏腑不觉模糊作痛。

竺因风心旌摆荡,暗想这女子如果真能洞悉民气,那么本身不管使出甚么招数,她都能够料敌先机,加以禁止,这么一来,本身难道稳输不赢?

竺因风回声一惊,他听师父铁木黎说过,“镜天”花镜圆乃花家前辈妙手,相传他有一起“六爻点龙术”,以天赋易数推算敌手马脚,料敌真假,一发即中,放眼百年之前,当真打遍天下无一抗手。

花眠心中气恼,嘲笑说:“说好了比武决胜,你们用毒算不算犯规?”冲大师笑道:“没错,我们说了比武决胜,却没说比武之时不能用毒。当年令祖‘素心神医’花晓霜也修炼过‘九恶毒掌’,足见以毒入武,自古有之。”

正策画,忽见冲大师使个眼色,竺因风龇牙一笑,足不点地走了上来,一双三角眼骨碌乱转,盯着花眠高低乱瞟。

贰心中迷惑,看了明斗一眼,目中不无责备之意。明斗暗叫倒霉,他本想席应真与东岛是敌非友,又被困在星隐谷中,压根儿没将此人计算在内,故而也没有奉告冲大师。

冲大师呵呵一笑,朗声叫道:“有道是‘客随主便’,三位尊主是仆人,无妨先派一名出战。”

竺因风身形后仰,右手格挡,谁知花眠不过虚晃一招,算筹蓦地上移,啪地抽在他的脸上。

这个“猜枚”之法,恰是要他自乱阵脚。花眠看得清楚,纵身而出,算筹化为一道乌光,直奔他的心口关键。竺因风心中一惊,正要挥掌反击,忽又想起不能还手,稍一踌躇,铁算筹已到了胸前。

冲大师笑容敛去,长眉伸展,凤眼傲视流光,更加风神照人。施南庭与他目光一接,不但提不起涓滴敌意,反而生出了莫大的忸捏。单看这和尚的面貌风采,真如林中仙、月下佛,如果相逢于江湖之上,大可对坐喝茶、围棋论道、一洗凡俗、消尽块垒,与之打打杀杀,真是大煞风景。

花眠想也不想,张口便说:“左手四枚,右手六枚。”

施南庭想了想,叫过其他二人说:“这和尚的‘大金刚神力’是真传,你我三人均无掌控赛过他。但而后两阵,竺因风轻功高深,恰是杨尊主的敌手,明斗内力虽强,但说到料敌先机,比起花尊主远远不如。故而第一阵由我出战,大金刚神力近战无敌,我的暗器却适于远攻,以我之长,攻他之短,胜了当然是好,如果败了,前面两阵也能够挽回。”

正要摊开双手,忽听花眠又说:“双手各五枚。”竺因风变了神采,左手小指一勾,又将一枚钢片勾入衣袖,方才做完,只听花眠笑道:“左四右五,另有一枚在尔袖中。”

两人过招奇快,场上世人大多没有看清,忽见施南庭坠崖,人群里响起了一片惊呼。

明斗笑嘻嘻说道:“杨尊主不要血口喷人,说好了一对一,你如何脱手攻击竺先生?如果让你到手,人家只会笑我东岛恃多为胜,我禁止于你,也是为了东岛的清誉……”

这一下迂回诡谲,世人无不齐声叫“好”。冲大师长眉上挑,“嘿”的一声,右臂有如无骨毒蛇,反掌圈回,以不成思议的角度扫向钢环。

那人甚是滑溜,竺因风一爪落空,只抓到了一块沾血的破布。他转头看去,一个少年抱着花眠连连后退,肩头衣衫破了一块,暴露五道血淋淋的爪痕。

竺因风对劲洋洋,在花眠腰间一摸,摘下一串钥匙,哗啦啦颤栗两下,笑道:“大和尚,是这个吗?”冲大师点头道:“不错。”

明斗冷眼旁观,忽地大声叫道:“竺先生把稳,这是‘镜天’花镜圆的‘六爻点龙术’。”

拳劲订交,施南庭手臂一热,笃笃笃后退三步。冲大师站立不动,变拳为掌,小臂画一个半圆,呼地向下扫出,只听叮叮铛铛,钢片散落了一地,他上身不动,跟着向前跨出一步,世人还没看清,他已经身在半空,左脚有如天马飞蹄,直勾勾踹向施南庭的咽喉。

三尊对望一眼,聚头商讨,施南庭说道:“所谓‘后发制人’,不如让他们先派人马,旁观情势,因人用兵才是上策。”

冲大师伸展身形,飘然落下,瞥见钢环,不动声色。忽听一声锐喝,施南庭跳上绝壁,嘴角淌血,右手拽着一串钢环,环环相扣,径约尺许,环身刃口向外,看上去锐薄锋利。

冲大师的僧袍破坏多处,早有侍从送来一件新袍。他也不改换,顺手披上,洒然笑道:“善哉,善哉,手重了一些,只怪施尊主武学奇巧,我若不尽尽力,必然对付不了。”

冲大师发起比武,不过是个幌子,眼看花眠取胜松弛,当机立断,用蒙古话喝令竺因风掷出毒烟。花眠始料不及,顿时中了毒手。杨风来上前救济,又落入冲大师的骗局,被明斗打成重伤。这么一来,东岛三尊全军淹没,归藏洞的钥匙也落到了竺因风手里,只待翻开石洞,取出构造秘图,蒙元铁骑如虎添翼,必将冲破北平、囊括天下,一雪当年的亡国之耻。

乐之扬的肩头仍在疼痛,不由强笑道:“我也是脑筋发热,至于别的,也没多想。”席应真看他一眼,点头说:“好一个脑筋发热。”

竺因风晓得她在称量本身,咧嘴一笑,双手抓住,其势快比闪电,眨眼之间就将十枚钢片抓在手里,掂了掂说道:“小娘子,题目是你出的,当然也由你先猜。”

世人惊呼声中,连环向内收拢,但是出乎施南庭的料想,锋刃所过,冲大师僧袍开裂,肌肤却无毁伤,此中生出一股极大的潜力,钢环不但切不下去,刃口另有翻卷之势。

冲大师练有佛门六通当中的“天耳通”,十丈以内,落叶可闻,席应真语声虽小,他也听得一清二楚,心中悄悄惊奇,忍不住看了老羽士一眼,心想:“这道人是谁,模样落魄,目光却了得。”

冲大师笑道:“杨尊主骂得对,竺因风食言而肥,真是大大的无耻。”杨风来两眼一翻,说道:“既然如此,这一阵算你们输了。”

花眠本觉得局势已去,成果乐之扬横插一脚,大有把水混淆之势,想到这儿,忙说:“席道长肯出战,花某求之不得,只不过……”她盯着席应真,心中拿捏不定,席应真在云虚手中饱受摧辱,如果记恨前仇,必然不会脱手。

花眠措手不及,忽觉异香扑鼻,顿时头昏脑胀。竺因风抢上一步,将她拦腰搂住,顺手点了三处穴道。

席应真大皱眉头,心想:“和尚说得不错,我不是东岛的人,不好干预此事……”正游移,忽听乐之扬说道:“大和尚,你也不是东岛之人,人家选谁当岛王关你屁事?照我看,你也应当放下钥匙,闭上鸟嘴,留下这个姓释的长季子,让他自个儿争甚么岛王。”

花眠盯着他杏眼喷火,杨风来怒不成遏,托地跳出人群,厉声道:“闲话少说,下一阵你们派谁?”

席应真见过她脱手,的确得了云虚真传,固然火候未足,但也不容小觑,想了想,略略点头。冲大师笑道:“好啊,算上叶女人是两人,不知第三位是谁?”

冲大师微微一笑,合十说道:“施尊主的‘北极天磁功’武林一绝,当日仙月居一会,贫僧意犹未尽,本日恰好尽力就教。”

席应真道:“剃秃顶跟佛祖何干?”乐之扬笑道:“你看这大和尚的秃顶,莫非不像是一颗光溜溜的鸟蛋吗?”东岛弟子听了无不轰笑,冲大师一伙则对乐之扬瞋目而视。

“施尊主请了。”冲大师声音入耳,施南庭才如梦方醒,抬眼看去,和尚抬起右拳,缓缓送出,一股大力沉凝如山,奔涌直来。

竺因风一愣,花眠不但全数猜中,看她安闲神情,仿佛真能看破本身的心机,想到这儿心中暗凛,眸子一转,笑道:“不对。”右手中指一挑,将一枚钢片弹入左手,伎俩快得出奇,自大在场世人无人看清。

席应真点头说:“乐之扬,小女人说得是,敌手武功甚高,你要三思而行。”乐之扬微微一笑,说道:“道长放心,我自有主张。”

明斗眸子一转,呵呵笑道:“杨尊主,以我之见,花尊主先赢后输,竺先生先输后赢,大伙儿算是平局如何?”

竺因风心中打鼓,自忖再使手脚,也瞒不过花眠的眼睛,想到这儿,无法点头。

乐之扬一边瞧着,忍不住说道:“奇特,奇特。”席应真随口道:“奇特甚么?”

杨风来拧身躲闪,但已晚了一步,对方掌力所到,咔嚓一声,肋骨断了几根,整小我飞了出去,落地时“哇”地吐出一口鲜血。他抬眼看去,明斗目工夫沉,正缓缓收回右掌。杨风来心中之痛更胜内伤,忍不住厉声叫道:“明斗,你、你为虎作伥……暗箭伤人?”

施南庭拆解一环,不过牛刀小试,这时睁眼大喝,脚下行动生风,手中的连环大开大合,绕着冲大师游走如飞。九个钢环不时分开,忽而一环独飞,忽而两环比翼,时而三环齐飞,结成一个大大的“品”字。骄阳之下,钢环上的锋刃寒光迸射,叫人胆战心惊。

钢环外有锋刃,摧筋断骨不在话下,更何况九环加身,势必将人切成碎块。如是普通敌手,施南庭也不肯使出这一招“九环套魂”,但是冲大师武功太高,等闲的招式对他无用,情急之下,只好出此毒招。

正在踌躇不决,忽听叶灵苏说道:“席道长,我来尝尝。”席应真转眼看去,少女小嘴微抿,桃腮蕴红,秋水也似的眸子透出幽幽冷意。

正在对劲,警兆忽生,冲大师一挥手,掌风所过,击落数枚金针。他转眼望去,叶灵苏望着这边,俏脸惨白如雪。冲大师不由笑道:“叶女人,金针不长眼,如果射中花尊主,那可大大的不妙。”

乐之扬听到这儿,忍不住看了老羽士一眼,心中的滋味难以言说。云虚乘船一走,“逆阳指”无人能解,席应真可说必死无疑。本想这老羽士必然悲观沮丧,谁晓得他若无其事、谈笑得意,重新到脚也看不出一丝颓废。

花眠大师风采,不为已甚,收起算筹笑道:“承让、承让!”正要回身,忽听冲大师叽叽咕咕说了一句,她心中猎奇,掉头看去,冷不防竺因风一跳而起,右手一扬,掷出一大团浓红色的烟气。

这一番话说出了世人的心声,东岛弟子纷繁喝采。冲大师皱了皱眉,正想着辩驳之词,竺因风倒是心头火起,厉声叫道:“小牲口,你是甚么东西?这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

两人只顾辩论,竟把劲敌丢在一边,竺因风望着二人,内心无端生出一股酸意,忍不住叫道:“你们两个闹甚么?要打就打,爷爷可没工夫看你们演戏。”

他辩才无碍,纵是正理邪说,也能讲得无懈可击。花眠无言以对,杨风来气得直喷粗气,大呼:“好哇,公允就公允,这一阵老子出战,你们派谁来送命?”

“雀母?”乐之扬怪道,“干吗不叫鸡母、鸭母、鸨母?”

九连环本是一件玩物,相传是诸葛孔明所造,九个圆环盘曲来去,把玩之人以拆解为乐。

和尚竖掌于胸,目光亮朗,比及钢环加身,方才挥袖出掌,大金刚神力随之涌出,有如一堵墙壁,连环击在其上,收回当啷异响。俄然间,一只钢环脱出连环,“呜”的一声向前冲出,画了一个圆弧,冲向冲大师的身后。

本来,她考量情势,施南庭输了一阵,己方不容再败。杨风来的武功排在四尊开端,对方一旦派出明斗,那是必输无疑。本身比起明斗稍稍占优,至于竺因风,固然不知秘闻,料也强不过冲大师,仗着龟镜神通,也可与之周旋。

花、杨二人均是一愣,此前的算盘全都打乱,花眠气得咬牙嘲笑:“大和尚,你另有脸说‘公允’两个字?”

叶灵苏双颊绯红,啐道:“你才是奶娃儿呢。乳臭未干,不知好歹,哼,叫人打死了也该死。”

“大盈若冲,其用不穷,只从法号来看,令师对你期许甚高。”席应真说到这儿,深深看了冲大师一眼,“和尚,你如此汲汲于胜负,未免屈辱了这一个‘冲’字。”

辩论的工夫,场上两人已经打得难明难分,竺因风所练的“天刃”工夫,气贯双手,断金裂石,双掌大开大合,身法更是惊人,整小我化为一阵暴风,绕着花眠呼呼乱转。

花眠笑了笑,说道:“竺先生,打打杀杀没甚么意义,我们换一个比法如何?”

花眠一言不发,冷冷看着竺因风,冲大师见势不妙,喝道:“竺因风,少说废话,别忘了本日为何而来!”

乐之扬笑道:“竺因风不也是蒙前人的喽啰吗?如何能够代替东岛出战?”

话一出口,骂声四起,杨风来怒道:“秃驴,倒置吵嘴么?第二阵明显是花尊主胜了,姓竺的诡计暗害,理应加以严惩。”

花眠瞥见他的丑态,心中暗恨,脸上倒是笑吟吟若无其事,随口说道:“这儿有二十枚钢片,你我各得十枚,藏在手里由对方猜想数量,如果猜中,便可攻出三招,如果猜错,便由对方攻出三招,这三招以内,另一方不得还手。”

竺因风自命风骚,最恨被女人藐视,闻言双颊发热,把心一横,大声说:“谁说我出尔反尔?猜枚就猜枚,我就不信小娘子能看破我的心机!”

竺因风自恃花眠在手,无人胆敢冲犯,谁知叶灵苏不顾花眠死活,悍然收回金针。竺因风手忙脚乱,呼呼拍出数掌,尽力扫落金针,同时抓着花眠跳向一边。

花眠笑了笑,从袖里取出一枚铁算筹,长约一尺,乌黑发亮,口中说道:“竺先生,请接招了。”

花眠心往下沉,冲大师这一掌落下,十个乐之扬也没了性命,她不忍细看,闭上双眼,这时忽听砰的一声,四周劲风荡漾,刮得面皮生痛。

竺因风张口结舌,紧紧攥着双拳,再也伸不出去。花眠盯着他笑道:“竺先生,这一下可猜中了么?”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