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镜花水月

从未想过，有一日，她还会再次返来。

下得马车，等在府邸门口世人簇拥而至，却均恭敬候在马车两旁。

“现在恰是书院结课之时，”这句话，是方存墨对莫阿九说的，添了一丝和顺，“早去早归。”

来接他的人，还未呈现。

“嗯。”莫阿九应一声，终是跟在车夫身后而去。

方存墨点头，转头低声号令着管家：“送莫女人去‘子望书院’，牢记不要过分招摇。”

小北，莫小北……也是……莫阿九在这个天下上独一的亲人，她的亲弟弟。

莫阿九心尖一颤，她想过……小北的身份，定然敏感，那些人定然不会对他诸多正视，却没想到……他们竟然这般忽视小北。

“存墨，我没事。”莫阿九转头，对着身侧男人微微一笑。

欣喜的，晦涩的，痛苦的，欢乐的，一幕一幕，如同走马观花，一遍一遍的在面前飞奔而过。

……

“阿九，阿九……”暖和的声音，一遍遍的呼喊着她的名字。

“不过一些前尘旧事罢了。”莫阿九微眯双眸，现在看来，的确只是些前尘旧事了。

她见太小北的画像，现在看来，画像没有画出小北的风华，真正的莫小北，像极了父皇。他很沉稳，涓滴没有孩童的活泼，带着与春秋不符的成熟。

三年的时候，她当初本就一心求死，是以将小北拜托与桃夭照顾，却未曾想，天也不肯要她，将她重新打入凡尘，她竟然又活了过来。

而此番回京，她就是要将小北接到身边的。

“小北虽一样被摈除出宫，但被困于皇城下的府邸当中，有专人顾问，每日只要去书院时，方不被监督。”方存墨淡淡解释。

申时，马车停靠在一豪华府邸前，矗立的大门上，寂静刻着两个字“方府”，凌国新科状元方存墨之府。

眸光偏移，她方才看清身前男人，她又一次做恶梦了，梦见的，是三年前的曾经，现在，已是三年以后。

“嗯，”方存墨悄悄应了一声，将她扶将起来坐定，“顿时就要到都城了，你好生筹办下。”语罢，他眸中闪过一抹庞大，却毕竟归于安静。

统统孩童都在奔驰想前来接他们的下人，唯有他，等在书院外，目光沉寂。

身后，方存墨眯了眯眼睛，管家缓缓上前：“大人，您另有何叮咛？”

“大人，先回府？”管家模样的中年男人上前躬身问着。

出来了。

再忍耐不住，莫阿九徐行上前：“小北？”她按捺着本身内心的颤栗，声音和顺却颤抖。

方存墨顿了顿：“温女人那边动静如何？”

子望书院肄业者，大多是高官贵族的子嗣，是以，书院外无数豪华轿撵、小厮丫环冷静等待也是料想当中。

“又做恶梦了？”方存墨伸手抚了抚她的额头，将她的碎发拂至而后，声音中带着体贴，但是他眸中通俗安静，无一丝波澜。

“呼――”莫阿九猛地展开双眸，映入面前的，却只是富丽的素色轿顶。

“温大人早已告老回籍，三今后温女人会前去看望温大人。”

“很好。”方存墨轻应。

几番喧闹，唤回莫阿九的神态，她定睛看向火线。

说吧，他自袖中拿出一张纸，上面鲜明写着四个字“子望书院”。

“嗯。”莫阿九笑了笑，扭头悄悄翻开轿帘，望着内里车水马龙一片，当真是繁华都城，也是……当初将她摈除的处所。

莫阿九站在马车旁，望着书院门口的浩繁孩童，心底毕竟带了丝严峻。

“我自有首要事情去做，”方存墨微微抬手，语气浑然天成的崇高，转眸面对莫阿九，添了一丝温和，“我应过你，达到都城，便给你小北的下落。”

病榻上蹉跎了三年，终是能行会走了，若非晓得小北还是安稳存在于世，她或许……本不肯复苏过来。

“是。”管家垂首应道。

如许……实在算来也不错了吧。莫阿九手指微颤，终是接过那张纸，唇角勉强一笑：“多谢。”腔调罕见的严厉。

第五章 镜花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