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舒城之战（二）
“可如果如此，第一批弓箭手便会被擂石击中了啊。”
兵士们搬出十几块一人高的巨石，大力抛落，擂石顺着城墙滚落浓雾中，却没有任何嗟叹回应，唯有几声木板碎裂似的闷响。守城将士心中惊奇尤甚，裹挟着丝缕惊骇，愈演愈烈。
孙策恍然大悟，拊掌道：“真是奇策！”
韩当笑得极其奥秘：“龙骨藤编成的，比金盔轻，戴在头上，刀枪无伤，箭矢不入……”
韩当见孙策不情不肯，蹙眉道：“小乔女人专门叮咛，这一顶是少将军你的，说是大乔女人编了一夜的工夫，才……”
孙策笑道：“昨日逃离舒城时，我亦留意到这一点，可谓天时天时。”
张勋强忍着打盹，谨慎翼翼翻阅着，看到紧急的便递与闭目冥神的袁术：“主公，请看。”
话音未落，只听远处一阵鼓噪，几十名布衣男人闪现城下，他们用手中的锄头和扁担抡向攻城的兵士，还乘秘密将云梯颠覆。
周瑜心生不忍，偏头道：“伯符……”
各地发来的密函可谓汗牛充栋，堆满了整张木案。袁术嫌费事，喊来张勋为其甄选。
前头军队勇猛难当，架起云梯，攀爬登城。守军毫不逞强，合力以长竿将云梯挑翻。
孙策未想到事情竟会如此，叮咛程普道：“传令下去，不要殛毙百姓，若禁止攻城，摈除到一旁便可。”
批示弓箭手的将领见此，强摄心神，按照落箭角度判定，认定弓箭手已达到城下，因而高喊道：“仇敌已到城下，快扔擂石！”
“这但是大乔女人的奇策。吴地藤蔓少，故而少将军不晓得。庐江地僻，山上藤条横生。传说百越之地的南蛮便以此制作盔甲，号为藤甲军”，一侧的黄盖出言解释道。
张勋赶快拍马：“主公当真贤明神武，必将威镇寰宇、一统天下！别的……”
传闻是大乔亲手编的，孙策当即护在怀中，强忍嘴角笑意，佯装想起了甚么，岔话道：“对了，韩将军，我叮咛你的事，可安排好了？”
周瑜手持大弓，一瞬不瞬地盯着城头：“我不上阵前，用不着。伯符，还是你戴罢。”
孙策银戟一挥，表示世人登城，他正欲身先士卒，却被程普黄盖从两侧夹住。程普双目圆瞪，吼道：“少将军莫要逞豪杰，细心伤着！这些杂兵，交给我们这些老朽便可！”
袁术展开双目一看，刹时醒了盹儿：“该死的曹阿瞒要暗访武平？此事当真？”
一名将官快步跑来：“禀告少将军，舒城的百姓听闻雄师围城，特地返来帮陆太守，部属不知该如何措置啊。”
撤离的兵士中有两品德外显眼，一人身高近十尺，另一人则只到他腰间，见此景象，小个子大喝一声：“阿泰！”
孙策灵机一动，当即驰马在军阵中穿越，高喊道：“吴郡孙郎在此！”他身着赤红披风万分夺目，现在更是成了众矢之的。一时候泼天箭雨飞落，惊得程普黄盖马上策马回援。
周瑜偶然打趣，马上抽出箭矢，持续拉弓。
城门楼处，韩当率十余兵士登城，与守城军近身厮杀。泼天箭雨终究停下，程普策顿时前，一把将孙策从马背上拽下：“少将军太混闹了！哪有这么兵戈的！”
话未说完，袁术便已仰天大笑出门而去。张勋无法地放动手中密函，只见其上书：孙策近侧之铁面谋士，经查明，乃洛阳令周异之子周公瑾是也。
孙策回眸笑道：“还是公瑾短长！”
舒城外，大雾忽至，四下满盈，六合间一片浑沌。孙策与周瑜静肃立在阵前，好久未动。韩当走上前来，将藤盔递与孙策。孙策瞥了一眼，不解道：“这是甚么？”
因为过分担忧孙策安危，大乔一夜未眠，找来随军女眷与护营兵士多少，连夜赶制藤盔。此盔以四周山上常见的硬骨藤的茎制作，简便多缝，纵横交叉坚如盘石，不但箭矢没法穿透，刀锋亦难以割破。
孙策不由目瞪口呆，目睹攻城的兵士们要被人流团团围住，孙策命令道：“撤！撤退！”
周瑜胸有成竹道：“你可还记得，先前小乔女人在巢湖边遇袭时，我们得了四个会射箭的构造箱吗？”
此战虽败，孙策嘴角却出现了一丝轻笑：“成心机……黄将军，叮咛下去，盘点伤亡，安营城北。待乔将军率部赶到后，再做筹算。别的，把方才援救韩当的两名流兵叫来。”
寿春城大营中军帐内，袁术连夜检察密函。曹操三十万雄师屯兵彭城，派去联络吕布的信使亦没有动静，袁术经常梦见曹军突至，惊慌万分，没法安睡，干脆爬起家来，试图从密函中找出些许令人宽解的动静。
因而孙策命韩当连夜赶去居巢老宅，将那四个构造箱运来，趁夜黑风高埋在脚下，以薄土做假装，这才有了方才浓雾中的万箭齐发。
令官马上鸣金表示，众兵士速速撤回。可韩当已杀至城楼，被守城兵士趁乱按在城垣上，劈刀砍下，目睹要身首异处。孙策等人皆相距数十丈，心急万分却没法援救。
水雾垂垂淡了，周瑜见此，翻身策马，弯弓搭箭射向那些试图挑翻云梯的守军兵士。
韩当趁此机遇，一把推开守城兵，撑起家子飞身跃下城墙，与其他兵士一道撤退而去。
张勋考虑回道：“曹贼爱好私访，特别爱访亲朋之宅，为不透露身份，常着常服，不携保护。日前我曾听闻，他有一养子名曹真，本姓秦，其父秦伯南居于武平。此人平素糊口非常简朴，比来却俄然买了一头牛宰杀了，故而末将测度，必是因为曹操将要到访。”
韩当拱手道：“请少将军放心！”
守城兵士们看不见打击之兵，却听得鼓声震天，杀声四起，觉得乔蕤的两万雄师已布阵城外，赶快严阵以待，却难掩心中错愕。
说时迟当时快，浓雾中“嗖嗖”射来一排飞箭，几名弓箭手未见仇敌，便回声倒地。
孙策不由万分骇怪：“那些是甚么人？”
黄盖见周瑜周身多处擦伤，不由数落道：“你们两个要不要命？啊？才打个庐江城就豁出命去，亏你们还是旁人眼中的人中龙凤，真是……”
昨夜彻夜未眠的何止大小乔，孙策与周瑜亦秉烛夜谈，商讨攻城之事。周瑜将手中的羽扇点在羊皮舆图上，轻道：“伯符你看，舒城西靠大别山，东临巢湖，城北门正对一处低地。这个季候，西风被大别山反对，晨起气温陡升，最适合构成浓雾，堆积在北城门处，三五丈外，人畜不辨。”
那高个马上回身，托起小个子，向上奋力一扔，小个子蹿出数丈，飞出袖中刀柄，重重击在了守城兵士眉心处。
周瑜点头道：“攻城最怕从天而降的擂石，故而我等须先借着浓雾从城下向城头放箭，让守军觉得攻城军队已达城下，诱敌将擂石抛出。待到当时，我等再行攻城，便能够擂石做保护，减少伤亡。”
孙策话音未落，却见百余百姓自东西两侧涌来，其间不乏老弱妇孺，他们与攻城兵士相互拉扯，即便以刀斧吓之，亦不畏缩。
孙策来回翻看几次，递向周瑜：“绿呼呼的欠都雅，公瑾，你戴罢。”
待石阵落定，孙策亲率八百将士冲锋。兵士们皆背负弓箭，腰挎短刀，抬着云梯大步跑上，以巨石为樊篱。守城军这才明白被骗，马上向城下放箭，可上有藤盔抵挡下有巨石相护，孙策部将竟毫发无损。
情势告急，程普与黄盖亦策马射箭，保护攀梯而上的兵士。孙策箭法不精，恐怕射中本身人，急得抓耳挠腮，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俄然间，一支箭矢劈面射来，孙策偏身一闪，但见城头一众弓箭手正拉弓对准本身。
袁术大喜过望，霍然站起：“好！曹阿瞒既然分开了徐州，便一时三刻不会攻来。这等天赐良机，毫不成放过！我这就派刺客快马加鞭赶往武平，务需求将曹操的首级带返来！曹操一死，曹军必四分五裂，我便可趁机拿下徐州和豫州，长驱直入！洛阳，不，天下便是我袁或人的了！”
孙策接过藤盔，高低打量，疑窦满面：“这也太丢脸了罢？真能刀枪不入吗？”
雾气垂垂由空濛淡薄转作浓稠弥天，绝佳战机正在此时。孙策俊脸寂然，轻一挥手，一赤膊壮汉马上登上高台，铆足满身力量，大力伐鼓。
孙策将银枪舞得密不通风，无法飞箭若流星，臂膀仍被擦伤。俄然，一旁飞来数支箭矢，将射向孙策的箭矢悉数击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