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镜渊双生

“捅洞穴？不如用我凤凰涅盘火直接烧穿六合！”凰宵的赤焰鞭甩出火星。

肖执俄然熔炼陨铁为刃：“你要我们当弑神的刀？”

“走了。”叶轻禾赤霄剑气劈开寒潭迷雾。程西朝世人微微点头，灰袍没入风雪前，袖中滑落一枚桃符残片，正落在郑明师脚边。

魔主低笑，黑袍下的手腕上闪现出缠绕的锁链，转眼即逝，那锁链纹路与陆峥消逝前束缚灵魂的天道桎梏一模一样。“我们互为倒影。他归位灵界九重时，七渊虚冥的业火便弱三分。”判世笔点向叶轻禾心口，“你想让他返来？那就得先明白，回归对他是剥皮抽筋的酷刑。”

“灵界生灵本无实体。”素笺魔主指尖凝出一枚冰晶，内里流转着陆峥消逝前的影象碎片，“要重铸肉身，需以星辉为血，暗影为骨，执念为魂。而剜灵骨……”冰晶炸裂成雪，“如同将活人生抽灵魂，且须他复苏着接受。”

郑明师俄然发疯般捶打构造兽：“我去挖遍三界！甚么星辉暗影，我去把天捅个洞穴！”

寒潭水雾凝成冰晶簌簌坠落，程西跪在破裂的追魂阵中，掌心《追魂秘箓》被血渗入。叶轻禾死死攥着陆峥遗留的冰魄簪，簪尖刺入掌心血痕蜿蜒如赤莲纹路，却再唤不来一丝魂息。

叶轻禾蓦地昂首，赤莲纹灼穿冰面：“剜灵骨？”

墨砚的因果丝线俄然缠住素笺手腕：“魔主这般热情，所求为何？”

素笺魔主的身影随业火消逝于虚空，郑明师抹了把脸：“这天光壤听着像莳花的土，去那里找？”

白离眯眼嘲笑：“煞影毁尽魔莲海？我族把戏最善‘无中生有’偷天换日何尝不成。”

“蠢货！是‘地火明夷’！”白离的骂声追着风雪消逝。

程西转向凰宵。凰宵始终沉默立于潭边：“浑沌之眼最深处需凤凰真火熔开幽冥铁门。”凰宵暴烈与慈悲交叉的瞳孔映出幻象：“玄泷的玄冥之力可抵怨魂腐蚀。”一向占有寒潭深处的玄泷闻言昂首，龙角上冰霜簌簌而落。

“碎就碎！”郑明师跳起来踹飞构造兽残骸，兽眼中迸出几颗火星，“我这就把天工坊的破城锥改装成挖土铲。”

叶轻禾的赤霄剑俄然“铿”地插入冰面：“羽族避世千年，守着天翎净地高慢自夸，俗世凡物都被视作‘浊物’。此番求土，怕是踏碎他们的云阶也一定肯低头。”

“把话说清楚！”叶轻禾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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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拙。”素笺的嘲笑解冻世人热血，“星辉需取净魔莲本源，但莲海已被煞影毁尽，至于那朵残莲……要救活它，需‘天光壤’滋养；虚冥暗影藏在浑沌之眼最深处，需以凤凰涅盘火开路；至于人间执念……”他俄然抬手指向叶轻禾心口，“就看叶宗主有没有本事了！”

“师尊……连恨我的机遇都不给吗？”他低声呢喃，赤霄剑嗡鸣着插入冰层，剑气震碎潭面倒映的残月。

“二师兄。”程西轻咳一声，袖中滑出三枚龟甲卦，“你命宫犯金煞，不宜往东。”龟甲落地裂成坤卦，他抬眸望向魔域方向，“最后一株净魔莲在魔域蚀骨渊，你去把它挖来，素笺魔主当不会难堪你。”

“白长老。”程西俄然出声，“您命宫红鸾星动，留守期间莫要靠近后山桃林。”

“问得好。”素笺震碎银丝，“陆峥归位后，七渊虚冥的业火反噬便由我独承。若他返来……”判世笔蘸着心口血画出阵纹，“这天道棋局，才算真正风趣。”

素笺挥袖展开星图，灵界九重与七渊虚冥如双生镜面倒悬。第九重天光灿烂处，模糊可见陆峥身影端坐净魔莲台，衣袂流转间皆是冰冷的天道法例。“灵界生灵无魂无魄，一念起则江山生，一念灭则星海坠。你们所谓的七情六欲……”他弹指击碎星图中一缕尘凡气，“不过是蝼蚁撼树的杂音。”

“是救世的烛。”素笺魔主的身影开端消逝，声音却已钻出世人识海。

寒潭突然死寂。

忽有黑袍翻卷如夜鸦垂云，素笺魔主踏着业火自虚空闪现。判世笔尖一滴墨坠入寒潭，顷刻染黑千里冰面。“何必自欺欺人？”他的笑意浸着深渊寒凉，“你们求的是尘凡痴儿，而现在的陆峥……是天道一缕寒雪。”

玄泷寒气森然：“谁挡路，砍了便是。”

九尾长老刹时炸毛，离火差点烧着林知苑的衣摆：“程西！你那破卦满是胡说！”

少年捡起残片愣了愣，俄然朝白离大喊：“白长老！爆裂阵的咒诀是不是‘天火同人’？”

“你既与他同源，为何不救！”白离燃起离火，却被素笺轻描淡写捏碎。

白离的狐尾蓦地伸长，将少年拽到跟前：“玉镜山的守山大阵克日颠簸非常，你与我去查，特别是后山禁地，你师尊说不定藏了东西。”他用心咬重“师尊”二字，余光瞥见叶轻禾指节泛白。

林知苑盗梦符幻象中闪现陆峥消逝前的最后画面：灵界天光如瀑倾泻，霜发化作活动的冰晶光丝，如银河倾泻，每一缕都泛着灵界天光的冷辉，在身后如披帛般浮动。瞳孔褪去最后一丝赤金，完整融为冰蓝。他足不沾地，灵界天光如无形之水托举着他，每一步都漾开细碎的冰纹波纹。心口处仍有一枚残破的赤莲纹，是同命契的残留，现在正迟缓溶解于灵界法例中，却仍刚强地不肯完整散去。素笺的声音穿透幻景：“看清了吗？这才是他真正的模样。”

“我呢？”林知苑的盗梦符在袖口忽明忽暗，“总不能留守的尽管看门吧？”

“羽族以灵果仙草为食，天光壤乃其圣地‘天翎净地’独占。”程西用染血的袖口擦拭观心瞳，灰败瞳孔映出古籍残页幻象，“《三界风景考》载，其土质莹白如雪，受日月精华淬炼千年，能令枯骨生肌、腐木逢春。”

“灵界九重，非生非死之地。”素笺魔主指尖凝出七渊虚影，暗紫天幕下万鬼哭嚎与人界镜像堆叠，“陆峥生于玄冰极渊，本是天道为镇守浑沌所铸的器。而我……”判世笔勾连虚冥血河，“生于焚天烬海，职责是焚尽他弹压不住的肮脏。”

“三日为限。郑明师赴蚀骨渊取莲；程西随我闯天翎净地求土；凰宵玄泷下浑沌之眼取暗影；白离与知苑镇守庙门，若遇变故……”叶轻禾剑尖在冰面刻出传送阵纹，“以此阵唤我。”

程西俄然呕出一口黑血，观心瞳映出本相：“接引阵法需三件祭品，灵界星辉取其纯粹，虚冥暗影夺其浑沌，人间执念凝其牵绊。但最难的……是让他志愿剜去灵骨，舍长生为凡人。”

“宗主好大的威风。”白离嗤笑，狐尾却诚笃地卷走阵纹拓印，“若三今后未归，我可不会去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