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确实有点傻
她仿佛有些害臊，却更多欢乐，曼妙身姿原地转了一圈，似一只蓝翎孔雀，神采奕奕，摇摆生姿，小脸微红的她望着他，睫毛忽闪，略带忐忑问道：“我都雅么？”
她，杨玉环，看着本来就该是她的嫁衣，满心欢乐，却情不自禁看了眼一袭大红锦袍正对着烤全羊发楞入迷的他，俄然就有些失落委曲，内心一酸，眼眶一红。恨恨的撅了撅嘴，毕竟，她却还是高兴的将蓝羽凰纱接了过来，很有些小小窃喜的抓到手中，对秦龙嬉笑道：“感谢大哥，我很喜好呢。我现在就去换上它，也让大哥看一看好不好？如何说这也是大哥给小妹的第一份见面礼哦。”
秦楼一愣，不由笑了，如有所思点了点头，抬眼望天，一对眸子微眯，雷光模糊，寒光四射，迎着漫天风雪，淡淡道：“说的不错。天生我秦楼，就是天下今后无安宁。”
很有些不爽的秦楼又切下一片烤羊腿，懒洋洋打断道：“我懒的听。”
涓滴不知存亡一线却资质聪慧的她玩皮眨了眨眼，笑着摇了点头道：“有你在，不怕。”
不然，东南永陵那些传国野鬼难道都要从宅兆里跳出来大吼一声，还我钱来？给还是不给？
月照，已亡。
血沸，杀意生。
这当然是个传说，但却从未有人否定过它的斑斓。无疑，这是一个很动听的传说。
丝丝缕缕，心口令人堵塞的刻骨隐痛！
节帅得此奇遇，因有所感，聚火凤水凰羽翼，水火相济，七天七夜，竟成一对羽衣软甲，浑然天成，巧夺天工，水火不侵，诸邪辟易。一名凤舞九天，蓝翎点睛；一名蓝羽凰纱，火翎点睛……
既然龙池城破月照国亡，倾一座金山银山砸出来只为夜观天象瞻望天机保护国运的符离宫若还无缺，难道太有点不像话？莫非那些香火贡献就只够一座宫的气运？不该该啊。符离宫**奉的，可还是自家的广寒天尊么？纯金还是镀金？别是弄虚作假中饱私囊只镀了一层铜吧。不然神灵哪怕随便显一显灵也不至于亡国啊。忽悠神明道心不纯，单凭一条大不敬，就该杀！
好笑的摇了点头，不再理睬这实在没法肯定是真傻还是天真的傻丫头，安步杀向符离宫。大雪纷飞中，一袭大红锦袍似血浸，刺目更刺眼。
“哦？”
秦龙苦笑着摇了点头，端起酒碗，饮了大半碗烈酒，咂了咂嘴，看着正入迷的秦楼笑道：“如果大哥的眼力还不错的话，这丫头脸上仿佛不对劲呀，如何有种怪怪的感受？”
秦龙眼睛一瞪，一声冷哼，“怕你不成？”
生性豪放的秦龙哑然发笑，顿觉面前这鬼灵丫头风趣的紧，笑着点了点头道：“去吧去吧，口是心非的丫头，不错，不错，对大哥胃口。”
一座龙首台，一座紫金山，一座玄武湖，一座符离宫，龙池四象镇永昌，月照千古金沙江。
笑的够了，秦龙有些迷惑道：“是瑶池搞的鬼？”
秦楼眨了眨眼，神采古怪看了眼秦龙，也灌了一口剑南春，又切下一片烤羊腿，点了点头道：“你感受没错。她脸上有片瑶池水镜。”
做大哥的秦龙又是一声苦笑，摇了点头，无法看了本身三弟一眼，莫名竟有些头疼，也端起酒碗灌了一大口烈酒，很见机的转移话题道：“那这个女人如何说？”
她朝他做了个鬼脸，嘻嘻笑道：“这就是你在栖霞峰上四年读圣贤书读出来的正理邪说么？铁崖先生如何会让你下山呢？就不怕流毒无穷贻害百姓？”
秦龙一怔，俄然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点头道：“这事倒也不能怪你……”
秦楼却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道：“这你就得去问另一个鸟人。我不晓得。”
看动部下裨将托着蓝羽凰纱走到“杨若雪”面前，秦龙如有深意看了眼秦楼，朗声笑道：“此物是从月照皇宫而得，传闻是月照国主为他那名动九国的洛神皇后杨若华特地筹办的嫁衣。嘿嘿，现在倒是便宜了弟妹。以弟妹的气质样貌，有这件蓝羽凰纱，定比那杨若华更胜百倍。哈哈，大哥这见面礼如何？弟妹可还中意？”
飞雪连缀无尽时，本来小雪，渐转大雪，纷繁落。
秦楼又是一愣，转眼无语，哭笑不得。
做大哥的秦龙苦笑着摇了点头，暗叹口气，拍了拍秦楼肩膀，语重心长道：“大哥没定见。今后，她就是杨若雪。”
古有大师节帅，于昆仑之巅，偶遇火凤涅槃，几近身故化作飞灰，绝望而鸣，存亡之际，竟有水凰以身化作漫天血雨，助爱侣涅槃，自堕循环……
她，现在只想做杨玉环杨若雪的傻丫头，也眨了眨眼，嘻嘻一笑道：“我有你啊。”
她有些委曲咬了咬嘴唇，转眼，倒是眉开眼笑，笑靥如花，确切有点傻。
俄然眼睛一眨，看着她笑道：“你个丫头，还敢不怕死的跟着我？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
秦楼嚼着羊肉，神采奇特看了眼大哥，淡淡道：“有，干系不小。她就是杨洛神，和她一样，被瑶池看作最有望成下一个西王母的人。”
秦楼嘿嘿一笑，点了点头，淡淡道：“也好。今后，她就是杨若雪。人间再无杨洛神。”
不然就必须得问一句，到底哪一座才是永昌宫？去你个神仙板板，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做派啊。移花接木，更该杀！
没有人晓得，曾经少女现在还是少女的她，是多么但愿穿戴这件和传说一样斑斓的嫁衣，却不是为了朱厚照那老色鬼，而是满怀神驰对着梦转千回想过他无数样貌必定也会穿上另一件凤舞九天的他问一句，“我嫁给你，好不好？”
做弟弟的秦楼眉头微皱，眨了眨眼，昂首看了一眼天气，阴云渐转黑，将夜。
本就是故作姿势的秦龙仰天打个哈哈，呵呵一笑，点了点头道：“那你筹算如何安排？就如许让她跟在身边？不当，不当，这女子既是杨洛神，就有欠考虑了。你带着就是个费事，指不定甚么时候出大篓子。大哥可不放心。没事干你抢她做甚么？既是西王母那老贼婆中意的女子，一刀砍了就是。不要忘了那一箭是谁射出来的，大哥可记的清楚。”
笑意温和，若东风。
大笑一声，洒然拜别。
抱着古琴九霄环佩骑在紫韵邪虎背上的她，一袭蓝羽凰纱只要能跟在他身后就会偷偷高兴的傻丫头，神采一红，白了他一眼，忍俊不由，给逗乐了。
却没有看到身后紫虎背上的她嘴角一勾，偷偷笑了，因为对劲，暴露两个动听的小酒窝，比雪更美的风景。内心藏了一句：“哪怕灰飞烟灭，人家也陪你。”
秦楼揉了揉紫韵邪虎虎头，嘿嘿一笑，灌了一大口酒，神清气爽无所谓道：“一件衣服罢了，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秦龙一愣，顿时目瞪口呆。半晌，倒是俄然哈哈大笑道：“本来如此。这倒怪了，那大哥在月照皇宫见到的又是哪个？假的？不该该呀，和《洛神出水图》实足一人。嘿嘿嘿，这要让常青雀那鸟人晓得，费半天劲用七座城抢去的竟是个水货，还不得气疯？哈哈哈，好，好，假的好，假的痛快，老子明天表情最好，白赚一州啊，哈哈哈……”
若非各种启事早就带着南阳十六万铁骑将瑶池夷为高山的秦龙眉头微皱，倍感惊奇，眼中不由寒光一闪，奇特道：“如何？这丫头还跟瑶池有甚么干系不成？”
然后，一个杀神，一小我屠，兄弟两人并肩走出立雪堂，漫天风雪中，对着绕堂而过的名泉死水害羞池，堂而皇之，做出一件惊世骇俗的豪举，比撒尿！
实在就是杨洛神的她嘿嘿一笑，狠狠瞪了眼不解风情对着烤全羊入迷的他，负气的一哼，嘀咕了一句“真是块木头”，眉开眼笑的去换衣服。
说的真好，想的太美。
疆场上杀伐果断对敌刻毒可谓残暴的白衣杀神，劈面前这个弟弟却格外心疼看重的大哥秦龙，眉头微皱，淡淡道：“不然，就让她去陪月照吧。”
酒足饭饱伸了个懒腰，秦楼长身而起，摩挲着腰间玉扣，好一块温润流光触目惊心的墨玉骷髅。秦楼朝大哥鬼笑着眨了眨眼，对着门口扬了扬头，挑衅道：“长远而定？”
秦楼眨了眨眼，俄然转头问道：“我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对不对？该死登仙啊。”
凤凰涅槃，天火焚之，置之死地而后长生，有凤羽堕落，流落尘寰……
而众所周知的倒是，元朔十三年秋，有少年一袭大红锦袍登旗号阁，紫阳国主特赐少年斑斓羽衣，驰名，凤舞九天。只等少年及冠。
很久，秦楼伸出左手，接住几瓣雪，看雪花在掌心缓缓熔化，嘴角一勾，笑了。
心冷如铁的秦楼面色一变，看了眼秦龙，神采古怪眨了眨眼，俄然叹了口气，狠狠灌了一大口烈酒，好一个剑南春，够烈，够辣，够猛。
火凤涅槃重生，却失爱侣，仰天长鸣三日三夜，上穷碧落下鬼域，一时鬼神皆泣，有星雨一夜不断，终究，火凤呕血而亡……
他转头，看着立雪堂前，一袭蓝羽凰纱倾城动听的她，凤眸微眯，神采玩味笑道：“杀人，怕不怕？”
哭笑不得摇了点头。
懒得废话，收钱不干端庄事楞冲天师大尾巴狼的骗子，都该杀！
俄然一拍大腿，有些悔怨瞪着秦楼道：“你个败家货呦，也不跟大哥提早说一声，不然大哥就不拿出蓝羽凰纱了，留给非烟那丫头多好。还觉得非烟那丫头都不得小白靠近的女子如何说也是板上钉钉的弟妹，哎，小白误我，小白误我啊。”
弱水之畔，丹穴之山，有鸟焉，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五彩而文，其音如铃，是为凤凰……
痛快！
已然换好蓝羽凰纱，美若云霞，轻飘飘走到立雪堂前的她，看着害羞池边两个荒唐身影，顿时惊诧，目瞪口呆。
美酒入喉，为何却突似烈焰灼心？剑穿肠腹？
好一场大雪，好一个将夜，恰是杀人好时节。
秦楼眨了眨眼，哭笑不得，却还是笑着摇了点头道：“就是有点傻。”
正津津有味对于熟牛肉的紫韵邪虎瞪了秦龙一眼，竟然翻了个白眼。好一头牲口，要成精啊。
秦龙大笑，转眼哑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