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 寿礼风波(一)
康王妃得了圣意,面上凝起一团兴色,勾唇笑道:“儿臣传闻今儿这歌舞皆是皇后娘娘安排的,不知当不当真?”
未几时,便听得一阵阵奇特乐声遥遥传来。紧接着,便见六名深眸金发的外邦美女,身着各色异域服饰,自殿外翩但是至。
王皇后亦是一惊,她不动声色的扫了萧帝一眼,见萧帝面露不虞。心下不由暗喜,面上却摆出一副雍容端庄的模样,沉声问道:“康王妃这是做甚么?也不瞧瞧今儿是甚么场合,平白立起家来,没的坏了大师的兴趣。”
“自是。本宫念及本日是圣上万寿华诞,方才切身办理的一应事件。这歌舞,也是本宫亲身选的。”王皇后取了湿帕,轻拭着指间,缓缓说道。“如何?本宫倒瞧着康王妃似有不满呢。”
康王妃面上笑意晏晏,成心替康王挣脸面,遂奉承回道:“这新奇点子,还是我家王爷绞尽脑汁所得的。儿臣一个妇道人家,笨口拙舌的,反倒说不清楚,不若就让我家王爷与父王好好说说。”
世人见他两人都是这般神奥秘秘的模样,亦叫两人吊起了胃口。皆屏气凝神,双眸炯炯盯着殿内,唯恐错过了甚么好戏。
萧帝听此一言,更加猎奇起来,沉声笑道:“哦,朕如何瞧得康王妃似是有备而来。”
康王妃敛袖跪于阶下,面上做出一副委曲的模样说道:“儿臣也不是成心为之,实在是念及本日是父王的万寿华诞,才不得不可此莽撞之举。”
萧帝轻抚长须,挑眉看向坐于席后的康王,笑道:“老迈,现在你家王妃都替你夸下海口了,若不是甚么新奇点子,朕但是要重重罚你。”
康王半弓着身子,阿谀道:“父王瞧着可好,这六位外域美人皆是儿臣专门差人从外洋寻来的,又细细调教了数月,以供道贺父王万寿华诞。只是不知父王对儿臣的这份寿礼可还对劲?”
康王妃微微直了身子,腔调刻薄道:“不是儿臣失礼,实在是皇后娘娘太不经心了。明知今儿是圣上的万寿华诞,却这般草率对待,儿臣实在是瞧不下去了。”
王皇后见康王妃这般装模作样,心中早便不喜,不由低声呵叱道:“既是晓得本身鲁莽,还不紧赶着退下,没得丢人现眼。”
王皇后见康王妃句句给本身乱扣罪名,心下暗自焦急,忙不迭开口辩白道:“圣上,臣妾……”
此话一出,全部万寿殿内落针可闻,再无一丝声响。
萧帝眉心微动,由身边内监服侍着吃了一筷子鱼肉,方才沉声道:“康王妃倒是好大的魄力,连皇后的错儿也敢说。好,朕便听听你有何论道。如果说不出个一二来……”
欲知这康王、淮王之间又有何故事,且听下回分化。
萧帝抬手重挥了两下,将王皇后未尽之言尽数堵于喉间,很有兴趣的问道:“听康王妃所言,似有甚么新奇主张,且说来听听,如果可行,朕马上叮嘱他们办去。”
在场权贵,多数已知方才御花圃中一事,康王已然落了下乘。但现在,康王妃这一番话,却句句直指王皇后而去,剑拨弩张似在一瞬之间。一时候,世人皆是面面相觑、出声不得。
萧帝龙心大悦,大笑道:“快说快说,朕内心的这点子兴趣倒叫你勾起来了。”
言罢,康王回身私语了身侧小内监一声,便满脸得色的坐于席间。康王妃亦悄悄起家,敛袖坐于康王身侧。
“甚好甚好,难为你这片孝心。”萧帝抚须笑道。
只听“啪”的一声闷响,萧帝手中的银筷蓦地拍于案上。
萧帝自饮了一盏,随便道:“说,朕恕你无罪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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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王妃见萧帝面色沉郁,心内亦是惶惑。她偷眼瞧了一眼康王,见他暗递了一个眼色与本身,方才放心说道:“儿臣有一言,只是不知当讲不当讲。”
“且慢。”萧帝抬手打断了王皇后的话,沉声说道:“既是晓得端方,却又明知故犯。康王妃,你的家教那里去了。”
康王面色蓦地一沉,眉间一团忧色尽数凝于面上,他双眸似利剑普通狠瞪了淮王一眼。
合法此时,坐于席间的淮王冷冷一笑道:“大哥这贺礼虽说别致,但未免过分俗气了些,又那里配得上我们父王贤明圣哲之称。”
世人听康王这番说道,皆齐刷刷地跪倒在地,齐声嵩呼道:“吾皇圣明,吾皇万岁万岁千万岁。”
“父王圣明,儿臣这点子谨慎思都逃不过父王的龙目。”康王妃紧赶着阿谀道。
康王见状,忙携了自家王妃跪于旁侧,奉承道:“父王龙威浩大,申明远播。现在,连这外邦的臣民都臣服于父王脚下,实是这人间独一无二的千古一帝。”
“赏。”萧帝呵呵大笑,大声挥手说道。
在坐权贵当中,有那生性保守的夫人,心中皆是暗骂感冒败俗,羞然持扇遮了脸颊。邵子期第一次瞧见这外邦美人,心感诧异,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人家瞧。邵子牧从旁瞧见了,忙轻咳一声,子期才稍稍收敛了些。
王皇后正巴不得压康王一头,听萧帝这般说,心中自是对劲,接言道:“康王妃如果忘了端方,且说一声,本宫不介怀派两个嬷嬷多提点提点王妃。”
待那六人进至殿内,不过只躬身行了一礼,便各自展裙飞舞起来。一时候,只闻得颗颗金铃叮铃作响,美人腰间金石玉坠灿烂刺眼。那六名金发美人纵情的扭动着如柳细腰,腰间白花花的皮肉于繁复的金饰之下若隐若现,魅惑若妖。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异域风情。
现在且说世人酒至酣时,便见康王妃倏然站起家来,心下皆是一惊,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甚么药。遂各自止了话头,转首瞧她意欲何为。
彼时,全部大殿内蓦地沉寂下来,连一向高歌飞舞的歌姬舞女亦是顺势息了行动,垂首立在了本地。
“好好好,康王选的这歌舞,当真别致。”萧帝夸奖了一声,抚掌大笑,连呼快起。
康王妃闻声,身子蓦地瑟缩一下。她微微定了定神,小意说道:“儿臣私心感觉,今儿的歌舞固然精美华丽,可也不免落了俗套,叫人腻歪。如果平时,也当得上中规中矩。可本日恰好是父王的万寿华诞,自是万里挑一的好日子,原该择些新奇物件,以供大师同乐。而皇后娘娘却也同昔日普通,生搬硬套的扯过那些个平常歌舞,也未免过分对付了事些。”
康王妃见萧帝来了兴趣,言语举止越大大胆起来。她掩唇笑道:“既是新意,必是不能落了俗套。哪能刚出口,便紧接着就有的。如果这般轻易,便也不叫新意了。”
跟着殿内乐声渐次飞扬,六人跳舞也渐渐靠近序幕。跟着一声乐止,六人回身飞舞一圈,皆盈盈拜倒在地,柔声恭贺萧帝与天同寿。虽说六人腔调生涩磕绊,但到底也算是说的清楚。
康王见萧帝点名,忙不迭站起家来,拱手道:“儿臣不敢夸口。这说也说不清楚,父王瞧了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