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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 油尽灯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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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起地上的绢子,崔姨娘面色怔忡,沉默半晌,蹲下身伸手捡起绢子,凑到鼻尖,闻着上面淡淡的香味,有的事儿,宁樱到死都不会明白,就是她也不明白,大家都说她刁钻放肆容不得人是仗着侯爷的宠嬖,但是床榻间,侯爷呢喃喊出的却永久是别人。

真说中了,宁三老爷宠妾灭妻,在外边养了好几房妾室,子嗣浩繁,而值得令人唏嘘的是宁老太君下毒毒害前三夫人黄氏,手腕暴虐,不成谓叫人不惊骇,世人不由得把视野落在“因病归天”的青岩侯夫人身上,有如醍醐灌醒,宁老太君心肠暴虐,不但毒害儿媳,亲孙女也不放过,御史台弹劾宁府不是一朝一夕了,宁府和皇商勾搭,以次充好,从中攫取暴利,趁机贿赂官员,上边勒令刑部彻查,一向被谭慎衍压着,世人觉得谭慎衍秉公,不成想有后招。

谁能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青岩侯,房里供奉着佛,迟早都会拜祭,不是为着惨死在他手底的人,而是为了给一个女子积福,外人只瞥见谭慎衍手腕狠戾暴虐,却甚少体味,近两年,侯爷尽量压动手里折子,实在压不住了也尽量拖着,不焦急措置,此中目标,不过是不想满手血腥减轻家人的罪孽罢了。

福昌抿唇不言,见谭慎衍站起家,双眸无波无澜,心平气和的搁动手里的佛珠,然后,靛青色衣袖拂过桌面,供台上,盘子生果回声而落,福昌跪在地上,低下头,手边多了块残破的玉,玉佛是前两年,侯爷千辛万苦去南山寺求来的,请寺里高僧开过光,侯爷虔诚的供奉着,这会,已支离破裂。

不等福昌答复,他抬起脚,一步一步往外走,有风来,吹起他衣袖,福昌跟在身后,才发明他的手被划破了口儿,取出巾子,谨慎翼翼上前替他止血。

“走吧,府里的人也该好好清算了。”

幼年时的心动,经不起光阴的蹉跎,很多事儿她都健忘了。

唇亡齿寒,宁樱死了,她也快了......

谭慎衍手撑着桌子,紧握成拳,双目沉着,好久,外边的哭声传开,垂垂近了,他身形才动了动,状似自言自语道,“当初不该让她进这豺狼之地,是我欠了她。”

福昌面露踌躇,太太刚走,府里民气不稳,他不附和这时候分开。可谭慎衍已阔步朝外走,福昌小跑跟上,叮咛身侧的小厮备马。

冷风瑟瑟,福昌瞅着一小丫环站在镂花走廊前去返踱步,朝门口的小厮招手,小厮会心,躬身走了出去,接着,福昌看小厮神采大变,心知不好,待小厮仓促返来,凑到他耳边悄悄说了几个字,福昌面色一痛,来不及禀告,径直推开面前沉重的木门,走了出来。

林荫小道上,崔姨娘嫌恶的扔了手里的丝绸绢子,下人来去仓促打她身前走过,神采镇静,院子里传来滔天的哭声,她敛下端倪,微微侧身,停了下来,红唇微启,教唆身后的丫环,“你折身归去问问,是不是太太不好了?”

福昌如有所思。

谭慎衍面色一凛,喃喃道,“樱娘幼年时最是重用她,樱娘没了,她跟着前去服侍也好,福昌,备马,去刑部。”

事情忙完,宁樱的头七已颠末端,走出刑部府衙,街上人来人往,他有半晌的失神,侧目道,“太太的丧事没出岔子吧?”

“是。”

宁府一事上,世人算是见地了谭慎衍的雷霆手腕,对这位六亲不认的刑部尚书愈发顾忌了。

“福昌,你说当初是不是不该让她进府?”天下之大,总有不会纳妾的男人,可惜他却不是她要的夫君。

这时,有小厮走上前,凑到福昌跟前小声嘀咕了两句,福昌皱眉,挥手让人退下,背过身拭了拭泪,哑着嗓音道,“崔姨娘被人推下湖死了,方才从太太屋里出来。”

丫环内心委曲,觉着崔姨娘能够会错了意,又凑上前,幸灾乐祸道,“姨娘,太太不好了,已经派人告诉侯爷......”话未说完,便瞧着崔姨娘战战兢兢站起家,双眼通红,正淬毒似的瞪着本身,丫环心惊胆怯,惊骇的缩了缩脖子,府里,太太和崔姨娘不对于好些年了,丫环觉得崔姨娘听了太太死讯会对劲。

但是,毕竟没能留住那人的命。

“福昌,甚么时候,院里的花儿都开了。”

府里,回廊一侧,花团锦簇,此中樱花盛开,仿若女子低头盈盈含笑,他顺手折了枝,握在手里细细把玩,苗条的手指悄悄摩挲着嫣红的花瓣,如轻抚过女子姣好的面庞,既是喜好樱花,如何就未几等些光阴呢?

十年伉俪,看着她从萧洒尽情谈笑晏晏的女子转为驰驱于后宅争斗的妇人,光阴消磨了两人的情分,更蹉跎了她明艳动听的笑,是他错了。

世人叫苦不迭,宁家三老爷但是面前这位亲岳父,侯夫人刚死,锋芒就对准那边,会不会不应时宜?

他喉咙有些堵,眼眶泛热,抬开端,看谭慎衍神采冷凝,冷若玄冰的眸色中,星星点点的落寞散开,仿佛傍晚灰白的天被黑夜一点点吞噬,只一眼,他便低下了头。

崔姨娘直起家子,回眸,扫了眼哭声震天的院落,宁樱长在乡野,性子俭朴纯良,后宅的争斗分歧适她,这么多年殚精竭虑,身子已是极限,死了反而是种摆脱,而她呢?崔姨娘用力的拽动手中绢子,转过身,身形寥寂。

喧闹中,颀长的眸微微展开,谭慎衍脸上无悲无喜,转动手里的佛珠,像没听清楚似的,状似呢喃道,“谁没了?”

老夫人和宁樱斗了十年,被宁樱压得死死的,若不是二爷在外边闯了祸急需银子,老夫人或许能等宁樱油尽灯枯,顺势接过掌家权,偏生外边催得紧,老夫人急了,不然,不会逼迫她用这个别例,宁樱为人和蔼,待身边人极好,崔姨娘如何不清楚,宁樱死了,她也没多少好日子过了,老夫人宇量小,过河拆桥乃迟早的事。

“金桂,别哭,好好陪我说说话,你的卖身契好好留着,今后好好过日子,离府里远远的才好。”宁樱十指纤纤,悄悄摩挲着金桂头顶,即便快死了,惨白干枯的脸上也模糊能瞧出当年娇俏婀娜,金桂蒲伏在床前,痛哭流涕,“太太。”

“福昌,明日,命人将樱花树砍了,全砍了吧。”她既然见不着了,再残暴也是徒然。

谭慎衍抽回击,竟觉着这会的光有些刺目,他眯了眯眼,落在院中景色的目光闪动着沉痛,惭愧,眷恋,再眨眼,统统化为冷酷。

屋里檀香味儿重,福昌有一瞬的不适,蹙了蹙眉,看向跪坐在莲花蒲团上的男人,小步走上前,声音沙哑,“侯爷,太太没了。”福昌低着头,跟着跪下,双手合十的看向面前供奉的佛祖,诚恳诚意磕了三个响头。

青岩侯夫人死讯传开,对朝堂来讲松了口大气,谭慎衍无需为死去的老婆守孝,然摒挡丧事需费很多光阴,忙里偷闲,刑部的人正筹办喘口气歇息几日,便看谭慎衍一身朝服,面庞庄严,周身缭绕着肃杀之气,在场的人面面相觑,觉得青岩侯夫人病逝的动静错了,只听谭慎衍声音清冷道,“前些日子,御史台不是递了折枪弹劾宁府三老爷宠妾灭妻吗?”

谭慎衍如远山的眉抬了抬,语气沉如水,“瞻前顾后,脆弱不堪,连妻女都护不住,这模样的人活着有甚么用。”说到后边,他的声音低了下去,脸上闪过一抹痛意。

她生前大把大把掉头发,不肯意他瞧见,他便依着她,身后,他也不见,影象中,她还是阿谁闪动着的大眼睛,从樱花树上跳到他怀里让他娶她的少女,目光滑头,端倪带着乡野的彪悍。

福昌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太太最是喜好春季,草长莺飞,百花齐放,朝气盎然,她常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乡野间到处满盈着重生的味儿,泥土都是香的,他嗅了嗅鼻子,暮气沉沉的,甚么都没有。

谭慎衍目光漫不经心扫了眼,世人当即低下头,夹着尾巴灰溜溜走了,由此看来,下一个遭殃的便是宁家了,时隔两年,宁家这回是难逃一死了。

不想,是她会错了意。

不出三日,宁府被下旨阖家被抄,上高低下一百多人全数入狱,男女长幼放逐蜀州苦寒之地。

她与侯爷,循规蹈矩,从未超出雷池半步,这点,宁樱哪怕死了都不会明白,外人妒忌她得了侯爷统统的宠嬖,成果,她不过是侯爷安抚宁樱,利诱其别人的棋子罢了……

“不去查,朝廷留你们充面子的不是?”

“没,丧事由夫人身边的金桂和五少爷筹划的,对了,三老爷问您为何对于他......”宁伯瑾在牢里撕心裂肺吼着要见谭慎衍一面,福昌明白他所谓何事,在外养的妾室大多是谭慎衍送的,谁成想,有朝一日,竟成为谭慎衍对于他的把柄。

他语气降落,世人却提心吊胆,考虑道,“是有这么回事......”

很快,丫环返来了,崔姨娘像有所悟,双腿瘫软在地,丫环不明以是,太太死了,崔姨娘该欢畅才是,为何魂不守舍,她伸手搀扶,刚碰到崔姨娘手臂,便被她狠狠推开,见崔姨娘红了眼,切齿道,“滚。”

提及青岩侯,文武百官无不顾忌,青岩侯铁面忘我,当年老侯爷贪污纳贿,青岩侯当机立断与老侯爷反目成仇,身为刑部侍郎的他命令彻查此事,牵涉出浩繁人,因着那件事,皇上命令重赏,封了谭家一等侯爵,以后,京中大儒凡是和谭慎衍三个字沾边的都没功德儿,内阁大臣提及他也讳莫如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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