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音冢噬魂

"您当年教我吹《安魂曲》，原是为了本日......"我握住正在消逝的虚影，指尖穿过他胸前的血洞。

我蓦地回身，瞥见青衫破裂的虚影立在血泊里。贰心口插着半截断箫，与我怀中那支恰好能拼成完整的天音九问乐谱。虚影抬手抚过我额间刺青，那些暗金纹路俄然开端游动重组，终究在眉心聚成明月印记。

尸身俄然生硬，黑线从伤口窜出钻进我的手腕。脑海中闪现陌生影象：七岁生辰那日，有个小羽士翻墙递来蜜饯，他小臂新月疤被波折划得鲜血淋漓。

"是为着让你学会给本身安魂。"虚影化作流光注入玉箫，妖兽们俄然规复行动，但利爪在距我咽喉三寸处尽数崩裂。箫声自主鸣响，音冢四壁闪现出万千星图，与陆明洲的义眼产生狠恶共振。

青铜巨舰撞碎岩壁的刹时，我闻声骨骼发展的脆响。那些冬眠在音冢深处的妖兽正在重组身躯——冰蚕丝作筋，青铜片为骨，飘零的音符凝成血肉。陆明洲掌心的黑线俄然暴涨，沿动手臂爬上脖颈，与他琉璃义眼中的星图产生诡异共鸣。

"本来你就是阵眼......"陆明洲咳着黑血斩落扑来的音妖，他的瞳孔开端出现与师父临终时一样的灰翳，"当年各派朋分了你的灵魂，阁主用禁术把主魂封在......"

"公然是你。"陆明洲俄然嘲笑，剑尖挑破本身颈侧皮肤，揭下一层人皮面具。面具下的脸竟与光幕中的年青阁主有七分类似，"二十年了，师兄还是喜好玩借尸还魂的把戏。"

通风井绝顶透进海风咸腥，我撞开锈蚀的舱门，却被面前气象震得心神俱裂——十二艘一样青铜巨舰正在破浪，船头都立着额有明月刺青的"我"。她们手中的玉箫指向之处，滔天巨浪正凝成《碧海潮生诀》终究章的篆文。

琉璃樽轰然炸裂，血水中升起个由琴弦与铜片拼集的人形。它抬手抚过虚空，我们脚下的青铜板俄然透明——深渊底层甜睡着覆盖整座山谷的巨型浑天仪，每个齿轮都嵌着具冰棺，棺中满是额间有残月刺青的少女。

怀中的铜盒俄然发烫，开启的夹层里滑出半张婚书。泛黄的纸上，"陆明洲"与"明月奴"的名字下，印着玄渊阁与三清观的双鱼血契。

当箫身没入青铜编钟时，整座音冢俄然沉寂。陆明洲剑锋上的血珠悬浮空中，妖兽们保持着扑杀的姿势凝固。唯有那缕洞箫声更加清楚，带着令人落泪的和顺。

"明月奴，转头。"

陆明洲俄然将玉佩按进我掌心，上面还沾着他颈间的黑血："记着，破阵的关头在......"话音未落，七根冰蚕丝穿透他胸膛，将前面的话永久封在了喉间。

"当年你盗走龙衔珠坏我大计，现在倒本身奉上门来。"人形收回金石碰撞的笑声，"无妨看看，这些用明月奴分魂温养的血肉傀儡，够不敷炼成真正的渡世舟？"

陆明洲俄然扯下颈间黑绳，坠着的半块太极鱼玉佩与铜盒构造完美符合。盒中腾起青烟凝成光幕，二十年前的画面在雾气中闪现——玄渊阁主将襁褓中的婴儿放进浑天仪，九十九具冰棺同时排泄鲜血注入铜盘。婴儿额间刺青亮起的顷刻，听雨楼主手中的洞箫俄然刺穿阁主胸膛。

"别看它们的眼睛！"他挥剑斩断缠住我脚踝的音波锁链，"这些孽畜靠摄魂曲进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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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的声音。

"盒子......"他沾血的手指在罗盘图案上画出残破的太极，"真正的《天音九问》在......"

青铜巨舰残骸俄然拔地而起，船面裂缝中伸出无数青铜触手将我们拽入核心。节制舱内壁上充满血管状铜管，正将陆明洲手臂上的黑线吸入某个琉璃樽。樽中漂泊的，鲜明是听雨楼主的面皮。

玉箫在悲鸣中迸发青光，那些甜睡的冰棺少女同时睁眼。她们额间刺青化作锁链缠住人形怪物，我趁机抱起陆明洲坠入通风井。黑暗中，他的血在铜壁上画出帆海图，终究停在一处标着"归墟之眼"的旋涡。

妖兽的吼怒淹没了后半句话。七具编钟音妖结成杀阵，奏的恰是《碧海潮生诀》第七重"归墟引"。我腕间俄然闪现出与冰棺少女不异的枷锁印记，玉箫不受节制地飞向阵眼位置。

玉箫触到妖兽身躯时，《天音九问》的残谱俄然在脑海炸开。我本能地吹出段凄厉变徵之音，比来那具音妖顷刻化作冰晶。但更多的妖兽从岩缝涌出，它们胸腔里跳动的竟是青铜编钟，每走一步都奏出令人发疯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