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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 左侍郎借酒论政敌 薰风阁突降种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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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三十郎当岁,还是个年青人,”王希烈干脆放下筷子,搓动手感慨地说,“现在的宦海,年青官员们多数都是有奶便是娘,见利忘义之徒不堪列举,这伍可知恩必报,也算是个血性男儿。”

“川定兄,我方才说六部尚书的人选无可抉剔,并不是说张居正无可抉剔。他出任首辅的第一件事就是拍李太后的马屁,上两宫皇太后的尊号,这件事你是参与者,比我清楚,其中奇妙我就不噜苏了。第二件事就是改换部院大臣,这两件事都做得很得体。这恰是张居正的阴鸷过人之处。但是接着这两步棋的第三步棋,才真正显出了张居正的暴虐。”

“回两位老爷,”年纪大的一个抱拳一揖,说道,“俺叫胡狲,这是俺儿子,叫胡狲子,俺爷儿俩见两位老爷闷酒喝得慌,今特来演出几套杂耍,给老爷长情感。”

“伍可此举,不知事前是否找人筹议过?”

“这小子是嘉靖四十二年的进士吧?”

“你有这类设法本不敷怪,”魏学曾板着脸,解释说,“伍可原是吏部文选司主事,在我部下干过两年。这小子做事矫捷,很得高阁老赏识,本年初,便把他汲引发来去太原当了一个四品巡抚。高阁老的意义是让他开府建衙,在处所上多做些实事,以备今后晋升。哪晓得这家伙心高气盛,一到太原就与按院府台搞不好干系。人家都因他是吏部出去的人,背景硬,凡事都让他三分,但公开里仍少不了叽叽咕咕说些不满的话。过了一些日子,就有那么三言两语传到高阁老耳中。高阁老内心很烦,叮嘱我有空给伍可写封信去规劝,并唆使写信言语必然要峻厉。这事产生在隆庆天子病重期间。从那今后,都城局势一日比一日严峻,那封信竟来不及写,高阁成本人也就离职离京了。”

“是的,咱也看过这个折子。”

“启观,伍可的事,晓得吗?”

王希烈只想这游戏从速结束,催促道:“行了行了,你就快种吧。”

王希烈孔殷地问。魏学曾正欲答复,俄然房门被推开,只见两个陌生人闯了出去。

魏学曾细看这两小我:一老一少,老的约莫五十来岁,少的二十出头。瞧模样动静,很像是一对父子。都穿戴黑裤白褂,光露着一双膀子,脚上都穿了一双踢死牛的千层底皮衬布鞋,一看就是江湖卖艺人的打扮。

“既如此,本老爷就看你如何种出瓜来。”

魏学曾把王希烈盯了好一会儿,叹口气说:“看来,你真的以为伍可此举是受我教唆。”

却说今晚宴客的仆人,也是都城内鼎鼎大名的人物,现任礼部左侍郎的王希烈。他与魏学曾都是嘉靖二十九年的进士,座主都是高拱。是以除了同年之谊,另有着同气相求的政友交谊。两人都是高拱深为正视的人物。隆庆天子大行后,王希烈一向在天寿山督修陵寝。高拱离职第二天,本来就沉痾在身的大学士兼礼部尚书的高仪也惊疾而死。担负礼部佐贰官的王希烈便临时回部主政。王希烈担负礼部左侍郎已届四年。高拱曾经承诺,待高仪入阁以后,将挑选恰当时候奏明皇上,他不再兼任吏部尚书,高仪也不再兼任礼部尚书,空下职位,将由魏学曾和王希烈两人接任。但是时过境迁,此次六部尚书调剂,吏部尚书由兵部尚书杨博改任,礼部尚书则由詹事府詹事吕调阳升迁出任了。方才临时主政不到半个月的王希烈,又不得不退回到帮手的位置。贰内心头那股窝囊气实在是无从宣泄,只得回家平白无端地殴打书童折磨小妾以解恨。闹得这些时家里人见了他,都像是耗子见了猫,无不躲得远远的。但奇特的是他的脾气倒是更加越大。他本身也感觉长此下去不是体例,恼的是本身心大抓不破天。半月前胡椒苏木折俸闹出大风波后,他又感觉机遇到了。沉着察看了一段日子,昨日散班,他便写了个请柬让家人送到魏学曾府上,约他彻夜里来薰风阁餐叙。魏学曾这些时也是闷得慌,正想找小我发发牢骚,是以爽然承诺践约前来。

“这么说,伍可弹劾张居恰是自作主张?”

魏学曾一番弘论,把王希烈说得心都凉了半截。他本希冀魏学曾能够借伍可事件,挑头儿领着大师与张居正较量一番,没想到这个魏大炮一变态态,竟然为张居正大唱颂歌。如果不是友情多年,他真思疑魏大炮要卖身投奔了。想着想着王希烈心火蹿了起来,悻悻说道:

“你能种甚么瓜?”这回是王希烈问。

那人本想跟着笑话一句“你这个魏大炮现在也晓得怕人了”,但又怕刺伤魏学曾的自负心,故忍了没说,改口问道:“一起上没碰到熟人?”

“这话也对。”王希烈说着便以仆人的身份与魏学曾碰了一杯,他本想就胡椒苏木折俸一事,探探魏学曾的设法,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归去,却改了一个话题问道,“启观兄,杨博老接任吏部尚书,有何改弦更张之处?”

上得三楼,走进一间靠内院的平静雅室,早有一小我起家相迎,勉强挤着笑容问道:“启观,你如何磨磨蹭蹭现在才到?”

说话间,早有店小二沏上一壶茶并端了几样茶点上来。这是都城燕饮饷客的端方,正式开席吃热菜之前,先摆上茶点让客人嚼嚼开胃。两人遂坐到桌前饮茶。

“算了吧,”魏学曾朴重,不像王希烈长于埋没本身,苦笑着说,“你川定兄这时候找我,必定是有事。眼下,谁另故意机吃花酒。”

王希烈内心头还在想着张居正的第三步棋究竟是甚么,是以心无二用,不想有甚么事掺出去误了说话,正想开口把这父子闲汉轰出去了事,却没推测魏学曾已抢先说话:

魏学曾答:“总得挨到入夜才好走路。”

这位打扮成学究先生的不是别人,恰是吏部左侍郎魏学曾。

喝茶时,两人先说了几句不着边沿的闲话,待到酒菜摆了上来,看着满桌的好菜,又看了看这间空荡荡的风雅间,魏学曾问:“川定,如此丰厚一桌酒菜,就我们两人吃?”

“还能请谁?”王希烈固然一肚子的苦水,面子上却装得轻松自如,调侃道,“要不,让店小二找两个女孩子来,给我们唱曲儿佐酒?”

店小二抬脚就要退出去,王希烈担忧这两人来路不明怕有不测,便要店小二站在一旁旁观。只见胡狲父子俩站到屋角,那边除了壁角一串牛蹄子大的彩色灯笼,空荡荡别无一物,但胡狲仍装模作样地对魏学曾说:

“好嘞。”

说着拉开架式就要开演,这当儿店小二三脚并两脚赶了出去,一副狗眼看人低的神态拉着胡狲的手就要往外赶。“去去去,早就言了然三楼以上是禁地,老子车个眼睛转个身,你们就溜上来了。”店小二咋咋呼呼,胡狲满不在乎嘻嘻笑着。但是,任凭店小二使尽了吃奶的力量,硬是拉不动胡狲半步。胡狲因而耻笑道:

“楼上看座——”

王希烈讪讪一笑,油滑地说:“内里是有如许的传闻,也不叫教唆。能够是这个伍可揣摩着老兄有这层心机,加上玄老有恩于他,故义无反顾放出了一个旱天雷。启观哪,现在京师宦海上,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你哪。”

“川定对伍可如此赏识,愚弟却有分歧观点。”魏学曾摇点头,不屑地说。

“没有。”魏学曾抬眼看了看雅室内的富丽陈列,淡淡一笑,不无挖苦地说:“川定,胡椒苏木折俸,已经半个多月了,你竟然还敢在庙右街上宴客,就不怕人家说闲话?”

“盯着我干啥?”

“传闻他还写了一个弹劾张居正的折子,说张居正启用私党。正巧被他罢官,这折子就没呈上来,但却暗里里在都城传播开了。”

魏学曾点点头,答道:“伍可弄了个条陈,扯谈甚么男变女是阴盛阳衰之兆,获咎了李太后,被圣谕削籍,这已经成了都城里的一大消息,另有谁能不晓得。”

胡狲说着让胡狲子解下背上的褡裢,从内里取出一只盛满土的花钵,放在屋角,又从怀里抠出一枚瓜子,上前两步递到魏学曾手上:“请老爷过目,这是一颗香瓜子。”

“你说伍可放了第一炮不假,但是可惜得很,他放的是一个横炮。”

店小二闻声下楼,一会儿就拎了满满一桶水返来。胡狲又问:“老爷想吃甚么瓜?”

“启观兄。”王希烈还想禁止。

胡狲一缩脖子,答道:“哟,对不住,菠萝没到时令,眼下合法律的是西瓜和香瓜。西瓜太大,长得慢,要不咱给两位老爷种个香瓜?”

大抵四个月前,魏学曾曾陪着高拱来这薰风阁里吃了一顿熏猪头肉,当时候正值隆庆天子病情有所减缓。高拱固然感到内有冯保作对,身边有张居正掣肘,但压根儿没有想到局势窜改如此之快。一个身历三朝申明显赫的堂堂首辅竟然说栽就栽,弄了个禄秩尽夺褫职回籍的悲惨了局。以是魏学曾今次重来,不免心中涌起人去楼空的酸楚。自高拱离职后,魏学曾绝少应酬,除了每日到吏部上值,余下时候都是待在家闭门谢客。明天是他第一次接管别人的宴请。

胡狲拿眼把屋子梭巡了一遍,指着屋角隙地说:“老爷如有兴趣旁观,小的就在这里种上一棵瓜。”

“怕甚么,咱吃本身的积储,碍着谁了?”

“是的。”

胡狲答道:“回老爷,小的最特长的把戏,就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瞧你这豆腐架子,连棵葱都拔不动,还想扯夺咱这棵树,扯吧扯吧,看你能使出多大的劲来。”

在王希烈喝闷酒想苦衷的时候,魏学曾也好一阵子没有说话,只要一搭没一搭地拈面前的菜吃,看看王希烈神采缓过来,才开口说道:

“启观兄,张居正给你吃了甚么迷魂药,今儿早晨,你专门往他脸上贴金?”

魏学曾把那枚黄褐色的小瓜子放在手心掂了掂,肯定是香瓜子无疑,便退还给胡狲,说道:“你少绕圈子,且快种去,老爷我的确口渴得很。”

“你不是魏大炮吗?”

“必定不对。”魏学曾口气果断不容置疑。这时店小二送了一壶热酒上来,待他退出重新掩好门后,魏学曾接着说道,“说张居正怀私罔上,此话不假。但说他重用私党,却证据不敷显得勉强。伍可在折子上提了两小我,一是王国光,一是王之诰。这两小我,一个是张居正的亲家,一个是张居正的老友。这都不假,但他们都是勇于任事政声卓著的大臣。玄老在任时也很正视他们。六部尚书真正换了的就是户部刑部两个。朱衡是三朝老臣,又是治河专家,张居正将他留用。杨博早在隆庆初年就是吏部尚书,高拱出任首辅后,隆庆天子要他兼任吏部尚书,因而便让杨博改任兵部,却仍挂了一个吏部尚书的空衔。此次他归政吏部,也说得上是众望所归。他空出来的兵部尚书一职,由刚离任的南京兵部尚书谭纶接任。他军功赫赫,坐镇宣大六年,俺答虏寇从不敢前来犯边,由他来出掌兵部,也无可厚非。再就是兄台地点的礼部,吕调阳比起上述几人,政绩减色很多,但品德文章仍为人所称道。更首要的是,他是詹事府詹事,是太子的教员。小太子现在即位御极,张居正保举他的教员出任礼部尚书,也在道理当中。说句公道话,张居正保举的六部人选,实在是无可抉剔。”

“我想是的。”

吕调阳开坊后,接着担负国子监司业,这是一个学官。隆庆天子即位,又迁升为南京国子监祭酒,再擢升南京礼部侍郎,两年后回到北京任礼部右侍郎,再改任吏部左侍郎。实在这后两个职位都是虚衔,他的实际职务是詹事府詹事。因詹事府詹事只是一个从四品官,而吏部左侍郎是正三品,给吕调阳这个衔头,是为了进步他的报酬,并不到吏部值事。吕调阳步入宦海,一向担负着学官和史官,向来就没有干过封疆大吏,这倒合适他的脾气。与他共过事的人都晓得,他一肚子学问,只是为人陈腐,说话又有口吃的弊端,是以在同年中落下个“吕结巴”的外号。他办事慎重不足而魄力不敷,绳墨不足而变通不敷。是以步入宦海二十多年,除当了三年国子监祭酒这个正职以外,大部分时候干的都是副职。詹事府是卖力皇太子糊口和教诲的衙门,詹事虽是正职,但方才出阁讲学的太子已当了天子,吕调阳又无事可干了。张居正此次特地保举他出任礼部尚书,一来是要借势他的学问。二来也是最首要的,这吕调阳虽是高拱门人,却从不攀附,常日除了老诚恳实做本身分内之事,决不肯沾惹一点儿是非。是以大师都以为他不会对任何人构成威胁,是同年中出了名的好好先生。论读书之多,学问之博,王希烈的确远不如吕调阳,但王希烈甫入宦途,先任知县,后回京任礼科给事中,接着多次出抚处所,或州牧或按台,建衙开府,从七品知县到三品封疆大吏硬是一步一步干起来的。他自恃操约驭繁举能辩捷,是以底子不把耐久担负史职学官的吕调阳放在眼里。谁晓得就吕调阳这么个三扇大磨也压不出一个响屁来的木头人,现在却成了他王希烈的顶头下属,你说让他气也不气。但王希烈今晚把魏学曾请出来,并不但仅是找老朋友吐吐苦闷发发怨气,他另另有首要事情要与之筹议。

“如何,他弹劾得不对?”

“小的服从。”

王希烈酸溜溜说着,夹起一块熏猪头肉送进嘴中。奇特,常日里提起来就馋得流口水的都城名吃,这会儿却味同嚼蜡。王希烈屏住呼吸勉强吞咽下去,一门心机却还想着吕调阳。

说罢“嗞儿”一声,魏学曾又满饮了一杯。王希烈瞅着老友,大要上无所谓,实在苦衷重重,这时便切入正题问:

“他第三步棋是甚么?”

“你们要干啥?”王希烈警戒地问。

“噢?”王希烈一愣。

见他牛皮吹得太大,魏学曾用心出个困难,说道:“我想吃个菠萝,你种吧。”

“干啥?你说干啥?”王希烈抬高声音,探着身子说道,“伍可放了第一炮,这第二炮、第三炮该谁上阵呀?”

天气一黑,灯市口一带的夜市便嚣腾热烈起来。所谓夜市,唱配角儿的不过是歌楼舞榭,酒坊饭庄。在灯市口大街东有一座二郎神庙。据道书称,二郎神为清源真君,唐贞观二年创庙于此,当时京都称为范阳。宋元祐二年,北辽据此称京,又把这座二郎神庙扩大重修,今后便成了都城一景。从二郎神庙前的广场往南折有一条横街,叫庙右街。从街头到街尾,清一色都是各具特性的初级食府,达官朱紫多数在此燕饮饷客,是以也是灯市口夜市的最盛之处。这些食府酒楼,装修得都丽堂皇。氍毹帘幕斑斓重重,雕梁画栋巧夺天工。一到夜晚,各家店铺高高矮矮都悬起五色灯球,或间以各色纱灯,如珠如霞,连缀不竭。更有一些店家挖空心机,空其壁以灯填之,假其廊以灯幻之。且灯其门、灯其室,屋中一应陈列皆以彩灯装潢。置身此中,如临仙苑天阙,大有不知今夕何夕之感。高拱曾经大快朵颐的薰风阁,就在这条庙右街上。

都城各处酒楼,不管初级低档,都有一些陪酒娇娃卖唱歌妓或杂耍闲汉寄生此中。这些人专门替客人找乐子,有些酒楼就靠他们兜揽买卖。但这些人无孔不入偶然也让客民气烦,是以大凡初级酒楼,除了客人呼唤,普通不准这等人进入,薰风阁三楼便属此列。

“如何演出?”

“老爷这么性急,想必是烈酒烧焦了舌头,想吃瓜了。店家,央你帮个忙,给咱拎一桶水来。”

魏学曾晓得王希烈向来气度狭小,是以也不计算,只笑了笑,仍沿着本身的思路说下去:

眼疾嘴快的店小二一个肥喏另有一个“座”字没唱出口,早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上来制止。接着对那位先生说:“魏大人,我家仆人在三楼,这边请。”

“谁放炮跟我有何相干?”

“好吧。”王希烈不甘心肠承诺。

“老爷,请您挪贵步前来一看,这里除了实心的楼板,但是啥都没有。”

“川定兄,”魏学曾拦住王希烈的话头说,“待看过这杂耍,我们再说话不迟,你说呢?”

“川定,你莫小瞧这个吕结巴,他大要不哼不哈,实在他最晓得宦海三昧。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简简朴单八个字,你我都不懂,他吕结巴却参到了骨髓。算了,事到现在,评价这个也太没意义。”

“这个还用问,吕结巴是你我的同年,他米缸里究竟有多少米,莫非启观兄你不清楚?”

王希烈朝魏学曾投来探听的目光。魏学曾晓得他的意义,干脆挑了然说:“川定兄是不是感觉伍可背后的教唆者是我?”

这个吕调阳,字和卿,别号豫所。也是嘉靖二十九年的进士,殿试为第一甲进士落第第二名。留在翰林院中,三年后,吕调阳又升迁为春坊谕德。按唐宋两代的端方,春坊这个官署,专管天子的诏令。谕德这一官职,专门卖力传达皇上的唆使。但这一官署有其名而无实在,仅仅成了翰林院修撰、编修升迁的中转站。是以,修撰、编修们例升春坊谕德开坊。

“这又不是好事,你躲甚么?”

店小二脸憋得通红,更加下劲去拉,一面拉一面嚷道:“看你走不走,不走,我去楼下喊人。”

魏学曾手一挥说:“看到了,别卖关子,快弄吧。”

看到两边对峙不下,魏学曾便让店小二松了手,然后问胡狲:“你会些甚么杂耍?”

这天晚间戌牌时分,有一乘两人抬的便轿忽忽悠悠抬进了薰风阁的院子。当时,大凡驰名一点的酒楼,不但设有轿厅,同时底楼都安排大排档专供等待仆人的轿夫们吃茶喝酒。当那乘便轿刚在轿厅里停稳,只见一名手拿描金折扇身着府绸道袍的先生走出轿来。

魏学曾并不直接答复,而是反问王希烈:“你那边呢?吕调阳如何样?”

胡狲拿眼把屋子睃巡了一遍,指着屋角隙地说:“老爷如有兴趣旁观,小的就在这里种上一棵瓜。”

“嗨,能种的就太多了,”胡狲扳着指头数快板一样说道,“冬瓜南瓜大西瓜,金瓜倭瓜小香瓜,岭南海边的菠萝瓜,乌思藏那边的哈密瓜,俺都能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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