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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元修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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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杀呢?”暮青问。

这花钿只能用一回,但她不想丢。新婚之夜,步惜欢亲手为她贴画之物,她想留着。

月杀把马缰往暮青手里一递,以往看她的目光老是冷飕飕的,今儿也是冷飕飕的,但正眼都没了,只要余光。暮青接来缰绳便上了战马,月杀见她竟然面无神采,不由皱眉。

季延在身边,说此话时,元修打顿时前,声音略低,显得更沉。

又是悠长的沉默。

“留不留得下来,要看练习环境。”暮青一听便知元修问的是那些犯了海军军纪的西北军老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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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拜堂结婚洞房花烛,她就是没有新妇该有的娇羞,也该欢乐些吧?

暮青淡淡的笑了笑,翻开锦被便要下床,被子一掀她便吃紧裹回了身上。床帐垂落,帐中亮光熹微,少女悄悄坐着,回想着方才瞥见的风景,不由想起昨夜。她脸颊飞红,静坐了会儿,待情感安静了才裹着锦被下了榻去。

元修打马回转,望向城门,眸光如宝剑锋刃,顷刻逼人。此番去西北,他自有他的安排。

暮青将信收起,这信无称呼亦无落款,必是巫瑾怕她在军中被看破身份才用心没写的。这药应是调度她的信期的,她自前夕在王府里喝了汤药后肚腹便没有再疼过,腹痛是信期将至的信号,只是她的信期好久未至,也不知何时会至,此药应是调度身子减缓腹痛的。

“嗯。”暮青面无神采,冷酷地问,“甚么时候了?”

武将衣袍公然已经送出去了,暮青速速穿衣,穿戴划一后一昂首,瞧见劈面的打扮台,铜镜里照出一张情绝的容颜,昨夜的新娘妆容尚在,金梅花钿还在眉心,只是口脂已淡。

暮青在城门前勒马,与元修在战顿时遥遥相望,男人一身烈袍银甲,威如昨,却少了些开朗,晨阳照不化眉宇间的深沉,亦照不透男人深若沉渊的眸。

次日,暮青醒来时窗外天光已经大亮了,昨夜好似做了个很长的梦,唯有枕旁悄悄躺着的囍字提示着她昨夜统统都是真的。

“那些是何物?”半晌后,暮青突破了沉默,看向随军押运的那些铁皮马车。马车的车厢四周围着沉厚的铁皮,不知内里是何物。

暮青皱眉,此人去哪儿了?

冷风萧萧,城门里长街两旁尽是相送的百姓,那丫环站在长街中心,惶恐焦心,有些孤零零。

元修却没跟出来。

前夕跟着她进了内城,说是要寻故交,她奉告过他要他一早就来都督府,可他明天没来,今儿竟还没返来!

夫人?

西北军被贪的抚恤银两足有五百多万两,沿途所经的地界万一有匪呢?

“你何止忘了时候,你是忘了日子。”暮青皱眉,她对气味敏感,魏卓之身上有股子脂粉香气,她昨夜才用过脂粉,毫不会闻错。

“嗯。”

“还没有。”

阿青,我们何时如此冷淡了……

梳洗束发,簪冠披甲,面具一戴,容颜就此覆住,她又成了江北海军都督。

元修没接那信,只与那丫环说了句话,便策马驰出城来。

暮青一愣,元修见她不知情,顿时肝火中烧。他想将她骂一顿,直至骂醒,让她看清君恩寡薄,看清帝王之家有朝一日必然伤她,可身在城门口,四周是人,已分歧适说这些话。

她一问时候,血影笑容更明灿,“辰时三刻了,早朝已下,镇军侯和西北军诸将正往城门处去。”

问她知不晓得朝中在为他选后,他只是但愿她知情,不但愿她事事都被那人蒙在鼓里。但那报酬她所做之事,他也不屑坦白,胡使一离京,那人便猜出朝中该为他选后了,他与他暗害了此事,他离京赴边关,一可帮他迟延选后,二可沿途将抚恤银两发下,告终他本身的这桩苦衷。

城门街道两旁已挤满了百姓,盛况一如西北军还朝受封那日,时隔三月,将士们出发赴边关,高坐马背,士气昂扬。镇军侯、西北军大将军元修亲率麾下将领和五百精兵面朝长街,在他身边的另有穿戴骁骑营将军战袍的季延,季延本日上任,要出城前去骁骑大营,但世人都没出城,聚在城门口,似在等人。

“行了,别怔着了!”元修没好气隧道,他见不得她伤怀,也做不出背后捅人刀子的事,有一说一,“这归去西北,盯着关外只是其一,迟延选后也是其一。”

此话一听就知是胡言,暮青没空听人油嘴滑舌,道声出城便往外城驰去。

那人小厮打扮,双手高举过甚顶,手中呈着封信,暴露的手腕纤细如雪,一瞧就是个女扮男装的丫环。

只是这场互惠,他为了江山和她,他为了西北军的将士和她。

暮青接来手中,见是一只药瓶和一封信,她当即便翻开了,信中只要寥寥几句话,笔迹似有仙骨,其神傲岸,“此药养身,日服两粒,迟早勿忘,盼好。”

暮青和月杀勒马转头,见魏卓之畴前街旁的一条巷子里策马驰出,见了两人拱手一笑,“对不住,对不住,久未见故交,话旧忘了时候。”

暮青目光有些凉,“你不也没说?”

比方说此时,她就在他面前,却不知为何感觉远隔千山万水。

一起被她留着的另有那张步惜欢亲手剪的囍字,她将囍字和花钿收在一起,关上抽屉时上了锁。

魏卓之瞥见暮青的眼神,却仍笑得没心没肺,“哪是忘了日子,昨日本要到都督府去,传闻外城出了命案,那红衣女尸被人剔肉削骨,死状奇惨,吓得我一天没敢出门。”

来的有百人,一样高坐马背,军容如铁,遥遥一望,竟不输西北狼军。率人而来的是名少年,盛京百姓经这两日可算识得了他的容颜,只是无人晓得少年本是女儿身。

元修就要走了,暮青不筹算再等,冷声道:“让崔远在府里等着他,返来了就拿府里的腰牌送他出城。”

“走!”说罢此话,暮青策马驰出了长街,出了南街,上了城门主街,忽听背面有人喊她。

“要走了?”

他很少为她做备马牵马的事,他是亲卫长,这些事之前都是交给刘黑子的,今儿刘黑子不在府里,可血影在,以月杀的性子,他必会把此事交给血影,可他没有,亲身去备马,只要一个能够——避着她。

约莫一刻后,长街尽处有人驰来。

阿青……

这章过分,各种杂过后续要交代,想了一下,仿佛式微下甚么

现在,他们的婚书盖着国玺之印,日子在前,她便是他的嫡妻。

元党要篡朝自主,没有元修成不了事,元修回西北已可解选后之危,步惜欢却还是寻着机遇跟她拜了堂。立后圣旨上,他不想写别家女子的名字,婚书也不想给别的女子,实在他才是阿谁在乎的人,比她还要在乎名分。

“给!”月杀上了战马后将一物递给暮青,“瑾王凌晨派人送来的。”

不知从何时起,两人之间仿佛只能说这些话了。

暮青却皱了皱眉头,“与你随行的将士只要这五百来人,押运抚恤银两,可否险了些?”

“鲁大会率三万人马来接,军令前些日子就送去边关了,这会儿他们少说已到了越州了。”元修看着暮青担忧的模样,内心好受了些,但还是忍不住问她,“如何,这些事他没跟你说?”

暮青下了阁楼,月杀不在,血影在后园里守着,听闻脚步声转过身来,顶着张崔远的脸冲她一笑,抱拳便跪,“部属见过夫人!”

暮青一愣,想起步惜欢还是刺月门的门主,许是眼下不在宫里,血影才称她为夫人。她皱了皱眉,昨夜血影未在后园奉侍,竟也晓得了她和步惜欢结婚的事,府里究竟是哪小我嘴快?

崔远等人到了江南倒是初战大捷,但暮青并没有过量的喜意,他们此克服在元党毫无防备上,现在元广大怒,对崔远他们来讲,今后才是险的时候。

崔远等人去江南一个月了,应当已与盛京传过一复书了。

他们内心都有她,都不肯罢休,君臣互惠迟早要演变成君臣较量。

说到底,此番离京是君臣互惠。

元修嘲笑,有些自嘲,他倒是想说,她那日跟着巫瑾走了,他哪有机遇说。她与谁走得近,常日里做些何事,内心想些何事,不也是从不与他说?

怎还跟平常一样冷着张脸?

“抚恤银两。”元修道,西北军的抚恤银两被贪,得她破了此案,时经两个多月,银两已全数收缴国库,本日点了下来,他要带走,沿途亲身发下去。那些州官县官,他不信赖,此番必然要亲眼看着抚恤银两发到那些为国捐躯的将士家眷手中。

他从青楼过来?

马鞭一扬,男人策马先行,驰上长桥上,一起不回,只留一道高俊的背影,银甲雪寒,长袖猎猎,晨风一拂,染了京天。

昨夜月杀守在阁楼下,应是闻声了甚么。

“江南有何动静?”

暮青回过神来,眸光微暖,竟无伤怀寒瑟之意。以她对步惜欢的体味,他昨日在公堂外的马车里逗她穿红袍,也许就有与她结婚之意,只是没想到她真能承诺,昨夜才有那般欣喜的神情。

终究,两人见面只是这一句简朴的言语。

“走吧,我要回海军大营,恰好与你们同路,一起出城。”暮青说话时已收了心机,率着特训营的人便先一步驰出了城去。

暮青对镜将那花钿揭了,那只盛着胭脂水粉的托盘已被收走,她拉开铜镜下的打扮盒,那打扮盒上雕着竹叶,甚是精彩,可惜她之前只放了把木梳在内里。她拉开一只小抽屉,将掌内心那朵花钿收了出来。

大哥……

暮青心中烦恼,面色却如平常,到了都督府门口,见月杀牵着战马正等着她,卿卿在门口漫步,听那马蹄声和喷鼻声就知它很不耐。

元修定定望着暮青,这一声却只能埋在内心。

昨夜她誊好的奏折已被月杀收走了,这时候早朝已开,想必此时奏折已在朝中了。

悠长的沉默,他问:“他们几个,你筹算留着?”

暮青猜想那丫环许是宁昭郡主的人,元修此番回朝受封,元家本要逼他娶妻,却因他自戕之事担搁了,现在婚事未订,他又要走,一去便是一年。宁昭郡主的年纪早该嫁人的,本日不便本身出面,派个丫环扮成小厮来送封信,也在道理当中。

暮青咀嚼着这称呼,抬开端来时眸中融着暖意,“魏卓之返来了没?”

“等等等等,来了来了!”

她竟然跟步惜欢拜堂结婚了……

暮青心中稀有后便往前院去了,她行动仓促,看起来像是赶着去城门送元修,却只要她本身晓得并非如此。

血影听暮青问此事,总算收了嬉笑的神情,道:“本日早朝,朝中筹议的就是此事。江南那边儿歌已起,说的是王妃被杀,圣上哑忍,元党篡朝和贪污西北军抚恤银两的事。元广大怒,想必本日就会派人去江南!”

眼下说话是在都督府门口,街上虽无旁人,暮青却担忧隔墙有耳,是以未提血影之名。

暮青在城门外勒马回望,见百辆大马车缓缓押运出城,赵良义和王卫海领着人在前,元修却单独留在城门里,模糊瞧见战马旁立着一人。

他想问,却不知为何问出口的是别的话,“选后之事呢?他奉告你了吗?”

她望了眼魏卓之策马驰出的那条巷子,那方向似是冲着西街。

她在贰内心越埋越深,他却已走不近她。

“别看了!”元修驰出城来,见暮青望着城中那丫环,不由面色微沉,“走吧!”

“回夫人,杀首级备马去了。”血影答着,那狗腿子般的笑容里仿佛有着别的意味。

血影那别有深意的笑容老是在脑海里晃,月杀出府备马,此事有蹊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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