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我养大的,我惯着
“六皇子,性弱无能。”
心口一热,戚飞燕顷刻红了眼睛。
戚飞燕仓猝问道:“我哥如何样,受伤了吗?”
江尹进殿时便看了戚飞燕一眼,暖和又沉寂的目光分外熟谙,熟谙到戚飞燕鼻腔一酸。
“你都闻声这丫头说的话了?”
车帘掀起,一个戴獬豸冠,佩青荷莲绶朝服的男人上了马车。
这带有谩骂性的话让戚家众亲面庞齐齐一僵,脊背发冷。
“拜见圣上。”
蔺远臣躬身退到一旁。
素净、冷酷却又绝代风华。
“五皇子,肥腻不堪。”
爹娘长年在外交战,她是哥哥一手带大的。
他一出场,大殿之上的皇子们便都不敷瞧了,均沦为了烘托,而跪倒的宫人在江尹呈现的一刻,皆在心底松了口气。
只要有侍郎大人在,再毒手的题目也能迎刃而解。
“大皇子,有德无才。”
她着一身通红的嫁衣,刚踏进宫殿就引来世人侧目,便是未施粉黛,戚飞燕也自有她的娟秀,端倪间有少年人的豪气,也有少女的娇色。
来人落座:“你哥说,如果他赶不返来,拦不住你,就让我把你给打晕。”
在祠堂里,白鹰见到她就将哥哥的话传给了她:“听话,不准嫁。三皇子交给我,哥自有体例。”
江尹告罪、伸谢,戚飞燕看着哥哥的腿,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新帝抬了动手,“若白,你腿疾未愈,无需行此重礼。”
抛尸荒漠,豺狼分食。
*
她抬眸,朝众皇子扫畴昔,挨个点评。
这一世,毫不会重蹈复辙!
看着来人,戚飞燕唇角一勾。
蔺远臣看着戚飞燕惨白的面庞,刚要开口安抚她几句,便听她沉寂地开口道:“三皇子那,安排好了吗?”
小时候的她比戚嫣然和戚采薇长得都结实,哥哥将她养的白白胖胖。
江尹肥胖的手把着轮椅,身材前倾作势要跪,戚飞燕忙挪动着膝盖上前扶住哥哥。
哥哥……
新帝看着身着嫁衣的戚飞燕,只当她是肯嫁了。
戚飞燕淡淡道:“圣上,臣女一个都瞧不上。”
这一世,她便是豁出性命,也必然要护住哥哥!
搭上哥哥手腕的一瞬,戚飞燕指尖倏然一跳,蓦地昂首。
戚飞燕狠狠攥了攥手,宿世临死前萧琅对哥哥的判刑犹在耳边,成了梦魇,绞噬着她的心脏。
宿世她遍寻良方,翻遍了御书房的文籍想医好哥哥的腿,总算是寻得一个方剂,有几味药材环球难寻,偏落到了萧琅手中。
戚飞燕看也不看世人,一撩裙摆起家,走出祠堂。
跪下行了礼,新帝命起,“蔺爱卿,你先站过一边,待朕措置一下家事。”
“二皇子,有勇无谋。”
只是他。
“我养大的小燕子,我不惯着她还能惯着谁。”
她可真敢说!
蔺远臣回京述职,戚飞燕有他的保驾护航,得以顺利进宫。
戚飞燕神采一紧,搭在双膝上的手倏然攥成拳,她晓得哥哥眼下不会死,可哥哥的身材那里经得住这般折腾……心口揪得短长。
听着内里的打斗声,戚飞燕只轻勾下唇角,微微吐出一口气:可算来了。
每当她奸刁拆台惹了祸,哥哥都挡在她身前替她挨鞭子,娘亲总训哥哥惯坏了她,哥哥只是掐着她的小胖脸暖和地笑。
“臣,叩见圣上。”
新帝沉着面庞,“胆小包天得很!”
戚飞燕身形一僵,蓦地转头,便见一个身穿玄衣、清逸超然的男人推着轮椅缓缓朝她而来。
他想让她嫁入皇室,可她这平生,再也不想入帝王家。
“飞燕,看来你是想通了。别说朕不疼你,你如果看不上老三,那就从其他皇子中挑一个,朕儿子多,你想嫁谁都可。”
江尹坐在轮椅之上,一身玄衣风尘仆仆而来,却不染纤尘。
“猖獗!”新帝重重拍了下龙椅扶手。
“圣上勿怪,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小妹内心难过,并非成心冲犯龙颜圣威。只是……”
世上总有这么一人,他呈现的一刹,周遭统统便黯然失容。
江尹却悄悄在她小拇指上捏了下,用只要两小我能懂的暗号奉告她:没事,莫慌。
戚飞燕面色岿然不动,皇上疼她不假,可想将戚家军的兵权收到皇家手中也是真。
“这会儿,怕是只剩一口气了。”
江尹瞧了一眼戚飞燕身上火红的嫁衣,温润的气味倏然冷却下来,“寄父和师父战死,尸首还未寻回,孝期也还没过,此时赐婚是否不当?”
都说仿佛隔世,她倒是真真隔了一世,才又见到哥哥。
龙颜大怒,阖宫的人纷繁跪地,噤若寒蝉,盗汗涔涔:五蜜斯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世子爷,好久不见。”
马车刚驶出皇城街,便狠狠闲逛了一下。
哥哥办事,她天然放心。
雨还鄙人。
从小她就是哥哥的跟屁虫,哥哥也不嫌她烦,走到哪都情愿带着她,五岁之前她几近是长在哥哥身上,凡是有哥哥在的时候,她就没如何下地走过路。
“臣女……”戚飞燕跪直身子,正要说话,殿外便传来一道明朗的声音,“小妹无礼,还请圣上恕臣管束无方。”
“嗯。放心。”
众皇子看到戚飞燕,挪不动眼,心中皆是不解:明显长了一张美人脸,却偏疼舞枪弄棒。
皇子们:“……”
目光所及之处,只要他。
上一世若非她的一纸家书透露了哥哥的行迹,哥哥早已隐世,也不会被她扳连,惨死在萧琅手中。
萧琅用药材拿捏着她,逼得她交出戚家云谍,却又背信弃义,也由此诓得她情急之下透露了哥哥的行迹。
新帝怒不成遏,“戚飞燕,鄙视皇权,恃宠而骄,你该当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