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铸浑天

"明月奴，你终究返来了。"尸身的手指动了动，声音竟从我喉间收回，"当年分魂续命之术，毕竟还是成了......"

冰棺接连爆裂，那些与我面庞类似的尸身竟摆成北斗吞月阵。浑天仪俄然猖獗扭转，二十八宿方位同时射出银针。陆明洲旋身将我扑倒，三枚银针擦着他后颈没入冰砖，刹时腐蚀出焦黑孔洞。

岩壁俄然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无数萤石顺着青铜凹槽次第亮起。光芒绝顶，玄鸟巨舰破土而出，船身符咒与素帛上的血字如出一辙。当月光透过裂隙照在船首雕像时，陆明洲的义眼俄然迸出青光，与玄鸟浮泛的左眼眶严丝合缝地嵌在一处。

"来得真快。"他堵截缠停止段的琴弦，殷红血珠滴在龙衔珠上，竟激活了浑天仪深处的暗格。齿轮咬合声中，整艘船开端下沉，"抱紧核心柱！我们要坠入'二十四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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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锈蚀的气味混着血腥涌入口鼻，我展开眼时，陆明洲正在用剑尖挑开我腕间缠绕的水草。暗河在岩缝间哭泣，那只琉璃义眼映着鬼火，竟显出星图流转的异象。

舱内寒气逼人，三十六具冰棺环抱着中心的青铜浑天仪。当我走近时，比来那具冰棺俄然炸裂，少女尸身额间的残月刺青正与我脸上灼烧的位置重合。影象如毒蛇般窜入脑海——

烛火摇摆的密室，玄铁锁链扣住幼小的手腕。阁主执笔蘸着朱砂混鲛血的墨汁，笔锋划过眉骨时剧痛钻心。"明月奴，你要记着这三千六百道符纹。"他干枯的手捏着我的下巴转向铜镜，"这是能让人从鬼域渡返来的船票。"

"少阁主这身骨肉，倒是比鲛绡还经得起磋磨。"他甩来件半干的灰袍，我接住时摸到内衬缝着的玄铁鳞片——这是东海沉船里才有的幽冥铁，十年前剿除海鬼帮时我曾见过。

舱外俄然响起琴弦震颤声，七根冰蚕丝穿透铜墙直取陆明洲咽喉。他挥剑格挡时，我清楚瞥见丝线上固结的霜花摆列成"音冢"二字。

在失重感吞噬认识的刹时，我瞥见暗格中那支残破的洞箫。箫身刻着的《天音九问》乐谱，与听雨楼主追杀我师父那夜所奏的杀阵，清楚是同源之曲。

"这才是真正的玄渊阁。"他指尖拂过船身某处，暗门回声而开，"阁主用三十年造这艘'渡世舟'，可不是为了看江湖小儿争本破秘笈。"

棺中人身着玄鸟朝日袍，心口插着半截玉箫。当我触到水晶棺时，额间刺青俄然化作流光注入尸身——那清楚是我本身的脸。

陆明洲的剑鞘重重敲在我后颈。浑沌入耳到金属碰撞声，再睁眼已置身充满齿轮的舱室。他正在拆卸浑天仪核心的龙衔珠，见我醒来，顺手抛来个铜盒："阁主用九十九个替人养着你的灵魂，这盒子里装着他剖心前的影象。"

"用你的血喂它！"他反手劈开劈面而来的构造鸟，"浑天仪只认玄渊血脉！"

掌心按上铜盘的顷刻，无数青铜触须刺入血管。浑天仪大要浮凸起密密麻麻的小字，恰是《碧海潮生诀》缺失的第七重"归墟引"。鲜血顺着沟槽汇上天脉，整艘巨舰收回龙吟般的震颤，船面裂缝中缓缓升起具水晶棺椁。

铜盒雕着听雨楼标记性的二十四孔洞箫纹，开启构造倒是三清观的太极鱼。盒内羊皮卷记录着更骇人的奥妙：二十年前各派围攻玄渊阁，是为禁止阁主启动"血月降世"大阵，而阵眼需求的至纯之血，恰是历代听雨楼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