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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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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我能将岩弟一道带走。

她也不放我下来,持续背着我快步拜别。我们赶到西城门时,天涯模糊现出一线微光。早有一辆马车停在那边,卫玟不负我所托,已将岩弟安然带了出来。

他打扮成个婢女,躲在卫珠的房里见我,并不是为了向我痛陈他不能求娶我的痛苦,而是想邀我――他将来的嫂嫂――和他一道私奔。

这些话听起来是如许的耳熟,我终究想起来了,想起来上一次听到这些话时的景象。

“即使你对我情真意切,但是为了一个女子而舍弃大好前程,你――当真甘心?五年以后,十年以后,你再忆起本日之事,又是否会心生悔意,悔不当初?”

我也不再催问,在云纹漆案边坐下,缓缓斟了两盏茶。一盏递到他面前,一盏送到唇边,渐渐啜饮。

半晌后,曦光初明,城门大开。赶在卫畴发明府中少了我们四人,命令封城之前,我们已经顺利分开了邺城。

我模糊记得,在卫畴定下我和卫恒的婚期以后,这当中似是产生过些甚么,可惜我如何也想不起来。

卫玟大要上灌酒装醉麻痹统统人,公开里则在安排统统,想要逃婚。

我当时是如何答复他的呢?

卫畴因怕人刺杀,身边的侍卫比雍天子还要多上数倍。即使嫂嫂能带我走,却带不走岩弟,我只要这一个弟弟,是断断舍不下他,和嫂嫂分开的。

正如现在,卫玟一身女装,立在我面前,笑看着我。

但我还是承诺了他,同他商定五日以后,他设法将岩弟从卫府送走,只要岩弟一离了卫府,嫂嫂自有体例带我拜别。

在跨进她屋门的刹时,我心中俄然如有所动,仿佛已经预感到接下来会产生何事。

“但是姊姊方才问我是否甘心,他日是否会悔怨时,我竟不能脱口而出,信誓旦旦地对姊姊说出一个是字。姊姊,你可会怪我?”

他想了想,“姊姊别怪我贪婪,身为男人,这些我亦不肯舍弃,也不甘就此放弃。”

卫玟被我问得呆了半晌。

嫂嫂本领虽大,单枪匹马也能把我从府里劫出去。但是岩弟却被卫畴这老狐狸放到了眼皮子底下,以此来勒迫我。

“表姊,我不肯娶那崔家女,我内心头只要你。从我第一次见到姊姊,姊姊的神仙之姿便印在我的心上,再也剜不出来。”

直到一盏茶已被我堪堪饮完,他才开口道:“不瞒姊姊,在姊姊如许问我之前,我从未想过这很多。只知我不肯娶崔氏女,定要同姊姊在一起。”

嫂嫂眉毛一挑,便想骂他,我忙暗中摇首拦了下来,事已至此,便是斥他一通,又能如何。

“如果姊姊情愿,我这就带姊姊走,我们分开这凡尘俗世,找一处山净水秀的处所,隐居起来,过那神眷侣的日子可好?”

“我仍会是他心疼的儿子,便是没有清河崔氏这般强有力的妻族互助,凭我之才调,还是有望去争世子之位,在这世上建一番功业。”

可他却不听我劝,竟在留下的手札里写明,是因同我两情相悦,故而双双逃婚私奔,待结为伉俪后再回家向父母请罪如此。

我这位表弟,看似对我一往情深,可惜到底非我良配。

人生之境遇,如不测之风云,其变幻无常,实在令人难料。

“子文,若你能将岩弟和嫂嫂一并带离卫府,我就同你一道分开,去找一处山净水秀的处所……只不过――”

三个月前,我还是这所府邸的女仆人,现在却沦落到和阶下囚差未几的境地。

上一世的我,因为不晓得本身而后的运气,心内仍旧存着对卫恒的一点妄念与痴想,毫不踌躇的便回绝了卫玟所请,还斥责他不该生出此等悖逆伦常之念。

我将所思之法细细讲给卫玟,交由他去筹办。他毕竟是卫畴的公子,又有一干在卫畴帐下任职的朋友,只花了两天工夫,便胜利地让“岩弟”沉痾在床。

如果他半点踌躇也没有,立时便对我矢语发誓,愿为我而弃江山,且至死不悔,我反倒不大敢信赖他。

为了躲开追兵,出城以后,嫂嫂让那车夫持续赶路,往西而行,而我们四人则改服易装,均作男人打扮,步行到邺城城北二十余里外漳水边的一处村庄,歇宿在一户渔人家里。

那一晚,卫畴替他求聘崔氏女为新妇时,他不敢当着那很多来宾的面出言反对,神情恍忽地应了下来,朝清河崔公行了一礼后,便再也不发一言,闷头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我早已想过数种将岩弟从卫畴身边调开的体例,只恨近不得岩弟饮食起居之所,空有智计,却发挥不得。

看着邺城城门在身后越来越远,我不觉伤感,反觉摆脱,如困鸟离笼,终得自在。

而岩弟被送去养病的那间屋舍,在卫府西北角最偏僻处,同府外只要一墙之隔。嫂嫂只花了半个早晨,便胜利地在那堵墙上开出个可容一人钻过的狗洞来。

当晚便发酒疯,在被扶回房的路上,大闹了一场,说是要退亲,不娶崔家女。

我点头答好,见他背过身子走向门边,便朝嫂嫂使了个眼色。

“现在丞相已一统北方,正在厉兵秣马,筹算五年以内扫平荆州和江东,你这一走,或许放弃的便是将来的天下!”

他却答我,“为何不成兼得?我方才已细细想过,我们大能够先去私奔,在外头躲上一阵子,等过得三两个月,最好姊姊已有了我的孩子,我们再返来,到当时,木已成舟,爹爹总不能再将我们拆散。”

那渔人将我们领到他家闲置的空房,刚一退出去,卫玟便一脸体贴肠问我道:“姊姊,走了这半天路,可累着了吗?我去管那老伯要些热水,给你擦洗可好?”

但是现在,在我重活一世,并窥见一点运气的先机以后,我再次毫不踌躇地做出了挑选,和上一世截然相反的挑选。

“那你的雄图弘愿和将来的如画江山呢?”

他越说越是镇静,全然未曾留意到我轻不成闻的一声感喟。

嫂嫂这三年来公然技艺大进,虽背上多了小我,却还是三两下便爬到了树上,踩着一根枝干朝女墙方向走了几步,目睹那枝干将近接受不住,嫂嫂足尖一点,已纵身跃上墙头,再屈膝一点,从墙头飘但是落。

我摇了点头,“子文,便是你现下悔怨,我也不会怪你。毕竟为我之故,你要舍弃的或许就是万里江山。”

那些幻象应当都是我和程熙大婚前夕恶梦中的片段,可惜我醒后将它忘了个洁净,只在某些特别时候,才会想起一二。

卫畴当即命人用了三大桶冷水给他醒酒,接着把人拎进屋去,狠狠抽了他几鞭子,足足经验了他半个时候,才放他拜别。

嫂嫂抬手便是一掌,干脆利落地将他打晕在地。

疏忽卫畴身边那很多保护,将岩弟带走,听上去仿佛有些异想天开。可不知为何,我却感觉……或许我能办到。

单靠我和嫂嫂,是决然没法从卫畴眼皮子底下将岩弟带出来的,可如果有了卫玟互助的话,那便有了五成的掌控。

我蹙眉道:“子文,鱼与熊掌不成兼得!”

见我答允了他,卫玟满眼忧色,赶紧问道:“只不过甚么?”

实则他不过是吃了几粒葡萄蜜饯。说也奇特,我这弟弟只要一吃葡萄便会浑身起水痘,像极了天花的症状,再让卫玟打通医官,说他染得是天花之症,为防传给别人,需到一处僻静房舍静养,万不成再陪侍于卫畴身边。

自那以后,卫玟再也不敢提退婚二字,整日和他那几个厚交文友混在一起,将不敢违背父命的憋屈,尽数宣泄到了喝酒作乐上,每日要饮掉好几坛子杜康酒。

卫畴因本身曾驰名言:“何故解忧,唯有杜康”,也不去管他儿子,由着卫玟每日沉浸于美酒当中,却没想到,他儿子这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这些光阴,我满心忧愁之下,竟是忘了,若我当真是重活一次,且还是按着上一世的门路在走,那么那件事,我便是想不起来亦无妨,它会自行呈现在我面前。

到了第五天夜里,嫂嫂半夜潜进我房里,手起掌落,弹指间便将我房里的几个婢子尽皆打晕,背起我轻车熟路地绕到一处女墙边,那边植着一棵高大的榕树。

如果我能想起来那件事,或许我就能想到带走岩弟的体例。可惜,任我如何必思冥想,每晚睡前,对天祷告,祈盼能再梦到宿世各种,却还是一无所获。

“子文,你虽不喜骑射,但自大文才冠世,胸中亦有雄图弘愿,想要建功立业,一展所学。如果你我当真逃婚私奔,就此分开卫府,你的满腔抱负,如何发挥?”

我几次回想曾呈现在我脑中的那些幻象,一遍又一遍,极力想透过它们,能再多想起些宿世的事情。

“不,不管如何,我都不会舍弃姊姊。”卫玟俄然果断道。

直到那一日――卫珠硬要拉我到她内室当中,操琴给她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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