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赤鳞惊夜
赤霄剑的辉光刺破夜幕，叶轻禾踏着剑意落在断崖边，身后跟着抱罗盘的郑明师和捏符咒的程西。佘歆故作惶恐地躲到苏诺身后：“苏师兄拯救！灵宗要抓我去试药！”
檀香环绕的厅堂内，青铜鹤灯次第亮起，将“仁义礼智”四字匾额映得金光流转。佘歆懒惰倚在雕花圈椅上，仿佛周遭架在脖颈的赤霄剑气与诛魔阵皆是戏台背景。
话未说完，整座藏书阁俄然狠恶震颤。郑明师甩出三打构造钉稳住梁柱，程西的符咒刚结成防备阵，就被地底涌出的冰蓝色火焰吞噬。叶轻禾的赤霄剑劈开仗幕，剑气却撞上一面浮世镜虚影。
郑明师蹲在朱漆廊柱上，构造匣咔哒弹出一排探针：“小西快看！这榫卯布局嵌了墨家失传的‘璇玑锁’！”程西抱着一摞《诗经》缩在角落，观心瞳映出廊顶星图流转的轨迹：“二师兄，我们仿佛触发了......”
窗外竹影忽乱。程西的惊呼混着郑明师的大笑从远处飘来，间或异化构造兽的吱嘎声。叶轻禾皱眉推窗，见两个少年身影正往藏书楼相反方向的“千机廊”窜去。
“陆宗主且慢。”儒风雅主的声音随晨钟传来，人却踏着半卷《论语》飘但是至，“彻夜之事，还请移步明德堂再议。”
“风趣。”陆峥拭去唇畔血沫，竹宵扇悄悄敲打掌心，“盗书贼用儒门正统术法破禁，临走还不忘给我们灵宗送份大礼。”
“不是东西。”陆峥笑得像只偷到灯油的狐狸，“是我们的老朋友。”
“子时三刻脱手？”叶轻禾抛过一壶温好的太雕。
陆峥接过酒壶：“太晚。亥时末，‘明德阵’轮转间隙有一息马脚。”他俄然轻笑，“你猜雅主为何特地夸大‘客房结界安稳’？”
“师尊谨慎！”程西的惊呼声中，镜面伸出无数黑雾凝成的锁链。陆峥不避不让，任由锁链缠上手腕，寒毒顺着雾链反溯而去。黑雾深处传来一声闷哼，浮世镜回声碎裂，残片化作鎏骨扇虚影消逝在夜色中。
“我？”佘歆展开折扇掩住半张脸，扇面绘的扬州百图在月光下透着些许诡异，“天然是在......”他俄然切近苏诺耳畔，“偷看你给周师妹写的情诗啊。”
话音未落，东北角俄然炸开一朵烟花。紫红色的火光在空中拼出“郑明师到此一游”七个大字，惊起满山宿鸟。
“不管？”
佘歆倚在千年古松下，剑尖挑着个酒葫芦。浮世镜碎片在膝头拼成半面残镜，映出藏书楼里的乱象。当瞥见陆峥徒手抓向雾链时，他嗤笑出声：“这病秧子还是喜好玩命。”
陆峥的竹宵扇腾空画了个圈，霜色灵力将佘歆重新到脚裹成蚕茧：“本座新炼的雪魄丹正缺药引，我看佘公子这身魔骨......”
赤霞剑轰然出鞘，却在斩落前被折扇架住。佘歆借着剑势旋身跃上树梢。苏诺的剑气追着莲影劈入山石，却听崖下传来陆峥带笑的感喟：“现在的年青人，拆屋子一个比一个利索。”
“赤鳞书在此。”他袖中滑出半卷龙鳞册页，“可惜只剩半卷。别的半卷嘛，在浑沌之眼泡了三日，固然但是，笔迹已经比陆宗主的神采还丢脸。”
程西的观心瞳俄然出现血光。少年踉跄半步，怀中符纸燃起，灰烬在空中拼出扭曲的魔族笔墨。叶轻禾挥袖震散符灰，却听程西颤声道：“那些字在哭......它们说疼......”
“不是魔气。”叶轻禾并指抹过赤霄剑刃，星火般的剑气刺入黑雾，“掺了冰魄诀的灵流。”
夜风送来极轻的脚步声。佘歆翻腕将残镜支出袖中，酒葫芦顺势抛向暗影处：“苏大才半夜游思过崖，但是来找我吟诗作对？”
陆峥俄然狠恶咳嗽起来，惨白的指节死死扣住门框。一缕黑雾顺势钻入他袖中，转眼被寒毒冻成冰渣簌簌落地。郑明师的构造鼠吱吱叫着窜进门缝，尾巴扫过的地砖显出一串发光的足印，清楚是儒家“云踪步”的轨迹。
残月被乌云啃噬得只剩弯钩，陆峥的竹宵扇点上藏书楼门楣。千年紫檀木雕的“明德至善”匾额裂了道细缝，裂缝中排泄丝丝缕缕的黑气，在触及扇面的湘妃竹时收回烙铁入水的滋滋声。
月移西窗，陆峥倚着软榻，看叶轻禾将赤霄剑悬于门楣。剑气织成的赤莲纹在结界上活动，映得他腕间寒毒冰纹愈发诡艳。
“管甚么？”陆峥吞下温酒，惨白的唇染上赤色，“一，老二炸不死本身。二，雅主都不管。”
郑明师从构造匣抽出“万象罗盘”，指针疯转三圈后死死钉在西北角：“师尊！那处地脉有东西在啃噬封印！”
霹雷！整条回廊俄然翻转，青砖空中化作满天星斗。郑明师甩出玄铁链缠住程西腰身，本身却被倒吊着甩向一副盔甲，那甲胄眼眶俄然亮起红光，手中陌刀劈出凛冽刀气！
苏诺挥袖打落酒壶：“藏书阁失窃时，你在那边？”
竹宵扇尖挑起从佘歆袖中跌落的浮世镜残片，镜中闪过半页《赤鳞书》内容。陆峥瞳孔微缩，残页上的封印阵图竟与他灵台深处的天道禁制同出一源！
“坎位三步！离宫符！”程西扬手甩出爆裂符。火光炸开的刹时，郑明师蹬着盔甲肩膀翻上横梁，构造匣弹射出的铁蒺藜精准卡住陌刀枢纽。廊别传来短促的脚步声，少年们对视一眼，同时捏碎传送符。
喜好玉镜集请大师保藏：玉镜集小说网更新速率全网最快。
镜中映出的不是世人倒影，而是三百年前的焚天谷。素笺魔主执判世笔立于赤莲之上，劈面持冰魄剑的身影鲜明就是陆峥！
烟雾散尽，原地只剩一副散架的盔甲，和陌刀上粘着的松子糖，郑明师顺走了盔甲护心镜，上面刻着半枚冰火交叉的符纹。
“邪灵将醒，赤鳞赎世。”陆峥念出笺上八字，指尖抚过朱砂印泥，“素笺魔主的业火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