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凉吟（1）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才调是天生的，却更需求后天的种植。她不是天生的贵族蜜斯。她，没阿谁前提。

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心……是意指她若即若离，不好靠近么？她对他但是一贯克己复礼，举止恰当，没给过他半分曲解的机遇呀。

对她来讲，这类眼神并不陌生。在邀月楼里，她见过。寻欢作乐的男人们觅到标致的女人，通红了双眼，分歧是，他们的眼神多了放纵和情欲。进了豫王府，她也见过。拜访王府的王谢公子见了她，多数先是惊呆，然后目光转为热烈，就像似饥饿的猎豹找到了好久不见的羚羊。

先是逛园子，厥后又说想和她参议诗文。好笑了，虽说她才进王府三年，但也晓得，她的父亲――豫王爷，向来与国舅交好，两家人常常来往。

凉亭里，一男一女，一白一红。

赵凉吟走近，看清纸上的两行字，内心默念起来：

“六郡主，意下如何？”感遭到男人的呼吸靠近，她抬首瞧去，男人的眼里热光炽炽。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心。

“六郡主。”不知何时，白衣男人已落下最后一划，放下笔，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服侍的书童没了人影。“鄙人献丑，请郡主见教。”

俊男美女，相得益彰。

“公子忒谦了。”是优是劣，归正她也辨别不出个以是然来。

是纯属偶合？还是向她示爱？如果是示爱，为何恰好挑这几句《诗经》里头的句子？

邀月楼，一个除了打手和恩客，女人最多的处所。是的，邀月楼是****，杭州最驰名的****，她出世和生长的处所。

而这刘子恒更自幼便是豫王府的常客，王府里有几棵树，几朵花，母鸡下了几颗蛋，恐怕他比她还清楚，用得着她陪他逛？

这刘子恒甚么时候才气走人？赵凉吟收回神游的视野，娥眉微蹙，看着在她面前挥毫留墨的男人――刘国舅的三公子，当今皇后的亲侄子。

肃立在桌旁的红衣女子，目光飘向远处的风景，斑斓的脸庞显得有丝……不耐烦。

貌她是有的，想当年，邀月楼的一干姨们还断言以她的姿色必能红遍大江南北，让王公富商抢破头皮争着跪下替她穿鞋。谈到才，十五岁之前，她是在邀月楼里长大的。

邀月楼是甚么处所？堆栈？酒楼？――不。

这是甚么意义？刘子昕在表示她甚么吗？

再来讲说这参议诗文，她又不是五郡主、八郡主、十郡主她们，出世崇高，才貌双全，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诗作画，信手拈来。

豫王府・花圃

石桌上，铺着乌黑的宣纸，书童在旁研墨服侍。

捕猎是男人的本性，而她只不过是不幸的猎物。

白衣男人，身形颀长，头戴锦冠，一手背后，另一手在纸上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