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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四章 没油水的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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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游积雪溶解,永定河水位越来越高。

佟春哭笑不得地说:“吴大人管得也太宽了吧!”

寻到北岸第九十三号段,赶上正跟几个属官一起筹议如果水位再涨只能掘堤分水的石赞清。

“这是天然。”

“话虽这么说,可这么做毕竟……”

佟春好不轻易谋了个协办守备的缺,本觉得到任以后能有自个儿的衙署,成果却要租低矮的民房住,越想越愁闷,禁不住问:“韩老爷立的端方,韩老爷的端方再大还能有朝廷的端方大?”

“姓陈的如果把赋税贪了如何办?”

“姓陈的真如勇敢贪没赋税,韩老爷天然会去找吴大人实际,吴大人如果不给个说法,韩老爷能够具折参奏,奏请皇上治他们的罪。”在宫里当差不晓得吃了多少苦的永祥,早看这个年纪悄悄就做上从五品协办守备的佟春不扎眼,想想又轻描淡写地说:“实在老弟没甚么好担忧的,那么多人盯着呢,借陈崇砥几个胆也不敢贪没粮饷。”

与此同时,刚把家人在村庄里安设下来的佟春,拿上荷包跑到街口的一个小院儿,给永祥的弟弟塞了个门包,走进院子再次拜见永祥。

“没银子做甚么官?”

佟春楞住了,楞了好一会儿才苦着脸问:“营官不管赋税,谁管赋税?”

二人就这么一声不吭地持续往前走,刚走到村口校场,一样刚安设好的杨德彪和关鹏程追了上来,也跟佟春一样探听起兵在哪儿和赋税之类的事。

石赞清无法地说:“那些百姓晓得这一走,我们便会掘堤分水,他们就得流浪失所。就算河水退去,他们的那些地步本年也没法儿耕作。何况谁也不晓得河水甚么时候能退,谁也不晓得河段会不会是以而改道。”

一大师子人挤在院子里,实在没法儿见客,永祥干脆领着他去都司署。

佟春一边跟着走,一边谨慎翼翼地问:“您如何不住衙署,您如何让老太爷和嫂夫人他们住这儿?”

佟春能有明天端赖姐姐嫁得好,端赖姐夫提携的,虽说在西山健锐营混了近十年,那里敢上阵杀贼,一时候竟吓懵了。

永祥早就看出他不是个能上阵杀贼的,见他竟然怕成如许,再想想王千里和陈虎等汉人出征时的气势,暗叹口气没再说甚么。

“刚返来的。”

“崔先生从都城返来?”

佟春如何也没想到借那么多银子去办理,成果竟谋了这么个一点油水也没有的差事,再想到借主是跟着一道上任的,这会儿正在阿谁低矮的院子里等动静,孔殷地问:“永祥哥,吴大人和韩老爷不让我们管赋税,我们的日子如何过,就靠那点官俸如何活?”

石赞清这些天跟石景山同知、三角淀通判一样,领着各自的属官和成千上万民夫,吃喝拉撒全在河堤上。身为永定河道,吴廷栋不能坐在衙署里发号施令,宣完谕旨,把兵部和八旗都统衙门分发来的三个武官交给韩秀峰,便带着十几个家人和衙役直奔河堤,跟前几天一样开端巡河。

“毕竟甚么,次臬,我晓得你是个光亮磊落的君子,可非常之时只能行非常之事。起码这么一来,我们本年便能省下万把两银子!”

“有没有申领到赋税?”永祥孔殷地问。

“皇上也晓得?”

想到这些,永祥接着道:“佟老弟,俗话说入乡顺俗,有些事不风俗也得风俗。比如我们河营,实在跟河标差未几,接下来要设左、中、右三营,等兵勇招齐了练习好,能战之兵不比你们健锐营少。”

永祥在都城时的家还没现在租的小院儿好,何况不管有甚么事大可去都司署办,都司署的内宅仍然空着,在家呆烦了想去安息就去。更首要的是把河营带出新气象皇上必然很欢畅,到时候天然少不了他这个都司一分功绩。

永祥若无其事地笑道:“这也没甚么不好,你想想,不消管那些烦苦衷,你我便可一心一意练兵。”

“粮官,”千里仕进只为财,永祥岂能不晓得他在想甚么,意味深长地说:“粮官姓陈,叫陈崇砥,是吴大人派来的。河营本来的那些书办,现现在全归陈崇砥管。来往公文、赋税账册和军需报销这些事,一概不消你我操心。

想到崔浩去都城前,面前这位都司还帮着给工部的一个老爷写过信,吉二咧嘴笑道:“禀永老爷,崔先生有没有申领到赋税小的不晓得,只晓得崔先生从都城运回十尊劈山炮,满是新铸的,刚运进劈面守备署。”

想到夏汛比春汛更难过,到时候不晓得要花多少银子,石赞清暗叹口气没再说甚么。

“应当不晓得,我刚才他那边过来,他应当没发觉到。不过就算发觉到你我也托人弹劾过他,他又能如何?”吴廷栋甩甩脚上的泥巴,接着道:“次臬,我晓得你心存歉疚,实在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你我出此下策既是为了两岸百姓,也是为了朝廷,又不是为了自个儿,更不是要谗谄他。”

提到河伯,石赞清忍不住问:“吴大人,韩秀峰那边没事吧?”

“可兵呢,我如何一个也没见着。”

“兵过几天就有了,”永祥笑了笑,边走边说道:“你既然来了,我估摸着韩老爷会让你统领一营兵,不过在这儿做营官跟在健锐营做营官不一样,你只方法着兵勇们练习,等兵练成了将来只方法着兵勇们上阵杀贼,赋税也好,军需报销也罢,乃至连军纪都无需你操心。”

“百十两已经很多了,佟老弟,你也不想想现在是甚么时候。你我起码还能领百十两补助助补,韩老爷从江苏带来的那些千总、把总,还是上过阵杀过贼的千总、把总,却连一两心红纸张银也没有!”

永祥被问得不厌其烦,正揣摩着如何打发他们,吉二从河厅里跑了出来,躬身道:“永老爷,佟老爷、杨老爷、关老爷,您几位来得恰好,陈老爷和崔先生都返来了,韩老爷请您几位一起去河厅议事。”

在治河这件事上,吴廷栋不以为自个儿比石赞狷介超,就这么站在比上面房顶还要高的河堤上等了近两炷香工夫,才走上去问:“次臬,上面的百姓有没有差人去分散?”

“他能有甚么事,不但没事,皇上还赏了他个巴图鲁勇号。”

“想要银子也轻易,上阵杀贼搏军功,”永祥紧盯着他的双眼,似笑非笑地说:“河营本来的那些守备、千总、把总已经跟韩老爷的幕友王先生去静海了,不过只要在静海效力一个半月。再过一个月,韩老爷就要遴派第二批人去替代。佟老弟,繁华险中求,你敢不敢接这差事?”

吴廷栋很想派衙役去把堤下的那些百姓撵走,但现现在不是康熙朝也不是雍正朝,那会儿两岸满是长满芦苇杂草的滩地,没几户人家,没几个百姓,想分水就分水,能够“有为而治”。

“不走如何成,不走如何分水?”吴廷栋愣住脚步,看着越来越宽的河面问。

“韩老爷呢,韩老爷住哪儿?”

想到真如果用强把那些百姓赶走,不晓得会被骂成甚么样,说不定会被那些见风就是雨的言官弹劾,吴廷栋凝重地说:“看模样只能死守,河伯保佑,这水不能再涨了。”

“我不是说他有没有事,我是说他晓不晓得……”

“佟老弟,这儿是河营,不是西山健锐营!至于韩老爷立的端方,皇上说不违制那就不违制。”

哪像现在两岸能开垦的几近全被开垦了,连犄角旮旯都被百姓种上了庄稼。说到底是大清承平已久,人丁激增,地却还是那么点地。

石赞清拱拱手,回身打发走一帮属官,陪着他一边接着巡查一边无法地说:“已经差好几拨了,可还是有很多百姓不肯走。”

“韩老爷天然要管,不过韩老爷也只会管粮饷军需能不能支应得上,只会管陈崇砥和陈崇砥部下的那帮书办有没有贪,别的事应当不会过问。”

“那韩老爷管不管赋税?”

“百十两够做甚么?”

永祥暗笑他毕竟年青,真是个沉不住气的,转头道:“韩老爷体恤部属,不会看着你的妻儿长幼跟着挨饿的,我估摸着会让陈崇砥给你支百十两心红纸张银。”

“端方是韩老爷立的,韩老爷天然要以身作则。”永祥抬起胳膊指指离村口不远的一个院子,浅笑着解释道:“韩老爷现在虽住河厅,但过几天也会搬出来。传闻家眷要来,那院子就为了跟家人团聚的。”

永祥晓得他有一肚子疑问,愣住脚步笑道:“佟老弟,家眷只能租住在内里是韩老爷立的端方。韩老爷说你我都是领兵的,衙署就是虎帐,虎帐就得有虎帐的样儿,家人能不去就不消去,女眷更是不能去。”

“能申领要十尊炮也行,这趟起码没白跑。”永祥拍拍吉二肩膀,随即转头道:“三位,还愣着干吗,从速去拜见韩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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