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裂魂引·潮生断契
赤色回廊外,暴雨再次倾泻。秦昭月望着远处被雨幕覆盖的镜湖,俄然想起《碧海潮生诀》开篇那句"潮生潮灭,魂归同源"。或许从她在暴雨夜接过那本浸血秘笈的一刻起,青鸾殿的血契,便早已在她与殿主的灵魂间,织成了一张欲断难断的网。
青鸾殿的赤色回廊里,秦昭月指尖的引魂幡胎记正泛着细碎的金光。裂缝从幡角的幽冥纹开端伸展,像极了三年前在玄渊阁密道里,那盏被暴雨打灭的引魂灯芯爆裂时的纹路。她握着玉箫的指节突然收紧,箫身上《碧海潮生诀》的暗纹俄然收回幽蓝荧光——这是自昨夜在镜湖底捞出幽冥腰牌后,第二次呈现非常。
陆明洲的瞳孔骤缩。他当然晓得"焚骨断契"是青鸾殿禁术,需以双生骨为引,燃烧血契者灵魂。但现在秦昭月眼中竟有两种截然分歧的气味在翻涌,腰间幽冥腰牌的黑气正顺着她的胎记裂缝往心口钻,而《碧海潮生诀》的蓝光却在冒死反对。
而现在,她掌心的引魂幡胎记已不再是裂缝,而是变成了半透明的薄纱,模糊能瞥见上面跳动的、蓝金双色交叉的灵魂微光。那对血契者临死前惊骇的"魂容器"三字,像根细针扎在她心口——莫非她真的是为了让殿主灵魂重生而存在的容器?
回廊绝顶的石柱后,两道身影如皮电影般贴墙而立。左边男人面庞阴鸷,右耳戴着三枚骷髅耳坠,掌心翻转间已多出一对青铜骨朵,骨朵大要缠绕的红丝清楚是活人精血祭炼的邪物;右边女子身着素白襦裙,腕间银铃却染着干枯血渍,指尖捻着的不是平常帕子,而是半幅浸过尸油的引魂幡残片——恰是青鸾殿血契者的标记。
"刺!"秦昭月的箫声俄然变调,竟混入了《碧海潮生诀》中禁练的"裂魂引"。陆明洲再不游移,惊澜剑带着万点银芒刺向她腰侧,剑尖却在触到腰牌的刹时,与黑气碰撞出震耳欲聋的钟鸣。与此同时,秦昭月指尖的引魂幡虚影俄然暴涨,将那对血契者覆盖此中。
"接下来...该去镜湖底找另半块双生骨了。"秦昭月握紧玉箫,指尖裂缝处溢出的金光,正与祭台上的残片遥相照应。她望向陆明洲,发明他握剑的手背上,不知何时闪现出与惊澜剑剑鞘不异的水纹印记,那是当年玄渊阁保护者才有的血脉标记。
"啊——!"男人的骨朵俄然炸裂,暴露内里半截指骨,恰是与秦昭月胎记裂缝不异的纹路;女子腕间银铃全数崩碎,每片碎片上都刻着"昭月"二字。他们的身材开端透明化,化作无数光点涌入秦昭月的胎记裂缝,而她心口处,竟闪现出半枚与幽冥腰牌对应的惊澜剑印记。
"谨慎他们的骨朵和银铃!"陆明洲的惊澜剑已劈开男人的血丝坎阱,剑刃与骨朵相击时溅出火星,"是用三阴绝脉者的指骨炼的器!"他话音未落,女子的锁魂指已到秦昭月后颈,指尖泛着的青紫色恰是中了三阴绝脉的征象。
"第三批来破阵的蝼蚁。"男人舔了舔唇畔,骨朵相撞收回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上回阿谁使剑的小娘子,但是把她的魂灯剜出来给我们下酒了呢。"他话音未落,女子腕间银铃俄然炸响,十七道音波如十七支淬毒银针,顺着地砖裂缝直逼秦昭月足踝。
"双生骨...本来如此。"秦昭月喃喃自语,脑海中俄然闪过镜湖底断碑上的图案——所谓双生骨,竟是同一灵魂分裂出的阴阳两极,而她与青鸾殿主,清楚是被同一块灵魂碎片所生的双生体。现在胎记裂缝在接收血契者后,竟模糊拼成了完整的引魂幡图案,幡面上"焚骨断契"四字已变成"魂归碧海"。
千钧一发之际,秦昭月俄然回身,玉箫横在胸前。女子指尖即将触到箫身时,俄然收回撕心裂肺的惨叫——她掌心的引魂幡残片,现在正与秦昭月指尖的胎记裂缝产生共鸣,幽蓝火焰顺着残片烧上她的手臂,暴露上面密密麻麻的咒文刺青。
"她身上有殿主的气味!"女子尖啸着后退,腕间银铃全数甩向秦昭月面门,本身则趁机贴墙游走,指尖掐出青鸾殿独占的"锁魂指"。而那男人早已瞅准机会,双骨朵带着腥风直取她顶门,骨朵上缠绕的血丝在半空织成坎阱,恰是要将她灵魂与肉身一并绞碎。
玉箫在掌心转了半圈,《碧海潮生诀》的起手式"惊涛"已随指尖运力。秦昭月垂眸时,眼底倒映着回廊顶部倒悬的青铜灯台,那些灯台里凝固的黑血,现在正跟着她箫声震颤。"骇浪!"箫音蓦地拔高,地砖下冬眠的三阴之气被生生掀起,化作本色水纹撞向银铃音波。两种音波相撞的顷刻,女子指尖的引魂幡残片俄然燃起幽蓝火焰——恰是幽冥腰牌才有的阴火。
"下一站,镜湖底的玄渊阁旧址。"她握紧陆明洲的手,惊澜剑与幽冥腰牌的共鸣在两人之间构成微小的太极图,"去取属于我的...另一半灵魂。"
陆明洲怔住。他当然记得那幅画,画中两人面庞不异却一执玉箫一握惊澜剑,脚下是分裂的引魂幡与破裂的幽冥腰牌。现在秦昭月腰间的腰牌正在他掌心发烫,而她指尖的胎记,清楚与画中执箫女子掌心的印记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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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冲刷着青鸾殿的断壁残垣,远处传来模糊的潮声。秦昭月望着掌心即将完整透明的胎记,俄然明白所谓"焚骨断契",向来不是烧毁血契,而是让分裂的灵魂在燃烧中归为一体。而她与殿主的认识对抗,不过是灵魂融应时必经的剧痛。
雨幕中,青鸾殿的匾额终究不堪风雨,"青鸾"二字轰然坠地,暴露前面班驳的"潮生"二字。本来这座被赤色感化的宫殿,最后的名字,竟与《碧海潮生诀》暗合。而秦昭月不晓得的是,在她回身的顷刻,祭台上殿主骸骨的指骨,正悄悄闪现出与她掌心不异的裂缝——双生骨的共鸣,向来不是双方向的牵引。
"血契者的气味在回廊绝顶。"左边暗影里传来嘶哑的男声,陆明洲的惊澜剑已出鞘三寸,剑身上流转的银辉与她腰间幽冥腰牌的黑气模糊相触,在青砖空中映出阴阳鱼的光影。自从三日前在鬼市废墟发明青鸾殿残图,他们便沿着图中标记的"三阴会聚之地"寻到此处,却不想刚踏入第三重回廊,便被两股阴寒内力锁住退路。
回廊绝顶俄然传来砖石崩塌的声响,赤色雾气中闪现出半座青铜祭台,台上摆着的恰是青鸾殿殿主的骸骨。而在骸骨心口位置,嵌着半块与秦昭月胎记不异的引魂幡残片——本来所谓殿主灵魂,早已与她的认识在三年前暴雨夜相遇时便开端融会。
"你...你是殿主选中的魂容器?"男人的骨朵"当啷"落地,眼中闪过惊骇,"不成能,当年殿主的分魂明显被封印在..."他的话戛但是止,因为秦昭月指尖的裂缝现在已伸展至掌心,引魂幡胎记竟化作真正的小旗虚影,在她掌心猎猎作响,旗面上模糊闪现出"焚骨断契"四个古字。
"昭月!"陆明洲扶住摇摇欲坠的她,惊澜剑俄然收回清越剑鸣,与幽冥腰牌的黑气水乳融会。他这才重视到,秦昭月方才利用"裂魂引"时,箫声里竟异化着《碧海潮生诀》最高深的"心潮彭湃",那是唯有灵魂完整者才气催动的招式。
玉箫在胸前划出圆弧,"归墟"的尾音裹着三阴之气炸开。秦昭月足尖点地倒翻,腰牌黑气与惊澜剑银辉在她身侧相撞,竟凝出半透明的太极图。借着力道翻转的顷刻,她看清男人骨朵上刻着的恰是青鸾殿殿主的本命魂纹——这两人公然是用本身精血与殿主残魂血契的死士。
"明洲,你可记得玄渊阁密室里那幅《双生潮生图》?"她俄然回身,玉箫上的《碧海潮生诀》暗纹在雨光中格外清楚,"图中双生女子脚下的断碑,刻的恰是'焚骨断契,需取同源双生之骨'。"
"陆明洲!"秦昭月俄然低喝,"用惊澜剑刺我的腰牌!"话出口的刹时,她面前闪过无数碎片般的影象——青鸾殿主在暴雨夜抱着襁褓中的女婴,镜湖底刻着双生骨图案的断碑,另有阿谁总在她梦中呈现的、与她面庞类似却穿戴殿主华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