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孙承宗评塘报
世人想些甚么,孙承宗不知,在那有所感慨道:“朝廷用洪承畴倒是用对了,有他在,陕西之乱当可完整安定。不过其人杀孽重了,也不是功德。乱世须用重典不假,一昧滥杀,却易违天和。在老夫看来,洪或人怕是成也于此,败也于此。”
“塘报上说朝廷要分拨辽饷用于平河南贼乱。”
周尚民道:“上面说朝廷叫御史朱大典巡抚山东,提京营五千兵,由内监高起潜督着去平孔有德了。”
孙承宗主辽事,以大学士督辽东经略,天然享有塘报专递之权。其对塘报所载也格外看重,前朝党争之时,这塘报可谓是三rì就来一递,内里也多是朝争之事。从这一份份塘报中,孙承宗知其背靠东林已崩溃,再加柳河之败,无法这才上了辞呈。
鹿善继等人均是点头拥戴,施大勇倒是在想,本来洪承畴这会在陕西,部下只三千兵就能平数万流贼,看来,此人真是个军事天赋。
孙承宗不悦道:“有事便说,吞吞吐吐的做甚么?”
所谓塘报,乃兵部车驾司于东华门附近设捷报处,收发来去公牍,兵部另派武职16员,驻扎各省会,归按察使司统领,经管该处直接寄京之文报,名曰“提塘”。初时只用通报告急军情,自万历朝后,这塘报便与邸报相称,其感化近似宋朝“省探”,与施大勇宿世传播的新华社内整齐未几。
“洪承畴?”
“孔贼矿徒,其xìng悍勇,却也多变,调他出关本是为了大凌河城,倒是一拖数月,怕他也是受部下所累,这才铤而走险。看来,登莱那边倒是要闹些乱子了。”
周尚民忙又往塘报上扫了一眼,昂首道:“河南流贼二十万逼近开封,朝廷叫卢象升领天雄军前去平贼了。”
“洪承畴是有些本领的,部下洪兵不过三千,却能平了数万流贼,当真是叫人有些吃惊。朝廷早该用他了,杨鹤这个大话jīng,该杀。”
“何事?”
孙承宗惊然起家,施大勇更是一跃而起,不敢信赖的瞪着周尚民。
“是,大人。”周尚民忙道,“另有一事,倒是和我们关门有关的。”
送来的塘报都有密封,非大员不得拆,以是周尚民也没资格拆开看,以往都是亲手送到孙承宗手中,由他来启,今rì垂白叟倒是叫他本身拆,不由踌躇一下,谨慎翼翼拆了,看了两眼,便道:“朝廷叫延绥巡抚洪承畴接任三边总督一职,原三边总督杨鹤已叫锦衣卫押送进京了。”
孙承宗微一点头,必定道:“此人老夫有所耳闻,先帝在时,他不过是个户部主事,倒无甚么成绩,不想外放陕西参政后,倒是叫人刮目相看。杀伐判定,全无墨客本sè,叫人倒是佩服。也幸幸亏他墨客带兵有杀气,这才没叫陕西的民乱扩大。如果无他,只怕杨鹤这摊子早就烂了,也捂不到今rì。”
也有人想到了杨鹤的儿子杨嗣昌现在巡抚永平、山海关,杨鹤失势,他这个儿子是不是会受连累。
这话说得悬乎,世人均不解,孙承宗也不往深里说,施大勇倒是听出些味道来。但洪承畴是兵败降清,这和杀孽重与不重有何干系。尔今本身也是有些暴戾的,莫不成这暴戾之气也能影响本身rì后气数吗?
不过自崇祯朝以来,这塘报便多是向各省各镇通报事件了,大事小事,无一不全。文武异化,乃各省大员探悉朝廷意向的首要来源,xìng质倒与后代的群众rì报差未几,只不过一个多喜,一个多忧。
孙承宗却道:“朱大典资格不敷,孙元化不会听他的。嗯,朝廷应当会另派一员重臣前去的。若老夫估得不错,怕多数是刘宇烈了。”顿了顿,轻笑一声,“高起潜这回倒是捡了漏子,看来王承恩有些费事了。”
周尚民又往下看去,只看了一眼,便惊道:“垂白叟,登莱巡抚孙元化上报,说孔有德于河北兵变了。”
孙承宗所说,施大勇听得一头雾水,但必定的是,孙承宗所说,必定有极大深意,只不过他不知朝廷黑幕,故没法明白罢了。
大明风雨交集,表里交困,兵员调派,饷银增减之事都牵动着辽事,故孙承宗特地在幕僚处设了专办塘报官一职,但要朝廷来了塘报,不管他身在那边,又或是夜sè多晚,这专办塘报官也必须第一时候将塘报递上。
孙承宗点头道:“卢象升是个帅材,部下新练的天雄军我也有所耳闻,传闻都是些师生门人宗室亲戚参的军,如此之兵,天然要强过一团散沙的卫军。不过卢象升过分陈腐,为人脾气又臭,恐难平贼乱。但却可解开封之危,若朝廷调剂恰当,倒也不是没有机遇一举平乱。能不能成事,就看他卢或人有没有这个造化。成了,倒是能一飞冲天,位列重臣之列了。”说完,又朝周尚民看去,眼神在问他塘报上另有没有事了。
见周尚民把塘报合上,鹿善继觉得没事了,随口问了句:“完了?”
“另有一事…”周尚民脸sè有些丢脸,吞吞吐吐的不敢说。
“甚么?分拨辽饷?”
孙承宗仿佛早晓得这事,并不惊奇,忽愣住,问周尚民:“塘报上可说派谁去平孔有德之乱了?”
公然,一听塘报来了,孙承宗的面sè便凝重了起来,表示周尚民进楼来,淡声说道:“这期朝廷又生了哪些事?你拆了看看吧。”
楼外来送塘报的便是专办塘报官周尚民,举人出身,在关门经略衙门当差也有四年了,算得上是孙承宗的白叟。
晓得垂白叟看重塘报,这不,一接到塘报,便是晓得垂白叟在靖边楼宴请锦州兵将一行,周尚民也不敢担搁,径直就送了过来。
新君即位,再启他来主持辽事,这塘报中便少了很多党争之事,多了民情军情,尤以兵部之事为多。
“除了这事,另有事吗?”孙承宗又问周尚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