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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侯门幽深似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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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便是名扬天下的青花巷。”王夷甫望着月下一掠而过的燕影,感慨叹道,“千万年来,不知多少豪杰豪杰出于此地。”

“世家的严肃要靠死掉的牲口来撑?”支狩真撇撇嘴,“小家子气!”公开里探手入袖,握住了莫名发热的白玉骰子。他一向没摸透这粒骰子的用处,只晓得会对巫灵产生感到。现在骰子窜改,莫非与这些凶兽灵魂有关?

王夷甫微微一呆,马车在幽长的深巷里转转折折,朱阁绮户如雀屏开谢,层出不穷,瑶台琼庭似秀峰起伏,重堆叠叠。

青衣小厮道:“侯爷仍旧抱恙在身,下不得榻,只叮嘱统统由老祖宗做主。”

“等一下!”支狩真眉头一挑,大声喝道。

“长史大人。”青衣小厮悄悄瞥了一眼赵蝶娘,对王夷甫悄声私语了几句。

支狩真施施然走进大堂。一名银发老妪手执一根凤头拐杖,端坐太师椅,气度沉寂,高踞上首。她皮肤白净光亮,嫩如婴儿,美目清澈锋利,全无一丝老迈之态。若非满头银发,支狩真觉得她尚是双十韶华。

大晋最为显赫的四大门阀――琅琊王氏、燕坞谢氏、兰陵潘氏、博陵原氏;十二世家的浣溪高氏、渔阳刁氏、苍梧白氏、凉州周氏、庐江何氏、东山卫氏、会稽孔氏、华亭陆氏、吴江张氏、武陵陶氏、北漠桓氏、澜沧温氏;以及诸多2、三流朱门竞相置宅于青花巷,可谓名流聚集,高门云集。

一片厚厚的乌云飘过,遮住朗月,马车在永宁侯府大门前停下。

“走偏门?”支狩真楞了一下,旋即领回了此中的阴暗。

支狩真看了他几眼,道:“我记得前人有一句名诗,‘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现在算是见地到了。”

“多谢夫人。”青衣小厮如释重负,躬身施礼。

“世子还需慎言。这一次,理所当然是潘氏从中作梗。”王夷甫口不该心肠道。他受侯爷密嘱,暗中筹划世子入京一事,未想最后闹了个满城风雨,路人皆知,连兰陵潘氏也顺势兴风作浪。而原老太君千里迢迢赶赴建康,若说没有原氏族人推波助澜,他本身都不信。

“这些豪杰豪杰现在又在那边?”支狩真闻声秦淮河的涛声模糊传来,异化丝竹檀板,载浮载沉。“倒是丹桂翠筱,年复一年。”

王夷甫苦笑一声,世子文采剑法一时无两,就是性子过火了些。

过了半晌,一个身穿浓云绣麒麟白金袍的少年大剌剌走出来,高昂扬着脑袋,两眼上翻:“你就是阿谁甚么白马郎?”

“再说吧。”支狩真不觉得然隧道,二人绕过文雅飞翘的栖霞轩,幽深荫翳的锁雾楼,水木清华的漱玉台,芳香袭人的漪香园,古色古香的文渊阁……穿过无数回廊、曲桥、竹林、假山、药园、花苑,终究来到一处都丽堂皇的厅堂前。

一头乌黑的仙鹤立在老妪身后,丹顶如火,姿势神骏,亮晶晶的目瞳盯着支狩真,骨碌碌转悠,闪动着一丝顽童般的滑头。

支狩真挂起车帘,巷子入口处,丹桂翠筱郁郁葱葱,微风骚香,一起投下婆娑的柔影。一到处粉墙黛瓦、画檐雕楣薄明微暗,半遮半现,宛似悄悄浮在月辉的波浪里。

支狩真走在盘曲迂回的水廊上,冷风哭泣,一盏盏暗红色的八角宫灯映得远处碎影浮动,竟似有几分幽僻凄冷。“诺大的侯府怎地阴沉森,看不到几小我?”

王夷甫道:“老太君,太丘族长,诸位族老,他就是本日勇挫潘氏气势的少年白马郎――原安。”

“你随王长史走正门。”赵蝶娘神采如常,“听娘的话,休得耍小孩子脾气。”

“且慢。”一个短发根根竖起,如同刺猬的老者喝道,“现在说他姓原,还为时过早。”

“这些是凶兽的灵魂,总计三千六百五十头,被术法封印于此,永久镇守青花巷。一旦布衣、外族突入,兽魂会自行扑出,合力将其灭杀。”王夷甫向支狩真出示了一枚斑斓古符,“住在青花巷的世家门人会随身照顾辟凶符,一丈以内,兽魂难近。”

王夷甫神采一滞,问道:“侯爷呢?”

王夷甫先容道:“这里的水是从秦淮河引流而来。”

“之前倒是人多热烈。”王夷甫道,“六年前侯爷从地梦道带伤而归,为了埋头疗伤,辞了很多闲杂帮佣。现在府里只剩下几个丫环、老妈子和保护。”

天井重重,松柏森森,一起曲水不断,泛着阴暗的寒光,从幢幢亭台水榭之间穿绕而过。

支狩真略一沉吟:“永宁侯养伤养了六年?”

“哼哼,我们的路程清楚早泄漏了,真是家贼难防。”支狩真嘲笑一声,跳上马车,去前面的车驾搀扶赵蝶娘。

支狩真讶然道:“你们找到了地梦蝶的堆积地?”

“但是――”支狩真拉住赵蝶娘的袖口,兀自忿忿不平。

一只只兽瞳从两旁的巷墙上接连展开,碧绿、火红、金黄、乌黑、靛蓝、墨黑……的眸子亮如灯火,交叉投射,好像烟花虹彩,美轮美奂。支狩真细细瞧去,无数禽兽的影象镂刻在青石砖上,活矫捷现,纤毫毕现,或张牙欲咬,或振翅探爪……一股股悍然凶意升腾而出,环抱马车,仿佛要扑入车厢。

王夷甫笑而不答,他虽是王氏族人,但附属旁支,想要力图上游,道途有望,除了族中帮衬,还需仰仗己力。现在对支狩真暗中示好,流露一点高门隐蔽,何尝不是存了一点私念。

赵蝶娘款步下车,悄悄地立在侯府门前,像是与两旁雄浑严肃的石狮对视。浓厚的乌云下,石狮愈显凶狞,怒张的阴沉狮口被暗红的宫灯映照,赤色斑斑。

王夷甫眼中闪过一丝庞大的神采,张口欲言,还是化作一声轻微的感喟。

少年脸皮一僵,气道:“反面你这村夫计算。出去,老祖宗和族老们要见你。”

一个清矍老者手捧茶盏,位于老妪下首。十来个白须飘飘的老头、老太坐在两侧,目光齐齐投向支狩真。

赵蝶娘轻巧甩动了一下水袖,脱开少年,移步绕行:“我幼年学艺之时,跟过一名梨园大师。她奉告我,在世人追捧之下,把戏唱得有头有尾并不奇怪。如果唱到一半,台下没人看了,还能把戏唱到底的,才叫大师。”

王夷甫吃了一惊:“原老太君也从博陵郡赶来了?”

王夷甫神采阴晴不定,原老太君是原氏上一辈硕果仅存的族老,又是十大道门之一,飞镜湖灵犀斋当代掌门的师妹,修为已至炼神返虚顶峰。即便族长原太丘见了她,也要恭恭敬敬地称呼一声老太君。原老太君固然久居幕后,不问俗事,但身份超然,说一不二,被誉为原氏一族的定海神针。

青花巷位于建康城朱雀门以南,毗邻秦淮河边,盘曲蜿蜒数十里。

“世子,原老太君和族老们都在等你。”王夷甫不失时机地携起支狩真的手,拉着他进入侯府。

“世子,必然要三思而后言。”王夷甫再三叮咛,才入内禀报。

“地梦道凶恶奇特,与人间道迥然分歧,世子千万不成掉以轻心。”王夷甫顿了顿,很有深意地看了支狩真一眼,“实在,进上天梦道也不全和运气有关。对于世家后辈而言,现在的地梦道再非遥不成及了。”

“安儿,照长史的话去做!”赵蝶娘面色一沉,“本日你挑选在江上锋芒毕露,就要有始有终,怎能半途而弃,令人看轻你我母子?”

“世子,想要你娘亲堂堂正正收支侯府,就要忍得一时荣辱。”王夷甫深深地看了一眼支狩真,正色道,“不管偏门、正门,不过是戋戋两扇朱砂铜浇铸的大门,你大可不屑一顾,萧洒拜别。但是今后以后,你休想再入士族,一览这人间最顶峰处的无穷风景。本日,你能够仗着资质卓绝,热诚潘安仁。可来日他正式拜入道门,只需动动嘴,就有无数修士抢着热诚你。”

“没错,光凭阿谁伶人的几句话,怎能等闲将他归为原氏?先滴血验亲,查明正身,别的容后再说!”边上的彩衣老者拍了拍椅子扶手,语声锋利刺耳,听得民气烦意躁。

王夷甫沉默半晌,脸露难堪之色。赵蝶娘偏过娥首,吵嘴清楚的眸子在王夷甫和小厮脸上转了转,淡然回身:“走偏门吧,前面带路。”

“侯爷在地梦道遭受凶物,一时粗心被咬伤,至今未能病愈。”王夷甫停下脚步,慎重其事隧道,“世子,一旦认祖归宗,你对侯爷的称呼可要改一下,毫不能如此骄易。”

“地梦道?我传闻过,内里奇珍奇宝秘笈无数。”支狩真撇撇嘴,“他倒是运气好。”

冰蟾清照,高墙幽深,马蹄声踏碎了青石板上班驳的月光。

“为甚么娘亲要走偏门?他们到底想做甚么?”支狩真眉头一挑,便要发作。

一个青衣小厮早已等待在外,吃紧迎上前,对王夷甫躬身禀报:“长史大人,老祖宗和族长、一干族老都到了,正在宣化厅等着召见世子。”

青衣小厮答道:“老祖宗是半个时候前刚到的。”

其他族老纷繁附合。原太丘点点头,看了一眼原老太君,沉声道:“来人,滴血认亲,验明正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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