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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品评天下(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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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侄所说有些事理,可若老夫归附战国,旌国流派大开,战国欲攻陷旌国一定便不成行吧?”陆元贺眯眸,浅笑道。

蔺琦墨的声音和缓而安静,却显得非常有力,罄冉只觉现在的他身上似披发着一股无形的灿烂,让人禁不住爱护。

罄冉心一触目光沉沉望向蔺琦墨,他的神情有着几分浩淼开阔,衣炔在风中飘飞,多了几分飘然出尘,阳光晓映,他常日的嬉笑模样早已悄但是隐,整小我多了几分如悬星普通的凤仪,令罄冉心头莫名失跳一拍。

轻风带过,卷起湖面波光粼粼,氛围中满盈着浓冽的草香,湖边蔺琦墨负手眺望天涯,陆元贺低首深思、沉默不语,罄冉则眯眼望着蔺琦墨,目光通俗。

陆元贺抿须而笑,点头道:“不然,这些事理,老夫如你这般年纪但是万不明白的。老夫这些年用心与这山野之间,才参透多少。你小小年纪却气度豁达,见地过人,不愧是与老夫齐名的当世名将。”

罄冉正低头思虑,却听开朗的笑声传来,她一惊,昂首正见陆元贺仰天长笑,笑声明朗,那里似方才冰冷疏离的模样?罄冉心中微疑,却见蔺琦墨含笑见礼,道。

蔺琦墨眉宇微锁,点头感喟,“现在四国定有一日是要一统的,但毫不是现下,大乱焉有大治,然现在战国却无一统之才气。悍然为战,怕只怕天不从人愿,即便战国能攻陷旌国,亦会令两国积怨甚重,如何能令旌国百姓心悦诚服归附,莫非又要大开杀戒吗?”

陆元贺淡笑回身,在小桌边落座,轻呷两口茶,抬眸道:“你再说说老夫如何自欺欺人。”

蔺琦墨点头,“伯父错了,墨非是悲天悯人,实乃现在天下局势未到一统之时。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唯有能者居之,现在战国吏治败北,民怨弥重,武力虽强,然贵族却尽情妄为,战英帝虽多年推行儒学,但阻力甚大。砮王狄飒确为英才,但一向受制于皇子身份,陷于党争当中,不能尽展所长。他若不夺权,终不过是一王爷;他若夺权,必遭构陷,遗患无穷,现在内哄尚且难平,遑谈并吞旌国,天下合一?”

“能让伯父如此看重的事情本就未几,再加上那纸张乃是耀国丰州特有的玄砚纸,墨便猜想动静来自耀国。这些日子耀国朝堂风起云涌,凤瑛雷烈流行,先以朝云楼命案废了建宁王的官爵,以后又借通州水患之事将李源撤职,骁风将军程挚又暴死虎帐。这些人都是耀国保皇一派的中坚力量,这三人一去,耀国皇室再无后盾。三个月前,精忠王以清君侧之名在城阳起兵,可却不想适得其反,被凤瑛借此夺了马重的兵权。耀国本就立朝不久,皇族声望不敷,现在阻力被一一肃除,凤瑛即位自主也不敷为奇。”

陆元贺气味微微一窒,又道:“贤侄非是旌国人,更非旌国臣,何故句句为旌国,字字扬其威?”

蔺琦墨话语微顿,见陆元贺面有深思,望向天涯。

蔺琦墨目光炯炯,回身踏前几步,指向湖岸山色,回身扬手,“墨非为旌国,只为这天下百姓,伯父您看,这苍松密谷雄山环立,其间风景迤逦,百姓安居乐业,密谷之东更有沃野千里,若战军入侵,休说这密谷再无宁日,山后百姓更会流浪失所。百姓们辛苦多年,只图一个温饱,若伯父助战国入侵,毁掉他们微薄但愿的,便是伯父您啊。”

蔺琦墨抬头而笑,“伯父太藐视旌国,旌国虽无雄兵百万,但是旌国百姓一心,旌国百姓虽不敌战国人数浩繁,但邻近胡地,百姓勇猛,民风彪悍,多出善战之辈。何况旌国又有独占的钢造技术,这些年来战国多次攻打旌国常常铩羽而归,战军想要并吞旌国,我看是痴人说梦。”

陆元贺说罢笑望蔺琦墨,罄冉将两人神情支出眼中,微微蹙眉,对那信上所写内容猎奇了起来。会产生了甚么事,让此二人如此失神?

罄冉目光凝在蔺琦墨面上,如有所思。

罄冉听陆元贺如此说心中一紧,可这一阵相处已有些体味陆元贺脾气,此人越是如此说便越能肯定他尚未拿定主张,她一惊之下反而沉定了下来。

陆元贺接过,自此中取出小纸条,只望了一眼却锐眸紧眯,神采一变。蔺琦墨将他神情支出眸中,目光在他卷起的纸条上带过,面上如有所思,眸光已是浮沉不定。

他说罢上前几步,又道:“伯父这些年扼守此处,既不凭借战国,也不为旌国所用,墨大胆猜想,伯父是在待价而贾,亦是欲择明主而侍。却不晓得伯父这些年察看明辨,是否已经有所决定?”

蔺琦墨却也不急着答复,目光微转,手指轻叩桌案,半响忽而看向陆元贺浅声道:“能让伯父如此失容,怕是……凤瑛在耀都即位立朝了吧?”

蔺琦墨点头,“不,伯父的动静渠道很完美。方才是墨猜想,不想竟猜对了。”

当年沥王困守孤城,兵少将寡,天下群起攻之,早是众叛亲离,局势不在。蔺啸却顾念沥王知遇之恩,死守雁城,庇护沥王,燕兵以数倍兵力猛攻雁城,却久攻不下。

他说言所说更是令她心间掀腾起沉思,这些年所见所观,疆场血腥,百姓痛苦,战国祸民,一幕幕在心间闪过,令她心机沉重。

“伯父交战平生,当是清楚,战军若出兵旌国,劳师远征,补给定然难觉得继,即便通过这苍松密谷攻陷了镇西府,也已强弩之末。到时旌国百姓抖擞而抗,如从海内再搬救兵来,已非砮王嫡派将士。不管是儒王一系,还是平王、宁王,都只顾本身私利,又对砮王多年把持兵权深怀不满,岂有不掣肘的?战旌两国此战一开,定将掀起腥风血雨,终其成果不过两败俱伤,万无一统之说。若伯父欲助战国,墨敢问伯父,血流千里、烧杀掳掠的气象,是伯父情愿看到的吗?到时休说狄飒大业不成,这天下亦会堕入悠长的战乱啊。”

雁城破,沥王自缢,却仍不能消燕王肝火,导致其屠城两日,雁城十之八死。天下人在奖饰蔺啸忠义的同时,也非议这燕王的残暴,但是沉思之,雁城殛毙,蔺啸也有推委不过的任务。

蔺琦墨发笑,“墨不敢当,是大师抬爱了。”

“老夫觉得这谷中动静一定便比内里闭塞,本来竟还是慢了很多。”陆元贺蹙眉道。

蔺琦墨说罢起家,目光微锐望向陆元贺,“凤瑛其人伯父当体味一二,如果战旌两国开战,凤瑛不成能袖手旁观,旌耀两国唇亡齿寒,这个事理凤瑛岂有不知之理?”

忽而陆元贺昂首而笑,盯向蔺琦墨:“世侄可要猜猜这纸条上所写为何?”

他言罢却又一笑,目光高深瞧向陆元贺,又道:“反观旌国,这些年虽被战国逼迫,但却民气凝集,百官更是一心帮手圣主,旌国建国较晚,立朝之时国贫兵弱,然这些年却死力生长,励精图治,朝堂腐败,国力日强,与战国的腐朽奢糜构成激烈对比。这人间万事万物讲究天理,不成逆势而为。倒行逆施,必不能胜利。旌国欣欣茂发,恰是生长强大之时,战国想要逆行霸占,只怕万难!”

“哦?”陆元贺眸有惊奇。

“该说的墨已经都说了,我等不打搅伯父歇息,先回桐院了。”蔺琦墨长揖一礼,撩袍回身。

“伯父睿智,这些浅近的事理岂有不知之理,墨班门弄斧,让伯父见笑了。”

却在此时陆平行动仓促而来,走至陆元贺近旁,躬身双手呈上一个小竹筒。

陆元贺目光轻闪,望向湖面,复又望向蔺琦墨,道:“老夫张望多年,确切欲择明主,我观当今天下,战国日渐强大,现在又灭燕国,势不成挡,战英帝大志大略,虽谈不上百年一见的圣君,但也是有为之主。砮王殿下更是文武双全,天纵英才,心中又有经世济民之弘愿。我若挑选帮手于他,定能先同一北方,再推行德政,使百姓安居乐业。”

蔺琦墨直视陆元贺,浅笑道:“这苍松山谷阵势险要,得天独厚,伯父在此虽是阔别战乱,然只是得一时安宁,并且据墨所知这些年战国与伯父数次比武,战国虽是没有攻入此地,但是苍松密谷每次伤亡也数以千计。密谷虽是阔别尘嚣,但是却亦和这天下息息相连,内里烽火岂有不涉及此处的事理?唯有这天下腐败,战役,此处方可真正获得安宁。”

陆元贺望向湖面,沉默很久,又道:“即便老夫不助战国,战旌两国之战亦不成制止。再者,这天下若无大乱,何来大治?”

陆元贺神情微变,转眸不由看向面前山色,缓缓道:“你这悲天悯人的脾气倒是与你父亲如出一辙。”

“墨非是旌国之人,亦不尽忠旌帝,来劝说伯父,只为这天下能少一分战乱。人间枭雄,哪个嘴中不是冠冕堂皇,义正严词,野心勃勃,争权夺利之辈,多是为实现本身的私欲置天下百姓于不顾。不管兴亡还是荣衰,刻苦的都是百姓。然大丈夫有所不为,有所必为。我现下帮翼王,不是帮他旌国实现野心,只愿帮其抵抗战军,停歇烽火。墨所要保护乃是这山后百姓之存亡安危,若战国一统乃局势所趋,墨定不会相帮,然战国欲行不所为之事,墨不能袖手旁观。”

罄冉呼吸一滞,可望到陆元贺惊奇的神情,心知蔺琦墨所猜怕是真的,顿时微微蹙起了眉头。想到阿谁笑若东风,表面温文儒雅的男人,一时感慨世事戏人。

蔺琦墨淡笑点头,撩袍落座,亦望向湖面,道:“非也,战国这些年国力昌隆,前后灭成、燕两国,大要上看势不成挡,实则不然。纵观战国,虽国土日广,然比年战事,导致国力日衰,此番其攻燕虽使国土大增,但是燕国旧地与战国有山川相隔,极难统御,必将分开战国兵力。战英帝虽非昏庸荒淫之君,然其气度狭小,残害忠良,不能容人,朝堂之上党争严峻,砮儒二王各佣一方,使得百官不能同心,朝风腐乱。古今治乱兴衰,讲究顺势而为,天意不成逆,民气不成违。老百姓但愿和安然宁,但是战国为扩疆开域不吝比年交战,悍然策动战役,成果只能适得其反。”

陆元贺老眸眯起,面有沉思,罄冉却勾起了笑意,不得不承认蔺琦墨是个极好的说客,对这天下局势更是阐发的很透辟,有他上面一翻言辞,陆元贺岂会不沉思之,狄飒要想劝服陆元贺,怕是难。

燕王气度狭小,蔺啸岂有不知,如此惹怒燕王,他定也晓得一旦雁城幻灭,百姓将面对没顶之灾,但是他却刚强的弃大义保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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