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 共商营务
“卑职服从。”杨德彪是个粗人,想到银子这会儿不说待会儿就没机遇说了,忍不住问:“韩老爷,卑职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一百两就一百两吧,连同官俸一道支取。”
“得令!”
陈崇砥暗骂了一句给不给,给多给少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这清楚是让我去获咎人,但被问到了只能硬着头皮道:“禀韩老爷,我河营粮饷本就不敷,何况佟守备和杨千总该领多少官俸朝廷早有定规,照理说这事不好办。不过佟守备和杨千总的话也不无事理,要不给佟守备和杨千总每人支一百两心红纸张银,韩老爷意下如何?”
“好啦,坐下吧。”韩秀峰对劲的点点头,随即神采一正:“袁大头听令!”
“卑职服从!”固然做这个没油水的营官没意义,但佟春还是仓猝躬身领命,不然就是方命,是要被究办的。
“禀韩老爷,顺天府那边是德忠办理的,还是请德忠跟您禀报吧。”
“既然藩司能用厘金支应静海那边,一样能用厘金支应我河营,毕竟比拟静海那边,我河营一年才多少粮饷。”
不等韩秀峰开口,陈崇砥就冷冷地问:“德忠兄,南路厅拿不出赋税,你为何不去找顺天府?”
“禀韩老爷,卑职上有老下有小,要养十几张嘴,可卑职这个千总拢共才那么点官俸,还不晓得甚么时候能领着,这日子您让卑职如何过?”
韩秀峰不晓得他们是如何想的,把苏觉明奉上的茶悄悄端到一边,接着道:“湖广吃紧,两江吃紧,静海那边的战事迟迟没停顿。皇上心忧,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当为皇上分忧,筹饷和练兵之事刻不容缓,以是请诸位来一起商讨商讨。”
“府丞大人如何说?”
见另有个千总排在背面,大头对劲地喊道:“卑职服从!”
“禀韩老爷,晚生前后去黄村拜见两次南路厅同知黄老爷,黄老爷也收到了顺天府命其协济我河营赋税的公文,只是南路厅辖下各州县刚给僧王和胜保大人那边解运了一批赋税,一时半会儿间很难再筹赋税协济我河营。”
“分内之事,谈不上劳烦,只要没虚报,陈某定会帮你实报实销。”
“为何不好要?”
“陈老爷,这是钱票,日升昌的伴计说,他们在固安虽没设分号,但拿着这钱票去城内的几大钱庄都能支取。”崔浩从怀里取出钱票,恭恭敬敬呈给陈崇砥。
佟春没想到韩老爷说得竟是这两个坏动静,毕竟庐州也好,上海也罢,离都城太远。在他看来不管就义的安徽巡抚江忠源还是被撤职的江苏巡抚许乃钊,都跟他这个协办守备干系不大。
公然只要一百两,佟春被搞得哭笑不得。
“服从。”
“前几天传闻庐州沦陷,代理安徽巡抚江忠源就义,没曾想这不是传闻,庐州的确沦陷了,江大人确切就义了,年仅四十三岁,皇上痛心不已,下旨追赠总督,谥号忠烈。”韩秀峰深吸口气,接着道:“再就是代理江苏巡抚许乃钊,剿匪不力,撤职。皇上命江苏布政使吉尔杭阿代理江苏巡抚,统领官兵攻剿上海乱党。”
姓陈的当着韩老爷面都摆出副死人脸,都如此不好说话,佟春终究认识到永祥所言非虚,终究信赖姓陈的是吴廷栋派来卡河营粮饷的。正暗骂吴廷栋和陈崇砥不是东西,陈崇砥竟拱手道:“韩老爷,坏动静呢?”
正暗想将来有一天外放,也能够试着像韩四这么升堂,只闻声陈崇砥说道:“禀韩老爷,变价发卖弃用之衙署虎帐和兵田之事下官已办好,石景山千总署、北岸守备署及辖下各汛衙署虎帐,计变价一万八千四百二十三两七钱,这是呼应账目和左券,请韩老爷过目。”
“也是,再过三天第一批兵勇就要入营,砍刀长矛没有,号帽号褂没有,现现在是要啥没啥,接下来几天有你忙的。”
“韩老爷,下官觉得藩司那边的军饷和粮道那边的粮不大好要。”
杨德彪本就是个得过且过的主儿,想到有一百多两能过一阵子,不但没不欢畅并且拱手道:“谢韩老爷体恤,谢陈老爷关照。”
韩秀峰从未希冀佟春如许的人能领兵,可现现在又没别的挑选,不动声色地接着道:“左营既不设马队,考虑到粮饷军资一时候很难支应得上,兵勇也没那么多,以是只设三哨步兵,每哨暂定四十人,每十人设一什,视练习景象校拔哨官四名,什长一十二名。”
比如坐下来先说国度大事,先说皇上,这气势、这格式和威仪天然就有了,谁敢藐视,谁又敢对皇上不敬!再想到这就是扯皋比当大旗,吉云飞嘴角边又勾起了一丝笑意。
杨德彪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现现在这千老是积功做上的,感觉这些国度大事不是他一个行伍出身的粗人该担忧的,仍然紧盯着死死卡住河营赋税的陈崇砥,揣摩着如何才气弄点银子。
“是啊韩老爷,卑职也有一大师子要养!”佟春脱口而出道。
韩秀峰一样没想到陈崇砥竟如此强势,真把崔浩当作他的部下了,不过又感觉如许没甚么不好,毕竟粮官不是那么好做的,没个像陈崇砥如许的人还真不可。
陈崇砥接过钱票看了看,又板着脸把钱票交还给了他:“德忠兄,口说无凭,钱票你先收着,还是等把钱支取出来,陈某再盘点入库的好。”
“好,先搁这儿吧。”韩秀峰微微点点头,又问道:“顺天府应协济我河营的赋税可有动静?”
“本官命你统领中营,中营与左营右营不一样,只设步兵一哨,另设炮队、鸟枪队和标兵队。”
“也行,不过晚生这一趟去都城的花消和雇民夫运炮的脚钱,到时候还得劳烦陈老爷报销。”
“晚生去过,也见着了府丞大人。”
“府丞大人说已将此事向贾大人禀报过,贾大性命刚设的牙厘局办理协济事件,返来时晚生特地去过一趟牙厘局,牙厘局总办徐老爷已移文固循分局,让固循分局每月协济我河营八百两。”
韩秀峰也不在乎,紧盯着乌黑精干的杨德彪道:“杨德彪听令,本官命你统领右营,右营也只设三哨步兵,等兵勇入营以后给本官好生练习。”
“别急,等本官说完。”韩秀峰顿了顿,接着道:“营规要传授,个个都得倒背如流,不然何故严军纪。如果来得及,最好合练几次阵法。到时候吉大吉二等吴大人刚校拔的把总、外委和分外外委会帮同你等练习。”
“禀韩老爷,下官早誊抄好了,包含赋税账册都是一式三份。”
等相互先容完,韩秀峰神采一正:“诸位,德忠兄从都城带回两个好动静和两个坏动静,好动静是皇上开恩,命工部从宝源局新铸的钱中支六千贯协济我河营,二是命工部将新铸的十尊劈山炮拨给我河营。亦香兄,钱是日升昌代为办理的,钱票在德忠身上。炮德忠雇人运返来了,劳烦你待会儿查验入库。”
永祥却习觉得常,一是在宫里当差时,特别这两年,每隔一两个月就会听到谁又就义了谁又被撤职的动静。二是前些天跟着韩秀峰拜访士绅时,每次出门前韩秀峰都会看最新京报,都会跟他说湖广、两江和静海那边的战事。
关鹏程这个武举人不但是冒籍考的,也是走门路使了银子才考上的,既不会马步射也耍不了刀枪棍棒,向来没期望过能统领一营兵,切当地说从未想过要统领一营真要上阵兵戈的兵。韩秀峰这么安排,他不但没不欢畅,反而感觉有佟春在前头顶着没甚么不好,仓猝躬身领命。
佟春既想着为了谋这缺花掉的银子如何赚返来,又惊骇一个月后被派静海去平乱,心如乱麻,一时候竟不晓得该说点甚么好。
“据下官所知,直隶藩司和粮道已拖欠各镇三个多月赋税。要不是设卡抽厘,僧王和胜保大人那边的粮饷都支应不上。”
“但说无妨。”
冒籍考上武举人的关鹏程虽是武官,但骨子里还是个读书人,听韩秀峰这一说顿时寂然起敬,暗想也只要像韩老爷如许心系天下的人才气统领河营。
苏觉明搬来了几把椅子,请永祥、佟春、大头、杨德彪和关鹏程坐在右边,刚把最后一个弃用的衙署变价发卖掉的返来的陈崇砥,以及刚从都城返来的崔浩坐在左边。
永祥话音刚落,韩秀峰便接着道:“我河营共设左、中、右三营,佟春听令,头一批兵勇入营以后,本官命你统领左营。”
“服从!”
“服从,等下官忙完手头上的事就去保定求见藩台粮台。”
“永祥听令,头一批兵入营以后,本官命你统揽练习事件。再过一个月就要遴派三百兵去静海代替正在胜保大人麾下效力的兄弟,留给我等的时候未几了,以是不消习练马步射,只要习练刀法、枪法,习练如何放鸟枪。”
“德忠兄,顺天府那边咋说?”
韩秀峰心想你遵个锤子令,老子就没希冀过你龟儿子能做好这营官,只不过你是千总,让你帮着把营官的位置占了。之前你做甚么此后还做甚么,好好统领一哨步兵卖力保护和梭巡各营军纪,至于炮队、鸟枪队和标兵队都用不着你管。
“本官这会儿没工夫看,劳烦亦香兄誊抄两份,一份留档,一份呈报导署。”
不听不晓得,一听还真大有收成。
韩秀峰表示陈崇砥坐下,随即转过身去紧盯着永祥等人道:“诸位也听到了,有亦香和德忠在,粮饷和军资无需你我操心,但练兵倒是你我分内之事。如果既不缺粮又不缺饷,兵却练不好,我等既对不起为筹粮筹饷到处驰驱的亦香和德忠,更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皇上!”
韩秀峰没答复他们的题目,而是转头问:“亦香兄,你如何看?”
“关鹏程听令,本官命你充当左营千总,帮手佟守备统领左营。”
调集文武官员商讨营务,韩秀峰身为营官当仁不让地端坐在大堂上。
“这兵该如何练,请韩老爷示下!”永祥立马起家道。
吉云飞虽是大家恋慕的翰林老爷,却从未主过政或领过兵,很想晓得韩四是如何仕进的。考虑到抛头露面分歧适,就这么坐在屏风前面,一边喝茶一边静听。
平时站风俗了,坐着都快打打盹的大头缓过神,仓猝起家道:“卑职在。”
韩秀峰摸摸嘴角,昂首道:“亦香兄,这么说就剩直隶藩司和粮道那边的赋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