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探

顾老夫人倒是皱了皱眉：“既然罗氏已经去了，必定会好好照拂她，也不必发兵动众了。”她说着叹了口气：“也怨不得我偏疼，明珠这些年来的性子实在过分骄横，大长公主过得早，偏生明珠的性子是半分也不似她阿爷阿娘，全然没有半点高门贵府娘子的模样，实在是丢尽了我们大将军府的脸。”

曲嬷嬷轻声道：“二娘子的贤名也是长安城里大家都知的，前两日宫里递了动静来，说是天后娘娘提及曲江宴时，还问起我们二娘子是不是会去呢。”

顾老夫人叹了口气：“想必又是明珠惹出甚么事来了，她这是急着畴昔替她办理吧，真是没一天费心的。”

夜色低垂，骠骑大将军府西府里的四下都掌了灯，各处院子都落了栓，连同四周的市坊都是一片温馨。只是有一行人，提着绢纱风灯一起出了西府正院，叮咛人翻开穿堂院落的门，向着连通东西两府的廊桥而去。

顾老夫人点头：“这一回如果能够得了赐婚，就该给罗氏请封诰命了，不然明月的身份又如何能当得住朱紫之位。”

顾老夫人微浅笑着，道：“且渐渐看吧。”

东府的大门紧闭着，罗氏让人敲了好一会门，才有人翻开来，探出头来看：“甚么人，这么晚了还来叫门，不晓得这里是甚么处所吗？”

曲嬷嬷看了看顾老夫人，轻声道：“老夫人，要不要畴昔瞧一瞧？”毕竟那但是大娘子，是宣阳大长公主独一的血脉，身份比大将军都要贵重。

曲嬷嬷谨慎接过她吃完的茶碗，道：“传闻是大娘子身子不好，今儿还让人回了宫里的教引女史，连端方都没有跟着学了。想来夫人是担忧大娘子的身子，才会吃紧忙忙让人带了药材畴昔。”她说着停了停，又道：“传闻夫人把前些光阴老夫人您给的那对何首乌都给带去了，内心必定是不放心。”

在东府门前等了好一会，婢女才出来，请了罗氏出来：“大娘子已经筹办歇下了，传闻夫人过来了，才让人清算了，请夫人出来，方才还问起来，说夫人甚么事如许焦急过来了，是不是西府里出了甚么事了？”目光瞟过罗氏身后婢女手里捧着的药材，好似未见普通。

曲嬷嬷点点头，低声道：“可不是，方才吃紧忙忙让人开了侧门，带着好些东西去了东府了。”

松寿院里，顾老夫人在蒲团上念完最后一遍《感到经》，渐渐放动手里的经籍，将佛珠拢在手腕上，才让曲嬷嬷扶了本身起来，在席上坐下就着婢女的手吃了一口茶汤，才缓缓道：“她带着人去了东府？”

曲嬷嬷见顾老夫人动了怒，忙劝道：“老夫人消消气，大娘子年纪还小，想来能够教好的。”

罗氏有些不安闲地笑了笑，没有开口，只是跟着婢女一步步走进了宣阳大长公主府里去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重重感喟：“这些年她没有亲娘，又是这么个身份，府里高低都敬着她让着她，罗氏对她更是掏心掏肺，比对明月明玉两人更是上心，凡是她想要的哪一样不是送到她跟前去了，连我瞧在眼里都觉着是少有的，可她……”骠骑大将军府的大娘子竟然成了长安城里大家皆知的刁蛮率性之人。

曲嬷嬷看着老夫人好一会，才抬高声音道：“老夫人还是看中那一名？现在贤人与天后娘娘的圣意尚不明，还不知……”

传闻了这个动静，顾老夫人一向皱着的眉头微微伸展开来，脸上有了笑容：“看来罗氏还是有体例的，必定是郑女史用了心机，让天后娘娘也晓得明月的好名声了，如此一来这一回曲江宴是有很大掌控了。”

顾老夫人有些吃惊：“连教引女史都没有见，难不成是真的病了？”顾明珠的心气儿高，一心盼着能在曲江宴上得皇后的青睐，以是对跟着教引女史学宫规的事非常上心，等闲不会推掉。

顾老夫人嘲笑一声：“她如果能教得好，我又何必如此头疼。都是一个府里的娘子，明月自小便知书识礼，对她这个姐姐更是各式谦让，事事替她全面，她那里有半点及得上明月。”

罗氏的贴身婢女阿云忙上前道：“夫人过来看看大娘子，还不快去通禀。”

东府的婢女没有就让罗氏出来，倒是屈了屈膝：“有劳夫人稍候，婢这就出来通传。”

罗氏并没有气恼，笑了笑点头道：“去吧。”她微微抬开端，看向那块赤金牌匾，好久才收回目光，脸上还是是淡淡的笑容，她晓得这里不是西府，即使她是大将军夫人，却始终不是这座府邸的女仆人，她来了这里就得遵着端方，循分守己地等着。

曲嬷嬷也露了笑：“必定能够如愿的，我们大将军府但是太宗天子最看重的，不然也不会把大长公主赐婚给大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