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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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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的一言一行都逃不过将军的耳目?”

卫恒略一游移,只得道:“这些光阴,金乡和何氏确是每日都去伴随夫人,且提出些非份之想,但均被夫人一口回绝,卫某又何需心凉。”

“不管是子文还是璜弟继位,即使后母和他们无杀我之心,但何修和何彦叔侄,另有我那做了何家半子的四弟定不会放过我。这些年来,我在父亲面前频频得志,便是他们几人暗中做梗。”

不错,即便是这一世,我还是回绝了金乡郡主和何氏所请。

不想,此次果然还是隔墙有耳,不然卫恒怎会晓得我一口回绝了她们的非份之请。

他看向我,语气果断,“以是,我定要争到这世子之位。而若要争位胜利,我势需求先保家宅清宁。一室不扫何故扫天下,若我卫某连本身的结嫡老婆都不能取信,又谈何他日赢取天下归心!”

他当我是甚么,竟暗中派人监督于我?可若非他晓得我的一举一动,又如何晓得卫华是在歪曲我?我竟不知是该光荣还是该气愤,

“不知将军筹算如何取信于我?”我别过脸,缓缓问道。

他悄悄晃脱手中匏瓜,“实不相瞒,不但夫人这边,就连我那后母处,我亦花了些心机操心刺探,若非如此,我竟不知长姐她……她竟会骗我!”

难怪不管姨母如何对他们姐弟示好,他们都不承情。

我毕竟没有错看他,他到底是个君子,一旦决定与我订下此生盟誓,便视我为他的老婆,与他伉俪一体、荣辱与共。

他明知我一心想同他修好,断不会做此斩断伉俪情分的不智之举,才用心激我,但是这一次,他如何另有这个自傲这般激我?

“本来后母从未曾苛待于她,亦未曾苛待于我;我同你的婚事,是父亲执意如此,后母并不附和;后母乃至数次劝父亲立我为世子……”

卫畴猜忌心极重,便是午间小睡半晌,亦借口他会梦中杀人,为免伤及无辜,从不准人近身,替他披衣盖被。

说到最后,他语声已有些凝涩。

卫华一走,我满目含情地看向他,正欲谢他对我的保护之情。他已经一步跨到我面前,双手卡住我的喉咙,将我提了起来。

“再次守寡没了夫君,总比没了性命要好。如果我那两位表弟得为世子,不管如何,我总归性命无忧,可如果将军得为世子,只怕我会――”

“担搁了这好久,这酒都有些凉了,待我为夫人温酒。”

前一世,卫恒亦是这般保护于我,让我又惊又喜,不敢置信。

他不信那些对我的歪曲之辞,他信我!他竟然会为了我,不吝辩驳他的亲姐姐。

一来,这般私相勾搭,帮着旁人谋算本身名份上的夫君,这般行动实是有悖于我的心性。

“若当年大哥不是为了救父王而死,这世子之位本该是他的,这本就是父王欠我们兄弟的。他觉得将你嫁我,便是分身之策?呵呵……”

二来,即使我不忿宿世卫恒对我的罪过,当真故意帮她们,亦不会直接开口承诺,以防隔墙有耳,落人话柄。免得像前次和嫂嫂密谈时,被人偷听了去。

“若我不肯包涵呢?”我淡淡问道。

我不由一怔,有些回不过神来,怔怔地看着他拿烛火温酒,“方才听了那很多话,这酒已凉,将军的心就不发凉吗?”

他这是在用心摸索于我,还是……

卫恒仍旧一丝不苟温他的酒,缓缓道:“我知夫民气性,夙来堂堂正正,清明净白,必不会做此行动。”

他丢下这句狠话,摔门而去,我踉跄着坐倒在地,看着一室烛影摇红,另有喜案上那一杯尚未喝完的合卺酒,泪流满面。

“将军如此坦白,倒让我思疑将军是否真想要这世子之位了?”

卫恒笑得有些苦涩,“他再是替我筹算,还是顾着他最敬爱的那两个季子多些,不然早已立我为世子。”

宿世因为卫华的这份“贺礼”,不但搅了我和卫恒的新婚之夜,以后整整一个月,他都与我分房而居,独宿在书房。

宿世的伤痛漫卷而过,我微一闭眼,再抬首看向卫恒时,已掩去眼底统统的情感,无波无澜地看着他,悄悄等着他的翻脸发作。

“我说过,若你放心做我的夫人,我会对你好的。但你如果再敢和外人勾搭,叛变于我,我不介怀做一回鳏夫。”

若我当真去卫畴那边告他一状,以卫畴的狐疑,见卫恒身为人子,竟然敢刺探本身枕边人的言行,别说世子之位再和他无缘,只怕他连卫畴的公子都再也当不了。

竟是连辩白的机遇都不肯给我,全然信了卫华的一面之辞。

我不由嘲笑,“我同将军自了解以来,所见次数寥寥无几,将军便深知我的为人了?”

他笑声转冷,“这门婚事只保得了后母他们,却保不了我,他日我为刀俎,何修他们只会欲除之而后快,暗下毒手,又岂会顾及夫人是否会再次落空夫君?”

我几次三番带着点心炊事,去书房送饭给他,他虽将炊事留下,但却不容我多说一句,我常常开口想替本身分辩,他便道“旧事何必重提,是非定论,民气自知。”

他向来安静如冷山的面庞终究有了一丝动容,幽深的眼眸深处迸射出耀目标光彩,令人不敢直视。

只要我好生做他的老婆,他的夫人,贡献长辈、体贴夫君、管家理事、筹划外务,让他无后顾之忧,他会待我好的,一如初见。

“卫某此举,确是失礼,但恐夫人又生出甚么逃婚之举,只得命人多留意夫人行动。”

想到那日在水榭中,卫畴可贵一见的真情透露,我不由道,“实在这些年来丞相一向对你心存惭愧,即使偏疼季子多些,可在贰心中,向来都有替你筹算。”

近似的话,宿世卫恒也曾说过。“你如果感觉我这个夫君不肯与你同房,冷待了你,大可一状告到父亲面前,让他为你做主。”

毕竟上一世,他除了冷待我以外,再无别的不智之举,但是这一次,他竟将他最大的把柄直接奉告给我晓得。

“甄弗,我不管是你存了甚么心机嫁给我,若还想做我卫某的夫人,便收起你那些鬼祟伎俩。”他目中肝火翻滚,部下垂垂收紧。

那一刹时,我仿佛又看到了初遇时的卫恒,心中对我毫无芥蒂,只要和顺体贴。

“自到了邺城后,长姐总让我防备后母再将夫人嫁我为妻,我亦觉心中颇不结壮,便派人操心刺探了一番,不想却和长姐所说,非常有些出入,我再一细查,这才发明这些年来从她口中无中生有出很多事来……”

我完整呼吸不得,肺中渐觉痛苦,似是被他目中肝火灼出无数伤口,再难愈合。

但是下一秒,我满心的欢乐与热望便被一盆冰棱砸得锥心砭骨,冷彻心肺。

我的洞房花烛之夜,没有郎情妾意、鱼水之欢,有的……只是被歪曲而没法分辩的委曲,另有独守空房,彻夜难眠的冷寂与绝望。

他将匏瓜放回喜案,回身看向我,罕见空中有惭色,“长姐她……想是对夫人有些成见,又恐怕我会……,这才多疑敏感,做出这等过分之举,还请夫人包涵!”

他公然伸出了手,却不是伸向我的脖颈,而是端起喜案上那两片匏瓜,径直放到烛火上方。

看来卫华并不是第一次在她弟弟面前诽谤我和姨母了。卫恒长年在军中,对内院之事知之甚少,卫华若时不时地对他说些姨母的好话,即使姨母再如何疼惜他们姐弟,这份美意都到不了卫恒身边。

而卫恒,则是被卫华的片面之辞所蒙蔽,亦对姨母一向耿耿于怀。

他此举,所冒风险实是太大,不得不让人狐疑他到底想不想要这世子之位,可如果不想?他又为何要违背情意答允娶我?

“天然是同夫人开诚布众,便是长姐她彻夜不来混闹,卫某亦有很多话想说与夫人晓得。”

在发明被最亲之人所棍骗,发明他一向视为暴虐后母的杜夫人实则心肠良善,不但从未想过替本身儿子争世子之位,反而一向想要极力弥补他们姐弟,这明显让贰心中并不好受。

“父王的世子之位,卫某天然肖想。何况,我如果不能被立为世子,那么他日等着我的便只要死路一条。”

卫华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任姨母待她再好,也都是视而不见,只是一味悔恨姨母的存在。

“夫人聪明,想来已知父亲为何定要将你许配于我。他既怕我为世子后,他日对后母幼弟倒霉,又怕若我的幼弟继位,又会对我倒霉。这才想着,借着你我结婚,结成两姓之好,以期溶解相互的夙怨,他日相安无事。”

我一字一顿道:“――死-无-葬-身-之-地!”

对他而言,我这个名份上的老婆,和他的远亲胞姐,到底亲疏有别。重来一次,我不信他听了卫华对我那一番加油添醋的歪曲,会没有涓滴设法,还能这般安静地温酒。

卫恒似是有些不测我会如此答他,顿了顿才道,“那夫人大可去父亲面前求他做主,将卫某打通婢女刺探后母身边动静等事一并托出,不管父亲如何裁罚,卫某绝无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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