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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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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知秋道:“他此次邀你们在此反对邵氏遗孤,所为何事?”

厉知秋道:“舒州到明州路途悠远,他还能经常来往,足见和你的这位大哥友情不浅。”贺英点头道:“不,陆广开端并不住在舒州,我识得他那年,他尚在江州居住。”

厉知秋见礼道:“长辈小伤,不敷挂齿,此番长辈受人所投,带你外甥来啦!”端木仲一目睹到邵旭,又喜又疑,忙细问情由,厉知秋只得把克日来的遭受,原本来本说给端木仲听。他只说黄家与潜山派有仇,但仇恨为何,因内里触及花铎冲的私隐,却藏隐不讲,只推说不知。

余仙叹了口气,道:“你有普世之心,很好,很好。只是今后千万要量力而行,黄逐流是多么样人,此次你能得脱,乃是幸运中的幸运。知秋,你是有为之身,医者存世可救千人,保住本身,便有普度众生之功,你要牢记!”厉知秋拜谢恩师点化。

至此厉知秋便在端木家涵养调息,过了四日,但觉精力复原,便向端木仲告别。端木仲一再挽留,听厉知秋言明此次离观时候太久,恐教员余仙担忧,这才作罢。他派了三四个下人和两名弟子,驾着一辆大车送厉、娄二人归去,邵旭依依不舍,端木晴领着他直送出去六十余里,这才挥泪别离。

世人一起晓行夜宿,第九日已来到了武夷山下,山路崎岖,马车缓缓而行,又走了足足两日,终究来到了六曲畔内,桃源观便建于此处。余仙正在观内与一众弟子论道,见厉知秋返来本是非常欢畅,但又见他带个孩童坐着大车而回,却也非常惊奇。余仙医道高超,一眼便瞧出厉知秋被人掌力所伤,不由大为体贴,厉知秋要知客道人安设好东钱弟子,又和众师弟一一叙礼后,便开端向师父备说来往情由。

厉知秋心中一动,问道:“他何时搬去了舒州?”贺英回思半晌,道:“老是八九年前了罢。”

娄之英和邵旭都非在海边长大,对桌上菜肴实在猎奇,邵旭指着一盘血淋淋的贝壳问道:“表姐,这是甚么?”

极至最后,厉知秋讲起陈诚托孤一事,说道娄千里佳耦双亡,只知这孩子外公姓戚,但故乡那边却全然不知,又夸奖娄之英灵巧机警,聪慧好学,年纪虽小,却也是非清楚,极重义气,是以想要收做弟子,恳请恩师准予。

厉知秋又问:“你这位宋大哥故乡那边?”

端木仲听闻连襟一家惨遭不幸,悲从中来,但事已至此,已无挽救之能,当下还要以安设邵旭为首。他见厉知秋有伤在身,又兼旅途困顿,忙安排客房给厉知秋与娄之英相住。又带邵旭进内堂拜见姨母,姨母心疼外甥,搂着邵旭心儿肉儿地哭了一个早晨。

次日午间,端木仲排挤宴席给厉知秋拂尘报答,明州一带素喜生鲜,娄之英见桌上菜肴希奇古怪,忍不住问这问那。端木仲生得一子一女,宗子几年前得病去世,端木仲便唤来插手过豪杰大会的几个弟子一齐作陪,端木夫人得意闻姐夫和两个外甥惨死以后,表情始终积郁,便单独留在內厢歇息。席间世人谈起昨日官道的大战,厉知秋不住夸奖端木晴剑术高超,直讲的端木晴脸上绯红一片。

贺英道:“这个我却不知,便比大哥也不晓得。他只说要我们带领山上人马为他办事,事成以后,他将舒州的米铺变卖,财帛俱都给我们盗窟。大哥听了他的勾引,自是欢畅至极,这才带着我们来难堪大侠。”

余仙笑道:“按说你要收徒,那是妙事一桩,此人便是你的大弟子,又是本观三代弟子第一人,为师本不该禁止。但刚才听你言说,此人乃忠良以后,为人极正,性子也佳,为师便想和你讨个便宜,亲收他做个关门弟子,以全我六合之数,你意下如何?”

世人行了一个时候,已是落日西斜,却也来到了东钱湖畔,于头儿见已近端木家宅,便辞了端木晴,带着伴当自行往明州城里去了。厉知秋放眼望去,见东钱湖背依青山,西北是一大片平原,湖水油汪汪的如同明镜,风景非常娟秀。端木家的庄落便傍湖而建,端木晴引厉知秋等进了庄园,带着三人来到客室,早有人进里通报庄主端木仲。

厉知秋暗道:“公然如此,这陆广只怕和朱七绝有些渊源。朱七绝被灭后,他先是在黄琛地点的江州逗留,黄琛身后,又跑到潜山派地点的舒州来开米铺,此人处心积虑,为了旭儿可将半生心血交由别人,可见所为物件必极其贵重。”又想:“潜山派花掌门的事,不知邵前辈有没有和端木掌门提起过,猜想此等家丑他不会说。既然如此,我也不要多事,这件事无需和端木掌门说了,他东钱派权势雄大,此后也不怕陆广再来。”

不过半盏茶的工夫,一个矮小父老奔进客室,恰是东钱派掌门端木仲,他一进厅门便道:“厉世兄,三年未见,别来无恙?咦,瞧你神采,莫不是身上有伤?”

端木晴道:“姨丈一家的后果结果,还请厉大侠移步到府上慢说。”叫过一个客商催赶邵旭他们的马车,本身仍然上马,带着吴车倌在前,缓缓向家驶去。

端木晴道:“这是我们明州特产的毛蛤,乃是生猛之物,你们如果吃不惯,大可只尝个鲜。厉大侠身上有伤,这生鲜的东西,最好不吃为妙。”

厉知秋点了点头,又问道:“贺懦夫,这自称陆广的又是何人,如何与你们了解?”贺英点头道:“我并不识他,他和宋大哥倒是旧识,传闻两人同亲。十来年前,陆广来到野牛岭和宋大哥集会,带来很多银财,以后每隔几年,都会来这里和我们相聚。”

世人又谈起黄逐流上门应战的细过、邵旭如何得以脱身,厉知秋不便自夸,只一带而过,邵旭却一个劲夸谢厉叔叔的大恩,但他言辞低劣,讲的非常生硬,娄之英在旁不断弥补,他年纪虽小,倒是影象不凡,语境清楚,又兼神采活泼,时不时还要跳下椅来比齐截二,将厉知秋大大夸耀了一番,直逗的大师哈哈大笑。端木仲和众弟子都对厉知秋又赞又敬,端木晴更是打心眼里由衷敬佩。

他和贺英又闲谈了几句,对端木晴说道:“端木女人,这伙歹人来源是问清了,但陆广所图为何,却令人扑朔,猜想这位贺懦夫也不得知。我看此人并非天生暴徒,他盗窟散了,此后也没法作歹,便饶了他如何?”

厉知秋这一个多月来所遭甚多,但他事无大小倾盘而出,讲的非常详细详确。他先从娄之英出身提及,余仙和众弟子虽都晓得宋军北伐失利,但却未曾想过厉知秋也会牵涉此中,待听得陈诚、娄千里佳耦为国捐躯的义举,世人都是又敬又叹;及后讲到两番遭受菠莲宗,论其行事极其诡异阴沉,问到庐州官府和潜山派却都毫无眉目,余仙便道:“邪教外道,江湖上历所多有,或为财帛,或为权势,更有甚者所图颠覆王朝江山。这伙人行迹诡秘,来源不明,只怕是方才在皖南一带鼓起的小教派,知春季后若再到皖南,碰到可不能容情,这也是算为民除害。”厉知秋点头称是。

厉知秋道:“弟子恪守端方,并未察查邵氏遗孤的钱物,弟子救人也不妄回报,那纯是出于江湖义气。”

端木仲笑道:“我这女儿自小不爱红妆,只爱舞枪弄棒,几年下来工夫练得倒还看得过眼,只是心气也变得高了,哪个也瞧不上,都快嫁不出去啦。”

贺英向两人微一抱拳,道:“多谢二位。”走到宋保全尸身面前,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站起家来,又道:“听陆广说,他将舒州车老板的家眷,囚在舒州乡间。鄙人便去皖南查询,好歹将他们和车老板团聚。”一瘸一拐地向西去了。

端木晴红着脸嗔道:“爹爹,女儿的私事您也拿来讲笑!您再说一次,女儿便撤席不吃了。”边说边偷眼向厉知秋瞧去。

随后又讲到潜山一派惨遭灭门,固然触及别派隐私,但面对恩师同门厉知秋不便坦白,便将潜山派与黄氏一族的恩恩仇怨据实说了,又将本身如何为救邵旭与黄逐流对掌负伤,路上如何遭受陆广、如何被端木晴所救等事件陈述了一遍,余仙听罢叹道:“邵落归一派宗主,一代宗师,竟也落得如此了局,实在令人唏嘘。但万事皆有由头,若非花、黄二人贪婪,非要弄清朱七绝的构造,又怎会闹得老友反目,冤冤相报?只怕邵落归终前仍未想明这一点,他给季子的遗物里,必另有那把铁尺。”

贺英道:“他幼时住在咸平。”

端木晴道:“喂,你这男人也不太坏,练了这身本领也不轻易,厉大侠既然讨情,便放了你此次,盼你今后好自为之,你快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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