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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陈情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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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浓云问:“祝参军在京另有几日?”

柳絮却又笑道:“婢子不欢愉算得甚么,婢子是心疼娘子――”

顾悯之已去台城,谢道韫由顾悯之季子顾友之相陪在厅中渐渐品茶,顾友之才十四岁,眉眼与顾恺之有三分类似,却不似顾恺之开畅健谈,静坐罢了,内心忧愁,不知面前这个客报酬何久坐不去?

张浓云忙道:“祝参军有所不知,葳蕤看到祝参军的信,喜极而泣,光荣陈郎君有此良朋,葳蕤固然也想到要向崇德太后上表陈情,但远没有祝参军考虑得详确,并且葳蕤是女流,今更被伯父禁足不得外出,若无祝参军互助,葳蕤如何能脱此窘境!――葳蕤请我代她谢过祝参军。”说着,屏风后的张浓云盈盈下拜。

屏风后的张浓云答道:“葳蕤对其伯父、从兄的所谋亦有所觉,想着只要求褚太后才气度此难关,却与祝参军不谋而合,此陈情表是葳蕤早已写好的,请祝参军代为参谋,安妥否?”

十8、陈情表

既然葳蕤不能出府,张浓云便筹办去陆府看望葳蕤,另有姑母张文纨和两个月大的陆小郎君,那两盆素心兰也带上,固然陆府奇花异卉甚多,但不见得有比这两盆素心兰更好的夏兰。

谢道韫曾听叔父谢安批评过这位琅琊王,司马昱可谓礼贤下士,但无主意,知易行难,名声大于实干,司马昱现在说绝无此事,但是一旦天子司马奕决意要纳陆葳蕤入宫,又有陆始推波助澜,司马昱只怕也不会果断反对,其脾气如此。

陆始、陆禽敢这般制造言论,想必是已经获得天子司马奕的默许了,看来天子司马奕也急需求一个强大的外戚家属的支撑,江东大族中也只要陆氏家属的陆始勇于对抗桓温,这是司马奕最需求的,因为不管是二王家属还是陈郡谢氏,都只知见风使舵,对桓温是攀附多于冷淡,王坦之、谢玄不都在桓氏幕府为吏吗?――

以是谢道韫尽量把事情说得严峻,说陆葳蕤会以死相抗,又说陈操之功劳和对皇室的忠心,司马昱连连点头,说道:“绝无此事,绝无此事!若真有此事,本王必然会极力禁止。”

张浓云心想:“还是哀告伯父张凭代为呈递更好。”便道:“这个请祝参军放心,我会倾力帮忙葳蕤把这表章呈递给崇德太后的。”

柳絮呈上陆葳蕤的一封信,谢道韫展开敏捷一览,诧异道:“这是陆小娘子方才写的?”

这时一名顾府管事带了一个面熟的婢女出去,说是顾郎君在西府的同僚祝英台有顾郎君的手札要亲身交给小顾夫人。

张浓云非常猜疑,就立在花树下看谢道韫写来的信,张浓云喜静,常日深居简出,并不知迩来建康城中关于陆葳蕤要进宫的传言,顾悯之固然有所耳闻,但这毕竟只是不肯定的流言,以是也没有奉告侄媳张浓云,现在谢道韫的信倒是说得很清楚,谢道韫以为这流言是陆禽受其父陆始教唆漫衍的,庾皇后百日丧期即将结束,陆始父子先放出风声,摸索朝野反应,看以琅琊王氏和太原王氏为首的南渡士族是否会激烈反对三吴士族之女为皇后,因为以天子司马奕现在的后宫来看,还没有阿谁嫔妃的家属职位能超越吴郡陆氏,以是陆氏女郎只要入宫,那么不须多少光阴,被册封为皇后是很天然的事――

但同时,谢道韫也感到淡淡的失落,陆葳蕤的确是子重良配,这般纯真、这般密意,让人不堪顾恤,那里舍得伤害其分毫!

谢道韫淡淡道:“我能做的也只要这些,猜想不会有疏漏,烦请转告陆小娘子,不管如何艰巨,总要等子重返来。”说罢,见礼出了顾府,坐上牛车,慢悠悠朝司徒府而去。

张浓云秀眉蹙起,心道:“葳蕤又被她伯父禁足了,陈郎君又不在建康,为甚么又不让葳蕤外出?上月都还能出来的――”

蒲月初九日一早,张浓云正在顾府小园看着丫环们侍弄花草,那两盆宝贵的素心兰开得恰好,叶如绿剑,花多葶长,蕙香芬芳,张浓云筹办画一幅素心兰派人送去姑孰给顾恺之看,又觉单独作画孤单,想邀葳蕤来与她一起赏花作画,消此长夏,但昨日傍晚派去陆府的人答复说,陆小娘子克日那里都不能去,只能呆在府中――

柳絮低声道:“夫人速将此事奉告陆小娘子吧,我家郎君坐等覆信,她好相机行事。”

谢道韫道:“我有公事在身,明日便要出发赶赴会稽。”

昔日晋武帝圣旨峻切,征李密退隐,李密以祖母年老需求奉侍为由婉拒,写了传播千古的《陈情表》,先人评曰:“读李密《陈情表》而不落泪者,其人必不孝。”而陆葳蕤这封《陈情表》一往情深,毫不矫饰,逼真动听,如谢道韫这般用情之深者读之尤其打动,并且为的是同一个男人――

谢道韫起家道:“那鄙人就此告别。”

这是一封写给褚太后的陈情表,是谢道韫要求陆葳蕤写的,没想到张浓云即能带返来,并且言辞工丽,感情动听,就是谢道韫也自问不能在短时候内一挥而就!

谢道韫倒是安闲不迫,顾友之不说话恰好,免得费口舌,不至于遭逐客令吧,顾府距陆府不过两里地,小顾夫人去见陆葳蕤来回连同相见最多数个时候,且等着。

谢道韫笑道:“本来如此,那你就不欢愉去吧,我可帮不了你。”

郗超笑道:“祝参军是子重老友,我郗佳宾莫非不是?我若袖手旁观陆氏女入宫乃至殉情,子重返来我有何脸孔见他!”

张浓云起先是惊得花容失容,她晓得葳蕤的性子,自是宁死不从的,而现在陈操之又在数千里外,如许一想,张浓云顿时急出一身细汗,但是再往下看这个祝参军的信,张浓云垂垂安下心来――

谢道韫淡然道:“那好,我即去拜访琅琊王和郗侍郎,为子重和陆小娘子陈情――陆小娘子此表写得极好,待庾皇后丧期满以后,便设法呈给褚太后,顾中丞、张侍中皆可代呈。”

侍婢柳絮闷闷不乐地坐在谢道韫身边默不出声,谢道韫斜了她一眼,问:“做甚么绷着个脸,谁让你受委曲了?”

陆葳蕤这陈情表真情透露,委宛畅达,字字从心底流出,追思与陈操之了解、相知、相恋的颠末,表示誓与偕老、之死靡它的决计,恳请崇德太后成全,将她赐婚于陈操之――

管事答道:“祝参军在前厅饮茶。”

谢道韫一笑告别,有郗超这句话,事定矣,郗超是桓温谋主,桓温那里情愿看到三吴陆氏女做皇后!

谢道韫出了司徒府,又径去拜访中书侍郎郗超,郗超知谢道韫实在身份,见她来访,颇感奇特,得知来意,心下大为感慨,也寂然起敬,这个谢氏女郎真是要与陈操之毕生为友啊!

张浓云当即命主子备车,往横塘北岸的陆府而去,把柳絮也带去了。

谢道韫眉毛一挑,看着柳絮道:“我有甚么不欢愉的?”

柳絮扭过甚去,嘀咕道:“陆家娘子要嫁陈郎君,凭她本身本领嫁去,娘子又何必帮她。”

谢道韫原筹算再给桓温写一封信,现在看来不必了。

张浓云晓得祝英台是西府参军,两个月前顾恺之就是与陈操之、祝英台等人同路去姑孰的,只是夫君顾长康前日才派了人送了信和十匹白苎返来,如何又托祝参军带信返来?有何急事?

谢道韫饰辞是受陈操之所托,可为陆葳蕤排忧解难,谢道韫在信里写的几条对策让张浓云几次点头,心道:“陈郎君这个老友智计过人啊,长康是远远不如,陈郎君将葳蕤之事拜托给祝参军,实在是明智。”问柳絮:“祝公子现在那边?”

正在顾友之如坐针毡之时,张浓云仓促赶返来了,坐于屏风后与谢道韫说话,也不避顾友之。

谢道韫点头自嘲道:“陆小娘子兰心蕙质,本来早想好了对策,我倒是多此一举了!”

来到司徒府,等待了小半个时候,琅琊王司马昱才从台城返来,见到谢道韫,接谈亲热,谢道韫也不比兴讽喻,直言克日都中传言之事,司马昱笑道:“此系流言流言,庾后新丧,陛下犹自哀思,哪有表情纳女入宫,更何况是陆氏女,绝无此事!”

柳絮道:“柳絮心下是不甚欢愉,莫非娘子内心就很欢愉?”

张浓云问知那婢女名叫柳絮,从柳絮手里接过信,便抽信展开来看,张浓云乍一看就晓得不是长康的笔迹,惊奇地看了柳絮一眼,柳絮低声道:“是关于陆小娘子的事,请夫人细看此信。”

张浓云有些担忧,说道:“如果陆葳蕤之事有何几次,那又找何人筹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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