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镜湖骨·双生潮
"明洲!"秦昭月的箫声蓦地变调,《碧海潮生诀》的"心潮彭湃"竟不受控地倾泻而出。湖水在刹时沸腾,十二具傀儡的核心骨片同时飞起,在她掌心拼成完整的"昭月"二字。而更令她心惊的是,跟着骨片拼接,脑海中再次闪过阿谁戴青铜面具的人——他正站在玄渊阁废墟里吹奏《裂魂引》,面具上的纹路,清楚与她方才劈开的傀儡眉心红点一模一样。
"水温不对。"陆明洲俄然开口,剑鞘轻点水面,惊起的波纹里竟漂着几缕青铜色的碎屑,"三年前玄渊阁被血洗时,阁主曾将半部《潮生秘典》沉入镜湖,这些是结界崩碎时的残片。"他说话时,手背上的印记俄然与湖底某处产生共鸣,惊澜剑收回蜂鸣,直直指向湖心旋涡——那边恰是三年前她抱着襁褓从暴雨中逃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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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湖的磷光垂垂燃烧,唯有两人交叠的倒影在水面闲逛。秦昭月不晓得的是,当她回身时,陆明洲悄悄擦去了剑刃上的血迹,那血珠在落入湖水的刹时,竟在双生碑的位置映出两个堆叠的身影:一个是抱着婴儿的玄渊阁阁主,另一个,恰是戴着青铜面具的青鸾殿殿主。
陆明洲没有说话,只是用剑鞘悄悄碰了碰她的玉箫。在两道光芒相触的刹时,秦昭月脑海中再次闪过面具人的画面,此次她终究看清,面具人胸前戴着的,恰是玄渊阁代代相传的"潮生令",而令上刻着的,是与她襁褓中不异的莲花印记。
湖底俄然掀起暗潮。秦昭月被陆明洲护在怀里,看着双生碑在暗潮中垂垂下沉,方才凝集的面具人也化作青铜碎片四散飘开。但在碎片沉入水草的顷刻,她清楚地瞥见,每片碎片上都刻着同一个日期——恰是她在玄渊阁废墟捡到《碧海潮生诀》的那夜。
玉箫在掌心旋出半朵浪花,《碧海潮生诀》的"潮生三叠"随内力涌出。第一叠"初潮"如细雨润物,将四周湖水凝成冰晶护住心脉;第二叠"狂潮"蓦地拔高,音波化作本色水刃斩向傀儡枢纽;第三叠"叠浪"却期近将击中时俄然变调,竟混入了青鸾殿禁术"裂魂引"的诡谲韵律。
潜入湖底的刹时,秦昭月被面前的气象震住了。玄渊阁的飞檐斗拱埋在半截水草里,门楣上"潮生"二字已断裂成两半,却在她腰间幽冥腰牌的黑气触及的顷刻,水面俄然闪现出双生碑的虚影。那是两块并排而立的青铜碑,碑身缠绕着活物般的水纹,碑文在她玉箫的荧光下垂垂显形:"双生同魂,骨肉相牵,心魂为引,焚骨为祭"。
"快看双生碑!"陆明洲俄然指向正在震惊的青铜碑。秦昭月这才发明,碑文下方不知何时闪现出两幅人像,左边执箫女子掌心引魂幡,右边握剑男人手背上恰是惊澜剑的水纹印记,而两人脚下踩着的,鲜明是分裂的幽冥腰牌与惊澜剑鞘。更震惊的是,两幅人像的面庞,竟与她和陆明洲分毫不差。
"明洲,你..."她的箫声俄然哽咽,却在此时发明面具人正在悄悄触碰碑文最下方的小字。那边刻着的,恰是"祭双生骨者,需以命换命"。来不及多想,玉箫已化作蓝光射向面具人眉心,而她本身则趁机看向碑文最底部的落款——那是被水锈腐蚀的"玄渊阁初代阁主·陆潮生"几个字。
"谨慎!"陆明洲的惊澜剑俄然横在她颈前,剑刃与一道青铜光芒相撞,溅出的火星竟在水中燃烧。只见水草深处游出十二具青铜傀儡,枢纽处缠着的恰是青鸾殿血契者惯用的引魂幡残片,而它们胸口的凸起处,清楚嵌着与秦昭月胎记不异的引魂幡碎纹。
第十二具傀儡却在此时收回刺耳的尖啸,枢纽处的引魂幡残片俄然全数展开,在水中织成赤色坎阱。陆明洲为替她挡住背后偷袭,左肩被青铜指骨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血水在湖水中散成红梅,却不测让他手背上的水纹印记亮如白天。
"双生碑上说'心魂为引'..."秦昭月俄然抓住他的手,感受着相互交叠的脉搏,"或许当年玄渊阁阁主和青鸾殿主,本就是双生灵魂的载体,而我们...不过是他们灵魂分裂后的碎片。"她说话时,玉箫俄然收回清越的凤鸣,与惊澜剑的龙吟遥相照应,湖面上竟闪现出"潮生殿"的虚影,殿门之上,正悬着与青铜面具不异的纹路。
"它们的核心在眉心!"秦昭月俄然福诚意灵,玉箫划出《碧海潮生诀》中专门针对构造的"穿云箭",音波如箭矢般直射傀儡眉心红点。第一具傀儡回声炸裂,暴露内里半块刻着"昭"字的骨片;第二具碎开时,骨片上的"月"字与她掌心胎记微微发烫。
傀儡核心骨片俄然化作流光涌入双生碑,碑文最后一句随之显形:"祭者需断同源之骨,以灵魂换灵魂"。秦昭月望着本身掌心即将完整透明的胎记,俄然明白所谓"双生骨",底子就是她与青鸾殿主分裂的灵魂载体,而"焚骨断契"的真正含义,是要她亲手毁掉属于殿主的那半块灵魂骨。
傀儡们的行动公然一滞。秦昭月灵敏地发明,它们胸口的引魂幡碎纹在听到"裂魂引"时出现黑光,与她腰间腰牌产生共鸣。趁此机遇,陆明洲的惊澜剑已劈开三具傀儡的脊椎,剑刃掠过之处,青铜碎片上竟显出血肉恍惚的咒文——恰是当年青鸾殿主用来分裂灵魂的禁法。
战役在刹时进级。面具人的箫声带着青鸾殿特有的三阴寒气,每一道音波都在湖水中凝成骷髅头形状,直取她心脉;秦昭月则发挥出《碧海潮生诀》中至阳的"暖阳 tide",音波化作金色波浪,与骷髅头碰撞时发作出万千光点。陆明洲的惊澜剑现在完整与他手背上的印记共鸣,剑招竟模糊暗合双生碑上握剑人像的轨迹,每一剑都精准地刺向面具人箫声的马脚。
"明月奴,你毕竟还是返来了。"面具人开口的刹时,秦昭月脑海中闪过暴雨夜的婴儿哭泣——那是她从未听过的、属于本身的哭声。玉箫在掌心狠恶震颤,《碧海潮生诀》的暗纹竟与面具人手中的断箫残片收回共鸣,两截断箫在湖水中相吸,竟拼出完整的"裂魂引"玉箫。
镜湖的暴雨初歇,水面却泛着变态的青磷微光。秦昭月站在船头,指尖抚过玉箫上被雨水冲刷得发亮的《碧海潮生诀》暗纹,俄然发明那些蝌蚪状的古字,竟与昨夜梦中祭台骸骨指骨上的裂缝走向完整分歧。陆明洲握着船桨的手背,那道水纹印记在磷光中若隐若现,像条活过来的银鱼正顺着他的手腕往惊澜剑鞘游去。
"你觉得毁掉血契者就能摆脱殿主?"面具人俄然撤招,退到双生碑前,掌心按在右边人像的剑痕处,"当年玄渊阁阁主用你做容器时,就该想到双生骨的谩骂向来都是双向的——你看这碑上的裂缝,不恰是你掌心胎记的模样?"
浮出水面时,镜湖规复了安静。秦昭月望着掌心几近透明的胎记,发明内里除了蓝金双色灵魂,竟多了一丝微小的银辉,与陆明洲手背上的印记同频跳动。而陆明洲现在正盯着惊澜剑鞘,鞘上不知何时闪现出半幅舆图,箭头直指镜湖最深处的"潮生殿"。
他话音未落,双生碑俄然收回刺耳的摩擦声,右边人像的剑痕处竟排泄鲜血,而陆明洲肩上的伤口在此时再次崩裂,血水顺着水纹印记流向惊澜剑。秦昭月眼睁睁看着陆明洲的身影与碑上握剑人像垂垂重合,终究想起三年前暴雨夜,阿谁将她推入镜湖的黑衣人,手背上也有一样的水纹印记。
"谨慎前面!"陆明洲的惊澜剑再次劈开袭来的青铜指骨,却在剑刃触及指骨的刹时,湖底俄然响起钟鸣般的反响。秦昭月回身,只见方才炸裂的傀儡碎片正重新凝集成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影,面具上的纹路与幽冥腰牌后背的暗纹完整符合,而他手中握着的,恰是半支染着玄渊阁血迹的玉箫。
"下一次潜入,该带着完整的《碧海潮生诀》了。"她抚摩着玉箫上方才拼合的"裂魂引"纹路,发明断箫处不知何时多出了陆明洲血珠凝成的银纹,"或许,双生骨的奥妙,就藏在潮生殿的祭台里——阿谁我们都曾被献祭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