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赐婚（三）
程锦容反手握住裴太后的手，轻声说道：“恶人不得善终，美意终有好报。太后娘娘仁慈刻薄，今后定会寿元绵长，安康安然。”
她到底狠不下心，看着裴家完整式微。
裴思笑着瞥了裴念一眼：“有甚么丧事，我那里晓得。”
凭着永安侯裴钦当年做过的各种恶事，裴太后没灭了裴家满门，都算是仁厚了。更不消说，这几年里提携裴璋裴珏，扶养裴家兄妹四人长大，又为裴思裴愿挑了这两门好婚事。可谓煞费苦心了。
就在此时，一个宫女笑着出去禀报，裴至公子前来谢恩。
……
裴思没有答复这个题目。
实在，也没忍几日。
贺祈这几个月里，一封信接着一封信催她归去。裴太后虽不舍，也晓得不能再留程锦容了。
“免礼平身。”梁皇后含笑说道：“芳儿春秋也不小了，现在定了婚事，就在府中待嫁，不会再进宫来读书了。”
“梁女人美丽敬爱，是皇后娘娘远亲的侄女，是尚书府的嫡女。如果大哥能娶梁女人，可真是一门好婚事。”
裴愿至心实意地答道：“如果没有姑祖母赐婚，我便是脸皮再厚，也没勇气去梁家提亲。我心中的感激之情，底子不能以言语来表达。”
正月一过，程锦容便筹算出发回边关。
很快，裴愿走了出去。
“阿思今后嫁去秦王府，阿愿今后娶梁家的女人为妻。等过两年，再给阿念兄弟两个挑一个好媳妇，哀家也算对得住裴璋裴珏兄弟两个了。”
裴太后被逗得畅怀一笑。
梁芳两日前就回了梁府，裴愿在宫中接了赐婚的凤旨。裴念裴想贺曜纷繁上前道贺。裴愿一张俊脸被世人调侃得发红，目中尽是高兴。
裴愿笑着转头：“你们两个在嘀咕甚么？要说话就出去，别在门边鬼鬼祟祟的。”
裴念裴想都是纯情少年，被兄长一打趣，竟同时红了脸。
裴愿当然千肯万肯，还小声问了一句：“是来岁初还是年底？”
裴愿内疚地嗯了一声。
裴想笑着应了。
裴念低声笑道：“好，我不说就是了。”
裴念挤眉弄眼地低声笑道：“姐姐，大哥比来是不是有甚么丧事？”
裴愿被调侃得俊脸通红，内心美滋滋甜丝丝的。
裴太后上了年纪，也有了些老妇人爱干脆的弊端。
她拉着程锦容的手干脆：“裴家兄妹四人，是哀家宣召进宫来的。哀家看着他们长大，天然也要为他们的毕生大事操一操心。”
裴念裴想兄弟两个探头张望，然后低声窃窃偷笑：“瞧大哥这欢乐的模样。”
正月尾，裴太后就下了凤旨，为裴愿和梁芳赐婚。
想也晓得，裴珏伉俪两个接到这封信该有多欢畅。以裴家眼下的风景，不愁娶不到媳妇。不过，想娶高门贵女，也不是易事。
叩首也不轻些。
……
悦和宫里。
裴愿天生好脾气，半点不恼，笑着说道：“你们两个都别急，等过两三年，就轮到你们了。”
裴太后伸展眉头，笑了起来。
回了寝宫后，裴愿立即提笔，给亲爹亲娘写信。
说着，硬是跪下，又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裴太后也很欢畅。
裴思笑着嗔道：“行了，你内心稀有便是，别四周嚷嚷。现在还不晓得梁家态度如何呢！”
程锦容莞尔一笑，打趣道：“看阿愿叩首这般用力量，可见对这门婚事有多么欢乐了。”
裴愿脸皮薄，没美意义多待，谢了裴太后恩情，很快便辞职。
当日，朱巧儿和江婉婉也是如此。
-裴太后笑了半晌，又道：“这桩婚事，是哀家做的主。你写信奉告你爹娘一声。婚期定在来岁如何？”
裴念说着，又咧嘴笑了起来：“实在，不说我也猜到了。大哥本年都十六了，也该娶媳妇啦！你都和元衡表哥订婚了，大哥内心不定如何焦急呢！”
裴太后笑着点头。
“何止是今晚，明晚必定也欢畅得睡不着。”
不过，一来一回总得要半个多月，要耐烦地等着复书了。
裴太后目中闪过追思和唏嘘，半晌才轻声叹道：“那些陈年旧事，哀家都忘得差未几了。裴钦伉俪两个都死了，裴璋裴珏都是无辜的，哀家也迁怒不到他们身上。”
她到底是裴家女儿，身材里流淌着裴氏的血液。
当晚，兄弟两人的家书就送出了宫。
裴太后拦不住，只得随了他。
“你就别瞒我了。”裴念也是个鬼灵精，凑过来低声说道：“上元节那一天，你送给梁女人一盏花灯。那花灯是哪儿来的？”
待裴愿起家，见裴愿额头都红了，裴太后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责怪道：“你这孩子，如何这般实诚。瞧瞧你额头都红了一片。”
裴愿哑然发笑，号召亲弟弟裴想过来：“你也来给爹娘写一封信，今晚一同送出宫去。”
裴愿出去就跪下，咚咚咚磕三个响头。
裴愿是裴珏宗子，亲爹亲娘边幅出众，裴愿也是个神采奕奕的漂亮少年。他脾气浑厚，一派长兄气度风采。裴太后常日很喜好他，程锦容也对裴愿印象颇佳。
母女正依依惜别之际，梁皇厥后了。
程锦容耐烦地听着，含笑应道：“太后娘娘心肠仁厚宽和，裴璋裴珏必然感激于心。”
裴愿忙上前给梁皇后见礼。梁皇后本来就看裴愿扎眼，眼下裴愿成了将来的侄半子，看着就更爱好三分了。
“多谢姑祖母赐婚。”
就在此时，梁皇后也来了。
如果不是裴太后，梁家如何肯应这门婚事？
裴念裴想笑嘻嘻地一同出去了，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兄长。
裴太后笑道：“快些起家。”
裴愿低头写信，浑然不知身后门开了一条缝。
裴念自言自语说了下去：“我常去大哥的屋子里。前些日子，我见他屋子里有一些竹枝刀剪之类的东西，我还奇特。刚一问，大哥就吃紧将东西都收起来了。厥后我如何问，他都不肯说。”
“我猜，大哥今晚定然不会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