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沐山化龙
佘烨冷静递上夜游灯，灯芯跳动着微小的朱雀火：“父亲在灯里留了疗伤阵。”
玄泷占有寒潭之上，龙躯蜿蜒百丈，青黑鳞片流转着幽冥寒光，每片龙鳞边沿皆镶金纹，似将银河碾碎嵌入甲胄。额间双角已无裂纹，通体剔透如玄冰砥砺，角尖凝集的贪狼星芒如金流淌。龙尾一扫，潭水化作冰雾升腾，尾鳍似垂天玄纱，搅动时隐现三界风云虚影。龙睛赤金交辉，竖瞳深处映着焚天业火与寒潭霜气交叉的奇景，傲视间威压如岳，却在对上陆峥时出现一丝昔日玄蛇的懒惰。
星辉掠过龙角，照见当年陆峥埋糖罐时，偷偷在罐底刻的规语
素笺的虚影在潭面凝集，鎏骨扇挑开陆峥狼藉的霜发：“双镜共鸣的代价可不好受。”业火顺发丝灼出神魂，陆峥却低笑出声：“比不得魔主......”
玄泷化为人形落地，额间龙角未褪，反而缩为两枚墨玉般的短犄，发间缀着细碎龙鳞金饰。玄袍广袖绣有浪涌云纹，衣摆曳地似潭水凝成。眉心一道赤金竖纹，衬得眉眼凌厉如刀，偏生嘴角总噙着几分沐老虎期间的挖苦。
叶轻禾赤霄剑气劈开冰面：“师尊，阵眼在龙尾三寸！”
玄泷龙尾俄然扫向素笺：“滚！”
陆峥旋身避开魔爪，霓裳飘带缠住判世笔虚影：“素笺，你再拖半刻，本座就把至公子偷塞情诗的留影石漫衍三界！”第二转“摇光式”，破军星力化作冰刃，精准钉入魔爪枢纽。沐老虎趁机甩尾，青黑鳞片剥落处，重生龙鳞出现青芒波纹。
九星光芒骤敛，寒潭堕入死寂。沐老虎腾空跃起，重生龙尾扫过处，浑沌魔种被烈焰焚成灰烬，额间龙角裂纹已开端愈合。
素笺的虚影在星海中嘲笑：“两个不成器的东西。”判世笔却悄悄分出一缕业火，稳住了佘歆摇摆的身形。
夜游灯突然暴涨，佘烨的灵力猖獗涌入灯芯。青光与星砂锁链交叉，在寒潭上空凝成太极图腾。素笺的判世笔划过图腾中间，业火红莲自阵眼绽放：“陆宗主，这份情面可够厚？”
“轻禾……”陆峥握住门徒掌心，“带沐老虎去朱雀台温养龙魂，三日内不准他碰糖罐。”
“愿君化龙日，糖渣作星尘。”
“小沐化龙需六合人三才，而人......”陆峥将醉东风倒入寒潭，“向来不是单指一人。”
陆峥徒手攥住判世笔锋，寒毒与业火顺经脉对冲。沐老虎的龙吟震碎星海，重生龙尾扫过处，浑沌魔种被烈焰焚成灰烬。佘歆的鎏骨扇脱手飞出，星砂锁链寸寸崩裂：“姓陆的！小爷的扇子如果毁了......”
白离的狐尾自丹房窗缝探出，“小泷泷的龙涎糖，最是滋补！”
敕令出口的顷刻，统统雷暴凝成金珠坠入寒潭。沐老虎……不，玄泷的龙须拂过陆峥惨白的脸，龙吟荡开万里晴空。
“脾气见长啊。”素笺踏着业火拜别。
“六合人三才，天时已至。”陆峥赤足踏上冰阶，霜发间缀着星砂，霓裳羽衣的飘带无风主动，“小沐，吞了这枚贪狼星种。”
地脉深处传来天道禁制的轰鸣，盘龙柱残骸浮空重组，拼成庞大的“六合人”符纹。叶轻禾的赤霄剑俄然脱手，剑锋赤莲精血化作火网裹住陆峥：“师尊，魔种在逆鳞下三寸！”
龙爪虚影当空拍下，白离惨叫遁走：“陆峥！管管你家长虫！”
“地脉反噬来得真快。”素笺的虚影在星海中轻笑，鎏骨扇挥出滔天业火，“陆宗主这舞姿，比三百年前琴姬扮相差远了。”
第三跃“玉衡惊鸿”，陆峥踏着沐老虎龙首腾空。霓裳羽衣寸寸碎裂，暴露内里三才阵图，印出双镜共鸣的秘纹。素笺的嘲笑突然变调：“你竟将玄冰极渊的镜魄缝在衣上！”
白离的狐尾卷着留影石乱窜：“老长虫快看！陆峥这腰比凰宵涅盘时还软！”
西侧怨灵柱后，佘烨的夜游灯快速升空，青光如网罩住破军星芒。他耳背泛红，指尖飞速结印：“哥，朱雀位的业火要压不住了！”
白离叼着留影石溜进丹房，却被玄泷的龙尾拍在墙上：“敢提跳舞的事，本君拔光你的毛！”
“礼尚来往。”陆峥将冰魄珠弹向阵眼，珠内封存的焚天烬海业火轰然炸开。浑沌魔气被极寒与炽热撕扯，沐老虎趁机举头长吟，龙尾完整挣破蛇鳞束缚。
沐老虎龙爪捏碎星种，贪狼煞气冲得他瞳人泛红：“陆峥！你当年埋糖罐时......”话音未落，判世笔虚影俄然调转方向，星轨丝线缠住陆峥手腕，素笺的业火传音灼入耳畔：“陆宗主，该还《霓裳羽衣舞》的债了。”
“人形倒比龙身扎眼些。”陆峥抛过酒葫芦。
玄泷接住酒葫芦，俄然俯身逼近，墨玉犄角撞上陆峥的冰魄簪，“倒是你，把玄冰极渊的镜魄缝在霓裳里，嫌命太长？”
寒潭另一侧，白离的狐尾卷着鎏骨扇残片溜过：“小佘公子，这扇骨能熔了打金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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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佘歆的魔纹鹤蓦地扑出，叼着扇骨消逝在天涯。
“压不住也得压！”佘歆扇面翻转，星砂锁链绞碎扑向阵眼的浑沌煞气，“陆峥如果死了，父亲能把咱俩的皮剥了糊灯笼！”
焚天谷夜空被九星连珠分裂，素笺魔主的判世笔虚影悬于苍穹，星斗似要垂落寒潭。沐老虎占有潭底，青黑蛇尾缠着盘龙柱残骸，额间龙角裂纹排泄金血，将潭水染成虎魄色。
“急甚么？”陆峥广袖翻卷，褪去外袍暴露流光溢彩的霓裳，衣摆赤莲纹与星轨共鸣，“轻禾，看好了，这才是流光赤莲图的真意。”
待沐老虎的龙角完整成型，光芒淹没浑沌。陆峥踏着龙首跃上九天，霜发渗入赤色：“赐尔名‘玄泷’，玄者承幽冥之水，泷者纳三界风云！”
“乖徒儿......”陆峥借剑势旋身，霓裳残片如刃割开沐老虎逆鳞。浑沌魔种透露的顷刻，素笺的判世笔虚影蓦地刺入：“佘歆，启鎏骨阵！”素笺的传音穿透星海。寒潭东侧，佘歆的鎏骨扇突然展开，扇面星砂凝成锁链，缠住贪狼星位。他咬破指尖，血珠渗入扇骨：“老头子就爱使唤人......佘烨！夜游灯！”
佘歆瘫坐在怨灵柱下，鎏骨扇裂成三截：“陆宗主......说好的十把扇子......”
陆峥跌坐在龙首旁 。
“他倒是殷勤。”佘歆啐了口血沫，却见灯影中浮出素笺的留字“鎏骨扇已补，还不快滚返来！”
“闭嘴！”沐老虎一爪拍碎潭边礁石，龙瞳却紧追陆峥翻飞的衣袂。
“成了......”他指尖抚过龙角，“比本座想的......丑些。”
“赔你十把！”陆峥反手抛出冰魄珠，珠内赤莲纹缠住鎏骨扇残片。佘烨的夜游灯忽明忽暗，青光护住佘歆后退：“哥，父亲的业火要反噬了！”
第一踏“天璇步”，陆峥足尖点碎冰晶。贪狼星芒灌入沐老虎龙角，裂纹中爆出金色光彩，却见浑沌黑气自潭底排泄，化作百丈魔爪擒向龙尾。
陆峥抬手抚过玄泷额上犄角：“小泷啊，当年你盘在寒潭底啃糖罐时，可没这般啰嗦。”
流云峰顶，陆峥摩挲着素笺遗留的判世笔残片。叶轻禾沉默着替他系好鹤氅，赤莲纹在师尊腕间明灭不定：“您早知双镜共鸣会损及神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