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 天罚剑法

荆轲道:“我和你友情不甚，但到底也相处了这些年。寄父是甚么样人，你我心知肚明。你明天为你卖力，明日他用不上你时，你也得死。”

聂昭喝道:“荆轲！你好大胆量。我奉寄父之命来取你首级归去，你竟敢抵挡。不怕寄父把你碎尸万段吗？”荆轲厉声道:“先杀了你，我自会去见寄父请罪！”聂昭呵呵嘲笑道:“杀我？你有这本领吗？”两人用的都是天完剑法，以快打快，性命相搏，转刹时也拆了二十余招。

荆轲心念一动，回身欲走。身子刚转了过来，一道刺眼的剑光已向身上玉堂穴刺来。来剑迅捷，招式狠辣。奇袭脱手，是欲一招便送了荆轲性命。荆轲眼明手快，身子疾避，左臂还是被剑锋扫中，划破了衣衫。这时他已看清来人脸孔，怕他再追击进招，长剑反名片出，一招云涌天澜，虚点对方紫宫穴，身子向后又退了一步。

荆轲听得聂昭之言，心中一绞，剑法狼藉，意马心猿，几乎毙命在对方这一记夺命剑下。忙摄放心神，重整流派。

荆轲朝着那人方向疾奔而去，约摸两里地不足，已到了城南一运荒郊之地。前面盘着一条护城河拦着来路，宋意的身影已然不见。

二人同门学艺，师出一家。两边所会武功，相互都是知根知底。聂昭这时俄然弃使天完快剑，连改两招，俱是荆轲未曾见过的招式。聂昭笑道:“这路天罚剑法是寄父新教我的，专门用来对方你们这群废料的。宋意恰是第一个试剑的。嘿嘿。看好了，这一招叫做有死无生。你那宋意兄弟就是被这一招刺穿了心窝。”说话间，身子横飞，仗剑直取荆轲小腹。这一剑去势汹汹，剑尖寒芒迸起，杀气毕漏，真想叫荆轲有死无生。

这天罚剑法是那寄父所创，用来禁止天完剑法。荆轲抖擞长剑，刷刷刷连续几招俱被对方禁止。聂昭心道:“寄父公然是算无遗策。天罚剑法与天完快剑招招相克，饶你多大本领，现在也叫你血濺当场。”

聂昭冷声道:“我只要杀了你，寄父今后只会委我重担了。”长剑反弹而出，化成一道弧形，扫向荆轲水突穴。这一剑突如奇来，招式奇特。荆轲赶紧身子一矮避了畴昔。聂昭乘胜追击，长剑圈转，又削向荆轲天溪穴。

荆轲道:“大哥，是你。宋意呢？”那人三十余岁，身材肥胖，方脸虬髯，恰是荆轲那班兄弟中的大哥聂昭。

聂昭剑指荆轲，凝势不发，冷冷的道:“宋意。呵呵，他胆敢叛变寄父，死不敷惜。”荆轲闻言，身子一颤，虎目含泪，哽咽道:“是你动的手？”聂昭道:“天然。对于他莫非还劳烦寄父亲身脱手，他还不配，便是你荆轲也不配。”一言甫毕，剑光闪闪，连续刺出三剑。分刺向荆轲中庭，幽门，商曲三处要穴，招招致命。

荆轲问道:“寄父为甚么要杀我们？”聂昭道:“你们杀排云未成，反而损兵折将，一群废料，寄父留你们何用！”荆轲闻言，心若死灰，寄父当真只是将他们当作杀人的刀罢了，哪讲半点恩德。聂昭又道:“宋意夏扶十余人逃脱在外不归，闲已尽皆毙命。现在你被我找到了，也要去陪他们了。”荆轲心道:“是我害了宋意。当初让他留在我身边，或许，或许能制止祸事。”悔怨当初，已然晚矣。这一刻荆轲的心中只要愤敦睦。仇恨寄父的无情冷血，仇恨聂昭的为虎作伥。

聂昭也是骑虎难下。寄父给他下的是死令，再迟延下去便要迟误复命了，当时说不得也要受寄父严惩，不然他又怎会在盖聂庄上便赚出荆轲来。这时便不欲打话，只望速战持久，尽快抽身此地。

聂昭向来跟其他兄弟相处不睦，荆轲却同宋意情同手足。宋意常日最擅用的私家暗器这时已落在他手，天然是如他所说，他已经杀了宋意。这一霎那间，荆轲脑中涌出宋意的音容边幅来。他还合法面轻，常日里朝夕相处，同生共死，密切无间，这时竟存亡殊途。荆轲双眼涨红，漫布血丝，脸上青筋暴起，长剑圈转，连续三剑反攻畴昔。恨不得立时将聂昭毙在当场，以祭宋意在天之灵。

荆轲于聂昭武功本领旗鼓相称，不相高低。但荆轲出道以后，见地大帐。这两日在榆次，盖聂又对他指教颇多，荆轲受益很多。这时二人同使一起剑法对敌，翻翻滚滚拆了五十余招，聂昭已处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