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小说
会员书架
爱看小说 >游戏竞技 >朝为田舍郎 > 第二百零五章 挑拨离间

第二百零五章 挑拨离间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

不得不唤醒他,因为府里来了一名高朋,高朋的名字叫安禄山。

宠任之深,可见一斑。

羯鼓在他的手中拍打得愈焦炙促激昂了。

顾青笑道:“杨相言重了,数遍朝堂高低,除了杨相您,谁另有资格当这个右相?您但是陛下最信赖的臣子,不成妄自陋劣呀。”

顾青在李隆基面前演出过后,李隆基大喜之下赐他坐在天子身边,与安禄山一左一右簇拥着李隆基,正如方才李隆基说过的“左膀右臂”。

顾青的三分睡意顿时完整复苏过来,脑筋缓慢转动。

跟蠢货说话太操心力,这类蠢货竟然顿时要成为大唐的宰相,顾青都为大唐感到哀痛,要不是他的堂妹,这蠢货怕是连当七品官的才气都没有。

扳倒安禄山不轻易,不是靠几句教唆诽谤便能办到的,本日顾青不过只是在杨国忠的内心埋下一粒猜忌嫉恨的种子,不知这粒种子何时能抽芽,但能够必定,它必然会抽芽,开出一朵成事不敷败露不足的花儿,安禄山的谋反大业,需求杨国忠这个蠢货帮手充当一根搅屎棍。

“贤弟公然是朴重人,甚么实话都敢说,愚兄不如也。”杨国忠又拱手笑道:“差点忘了,贤弟爵封县侯,又官升中郎将,愚兄这里向你道贺了,陛下对贤弟的宠任也非同普通呀,年纪轻简便已封侯拜将,再过几年只怕连愚兄都要瞻仰你了。”

奇特之处在于,他的蒲团侧方安排了一块近似屏风一样的东西,这个东西名叫“坐障”,坐障上画了一只独步行走的金鸡,是帝王御用的,名叫“金鸡障”,现在李隆基竟然将它赐给安禄山用。

顾青睐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神采。

安禄山坐在李隆基的右边,他的坐位很奇特。

贤明不贤明先且不说,安禄山这套献媚的把戏清楚已将圣天子蒙蔽得死死的,刚才花萼楼里君臣同舞共乐的场面大师都是亲目睹过的。

一声“杨相”令杨国忠欢愉得想腾飞,面带对劲之色哈哈笑了两声,摆手故作矜持道:“顾贤弟莫乱叫,李相逝后,右相之职空缺,陛下还未下旨决定右相的人选呢,若右相不是我,贤弟这声‘杨相’岂不是打我的脸?”

这统统,都是为了一个戍边的胡人节度使。

酒宴正酣处,安禄山俄然站了起来,低声要求李隆基撤下舞伎,又令乐工换曲。

顾青笑道:“不过只是个胡人武将,巧舌令色而获得了陛下的信赖,那里比得杨相殚精竭虑为陛下实实在在地分忧,过不了几日陛下必封您为右相,当时杨相要劳累的处所更多了,安禄山岂能与您比拟?”

按理说大师演完后出工,不该该再有交集了才对,戋戋一个县侯那里值得安禄山拜访?

顾青不急,笑吟吟地陪他站着。

演技都很走心,一点都没透暴露任何恶心肉麻的模样。

第二天一早,许管家唤醒了顾青。

二人脸上顿时暴露惺惺相惜之色。

脑筋里思虑着安禄山拜访的目标,顾青却没敢迟误,仓猝叫来了丫环给他穿戴整齐。

顾青当真隧道:“杨相所言恰是愚弟所想,愚弟也将杨相引为知己,只恨不识乐律,没法与杨相奏一首《高山流水》。”

算不得豪杰,也算不得枭雄,他只是一个包藏祸心的反贼,用他高深的演技征服了李隆基,征服了朝堂里统统的臣子,如此心胸不轨企图且手握重兵的胡人将领,好笑的是满朝君臣竟然没有一人思疑他的虔诚。

杨国忠站在兴庆宫外的北风里,神情堕入了深思,明显在思虑顾青方才的话。

杨国忠笑容一僵,眼中闪过一抹嫉恨,淡淡隧道:“安节帅也是陛下最信赖的臣子,他可贵来一回长安朝贺,陛下与他必有很多梯己的话儿要说,我不便打搅。”

顾青仓猝道:“愚弟升得再快,那里比得了杨相您呢,您现在但是朝堂的第一臣,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今后在朝堂上,愚弟还要靠杨相多多照拂呢。”

杨国忠这类老油混子自擅自利,能把顾青当知己才怪。而顾青,只当本身又演了一场番外篇,里里外外满是戏。

“好一曲胡旋!朕来也!”李隆基大喜,抢过乐工手里的羯鼓,站在场边亲身为安禄山拍鼓,安禄山舞得愈建议劲,扭转如一只陀螺,原地踮脚伸腿屈膝,如风疾电掣。

花萼楼更是人声鼎沸,殿内舞伎们穿戴最富丽的衣裳,包裹她们婀娜的躯体,在一片欢笑和饮胜声里扭摆舞动,彻夜的宫廷歌舞带了多少异域的风情,端庄中透着一丝撩民气弦的妖艳和娇媚。

神仙板板儿,费了那么多口舌教唆诽谤,你龟儿总算听出重点了。

随后乐工的弦乐奏起,节拍明快的弦鼓声中,安禄山踢踏着脚步,张臂舒袖,像一只活络的山猫在林间追逐猎物,跟着鼓声越来越快,安禄山肥胖的身躯缓慢扭转起来。

顾青定了定神,回身迎上,施礼后笑道:“下官见过杨相,刚才花萼楼里人多,未曾来得及与杨相号召,失礼莫怪。”

顾青施礼道:“愚弟恭送杨相。”

乱世大唐的风景,在彻夜仿佛达到了顶点。

…………

“安节帅台端光临舍间,下官未能出门远迎,委实怠慢高朋,望节帅恕罪。”顾青哈哈笑着施礼。

杨贵妃笑着瞥了他一眼,哼道:“你骗我,你的模样并不欢愉,顾青,少大哥成是应当的,但是彻夜恰是君臣同乐之时,你就不必再端着老成的架子啦,没见连三郎都像个孩子一样玩闹吗?”

…………

听杨国忠这语气,仿佛对安禄山很不满。这类不满究竟从何而来,启事大略有很多。或许因为安禄山没给他送礼,或许因为安禄山确切目中无人,不把杨国忠放在眼里,更大的能够是,李隆基对安禄山过分宠任,杨国忠妒忌了。

安禄山鲜明睁眼,扭头望向堂外,眼神谛视顾青的那一刹,顾青顿时有一种被无形的利剑刺穿的不适感。

杨贵妃已然醉了,她为彻夜的宫廷盛宴而迷醉,敬爱的男人是亲手初创这乱世的贤明君主,他的魅力令胡人边将亦为之倾倒,愿为他誓死尽忠,群臣如波浪般涌来的赞美给这乱世更添了一道刺眼的光彩。

杨国忠大笑道:“不知为何,与贤弟熟谙越久,就越感觉贤弟可亲可近,贤弟说话俭朴,为人又朴重,杨某当引贤弟为知己方不负你我一场友情。”

封建主义的腐朽糊口垂垂将顾青染变了色,他不再是当初阿谁俭朴无华的山村农户少年,现在的顾青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没了丫环的照顾,他乃至连衣服都不会穿了。

这小我长得肥胖,在外人面前表示出来的模样也是决计表演出来的笨拙好笑,但是顾青现在看到他时,却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力。

合座欢谑,君臣同乐,朝臣们纷繁向李隆基和安禄山敬酒,安禄山态度谦善地来者不拒,在李隆基面前不见半点戍边节帅的威仪,反而真有一种孩童承欢父亲膝下的天真和率性,而李隆基看着安禄山的目光也分外和顺宠溺,就像一名老父亲在看着久别的儿子。

顾青敏捷敛了笑容,眉宇间豪气勃发,目光果断有神地谛视黑夜苍穹,像一柄刺破暗中的利剑。此时现在脸上有一道光,名叫“正道”。

定了定神,顾青悄悄收回一声咳嗽。

神情恭敬地目送杨国忠上了马车,马车垂垂走远,顾青脸上悄悄暴露了一丝阴沉的笑。

刚登上马车,俄然听到有人叫他,顾青转头一看,竟是多日不见的杨国忠。

李隆基允了,安禄山走到大殿中心,跟着乐工一阵激昂快速的鼓击声,安禄山那肥胖的身子竟然舞动起来。

杨国忠扭头望向兴庆宫,面带嘲笑道:“在这胡人的内心,我与李林甫可不一样,李林甫活着的时候,安禄山对他但是分外恭敬,事事皆聆其教诲,被李林甫夸耀一句他便欢畅得如孩童般手舞足蹈,现在李林甫死了,这胡人却涓滴不把我放在眼里,刚才在花萼楼,此胡楞是没过来与我敬酒,更没说过一句话,真当我杨国忠是菩萨脾气么?”

明显是三个男人,顾青却闻到了爱情的腐臭味道,如此狗血的爱恨情仇纠葛,竟然会产生在三个男人身上,啧啧!

这番话说到杨国忠的内心去了,闻言不由暴露打动之色,顾青敏感地发明,这一次杨国忠的打动之色是真正走了心的。

“顾青,快来与我喝酒!”杨贵妃在鼓声中大笑,笑得像个正在过年的孩子:“我好欢愉呀,你呢?”

能在史乘上留名的人,不管隽誉还是骂名,都不是简朴的角色,如果觉得安禄山果然如他表示出来的那般好笑笨拙,那就未免太好笑了。

杨贵妃又大笑:“你呀,一辈子都喜庆不起来了,来来,与本宫再满饮此盏。”

顾青悄悄呼出一口气。

盛唐之衰,莫非仅仅只衰于安禄山之手吗?

随即顾青一惊,他俄然发明本身的笑容太像反派了,本身这张脸除了写满了不欢畅,想必还刻着四个字,“一个好人”。

顿了顿,顾青又弥补道:“若非看他手握三镇重兵,被陛下深以倚重,愚弟都不想理睬他。”

说完杨国忠一愣,接着黯然感喟不语。

“宫里酒宴散了,杨相为何走得这般早?您是陛下最信赖的人,又是贵妃娘娘的兄长,按理应当留下来与陛下和安节帅痛饮达旦才是呀。”顾青猎奇地问道。

那一刹的眼神,好锋利。

一个强大的王朝,君王浑然无觉地挖着本身的墙角,没人晓得终究这位自称儿臣的胡人,几年今后将向他口口声声叫着父亲的人举起了刀,反旗高举,囊括天下,这个汗青上最强大的王朝被等闲地推倒在地,今后国运急转直下,厥后者不过只是为它续命。

不知站了多久,杨国忠点点头,道:“夜已深,愚兄回府了,与贤弟这厢别过,来日有暇,还望贤弟来我府上一同痛饮几杯。”

说着杨贵妃俄然站了起来,在安禄山不断扭转的舞姿里,杨贵妃扬声道:“诸臣工且满饮,为大唐乱世颂,为天子陛下寿,饮胜!”

本身不过是个新晋的县侯,昨夜在李隆基面前相互飙了一阵演技,演那一出戏的目标相互心知肚明,都是为了糊口嘛。

安禄山现在的模样,或许才是真正的他吧。

诸臣纷繁起家,朝沉浸在鼓声弦乐中的李隆基先行了一礼,然后举杯齐喝:“臣等为大唐乱世颂,为天子陛下寿,饮胜!”

君臣同舞引来合座喝采,舍人疾条记下彻夜的盛况,将这段留于史乘,觉得后代嘉话,画工张布绘描,李隆基的鼓声与安禄山的舞姿被支出了画卷中。

穿戴过后,顾青快步来到前堂,安禄山端坐在客位,半阖着眼一动不动,像一名超脱于世外的得道高僧正在悄悄地参悟禅机。

曲终人散,顾青已有几分醉意,迷含混糊地走出兴庆宫。

顾青恭敬地敬了她一盏酒,笑道:“臣也欢愉,有幸生于乱世,是臣的福分。”

杨国忠叹道:“贤弟是个实在人,杨某喜好与你如许的人交朋友,不像某些胡人,仗着陛下的宠任便目中无人,进城还搞甚么三步一拜,献媚谗上之相分外丢脸,陛下多么贤明,这点谄狐媚上的小伎俩岂能蒙蔽他?”

自称儿臣也好,在李隆基面前用肥胖的身躯跳胡旋舞也好,用非常恭敬地态度膜拜天可汗的表示也好,都是蒙蔽君臣的假象。

顾青成心偶然说了两次“手握三镇重兵”,杨国忠此次终究听出来了,闻言眉头一皱,道:“我煌煌大唐,三镇之兵数十万,岂能尽握于一胡人之手?这但是隐患呀,我就不信大唐除了安禄山,便找不到第二个能领兵兵戈的将领了,嗯……”

兴庆宫的夜晚灯火透明如白天,到处飘零着欢声笑语。

转头看着顾青,杨国忠重重隧道:“非我族类,贤弟不成与之厚交,此胡人看似豪放磊落,实则凶险狡猾如狐,与之来往,贤弟把稳被他坑害。”

顾青悄悄眨了眨眼,然后感喟道:“安节帅是胡人,胡人的礼节或许与我们大唐不一样,人家是手握三镇重兵的节度使,是大唐赖以依托的北长城,杨相还是忍了这口气吧,大唐若将相失和,不免令陛下不喜……”

彻夜,还是乱世模样。

安禄山再次暴露招牌式的豪放笑容,大笑着起家挽住顾青的胳膊,道:“昨夜陛下御驾之前,不便与顾贤弟相谈,但安某对顾贤弟的风骚神采但是敬慕得很,心慕之下不告而登门,失礼的是安某,贤弟莫见怪。”

顾青向李隆基和安禄山敬酒后便坐了下来,他在冷眼看着身边的统统。

顾青苦笑道:“臣真的很欢愉,只是臣天生一张不欢愉的脸,明显表情是欢乐愉悦的,别人看我却仿佛在哭……”

顾青当真隧道:“世上除了杨相,另有甚么人值得愚弟厚交?杨相放心,愚弟与安禄山来往不过是场面虚套工夫,毫不会对他如对杨相般交心交底,谁是真朋友,谁是假朋友,愚弟还是分得清楚的。”

想到这里,顾青情不自禁地啧了一声。

顾青走到堂外见他这副模样,因而俄然停下了脚步,深深地谛视着他。

轰然的歌颂声里,李隆基低头阖目,神采痴醉,如入好梦。

上一章 章节目录 加入书签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