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阅兵大典！
“微臣得沐皇恩，该当鞠躬尽瘁，不敢言苦。”暮青垂首道，本日有他国帝君及使节在场，事关国礼，平时她和步惜欢在一起时如何随便都无妨，本日不成。
海军大营里，大泽湖岸的坡顶构筑了高台，大兴元隆帝邀大辽真武帝登高台，同赏大阅盛典。文武百官以元相国和元修为首，分坐高台两侧，坡上旗号猎猎，御林军、西北军摆列南北，披甲执刀，高居马背，举头北望。
两人遥遥相望，目光相接，她的忧色深深，他的如同沉渊，浓烈，庞大。
未闻军令，西北军便静观其变。
一声落下，雄师齐跪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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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演哪一出呢？”
方才还说海军今儿给大兴长了脸面，如何虎帐里就混进了刺客？
高台之上，浩繁目光落在暮青身上，有几道的意味别有分歧。
冲锋舟上的兵勇见到军令，虽不知合围之策有何不当，但军令如山，不成不遵。
“嘿！都督就晓得夸章同，仿佛末将们没瞧出来似的。”侯天的话听着吃味，实在就是爱凑热烈，“老子当时就迷惑，这但是江北，除了我们海军的人每天恨不得变成水里的鸭子，还能有哪路人马个个都是潜水憋气的妙手？”
……
本日观兵，江北海军真乃一鸣惊人，一支练习了仅一年的新军，本觉得能有花架子就不错了，没想到竟有真本领！
“出色！不愧是孤王看上的女人！”
章同在最火线的大船上，事出俄然，眨眼间前便利有十艘冲锋舟上的人被拖入水中，黑衣刺客们趁机上了空船，夺得十艘冲锋舟，向冲锋舟阵中撞去！
回想方才遇敌时，那些身穿甲袍还能在水里游得鱼似的兵，那些攀梯渡绳敏捷惊人的兵，那些浸在春凉的湖水里潜水假装的兵……方才的演练虽有马脚，但将拥有能识马脚之智，兵勇之能亦是真本领，如若让这支精锐之师的刀锋上沾沾血，经历几次战事，此师恐怕想不立名天下都难！
－－－－－－题外话－－－－－－
高台之上，文官屏息，武官握拳，禁不住奋发冲动。
这时，被拖下水的兵勇们冒出湖面后，已依旗语行事，往火线大船上游去。初春水凉，兵勇们身穿甲袍，竟游得缓慢，一个个梭子似的，没一会儿就到了前面的大船四周，船上降下木梯，兵勇们手脚并用，三两下便攀上了船，行动那叫一个敏捷！
孟三望向元修，元修未动。
这一个营的兵都他娘的跟水鬼似的，一个比一个能潜，今儿潜的时候比以往更长，功力竟又见长了。
他一把将刘黑子给锁着脖子揽了过来，问：“你小子诚恳交代，你们今儿是不是藏在崖壁那儿了？那潜水和假装的工夫我们但是练过的。”
百官齐贺，笑着点头，有人看了眼辽帝和大辽使臣，面含扬眉吐气之色。呼延昊本来不过是狄王的一个王子，女奴所出，寒微无宠，现在一统关外称帝，亲至大兴求娶，理该让他见地见地大兴国的赫赫军威。大兴地广物博，民富国强，不但有天下第一师的西北狼军，连新建一年的海军都有这等军容军威，关外蛮荒之地如若觉得建了国就能觊觎大兴，那就是徒有野心，傲慢高傲了。
正因有此思疑，在瞥见舟阵欲合围刺客时，他怕真刀真枪的拼伤了本身人，是以才命令打旗语，命冲锋舟的人都弃船入水。此乃分身之计，如若刺客不是本身人，那么海军的人弃船后，冲锋舟上就只剩敌军，到时战船上万箭齐发便可灭敌。如若刺客是本身人，面对万箭穿心的险境，自会摘了面巾透露身份。
步惜欢慵懒一笑，目光含斥，这事儿她连他都瞒着，想必是想给他个欣喜。他确切欣喜，一年练出一支精兵来，除了未经战事，论军威军纪，比士族之师龙武卫强得不止一星半点儿，他欣喜之余不免有些迷惑悔怨。这一年她练兵，他练功，为了本日，忙得连她阿谁鬼故事都没问。
元隆二十年三月三旬日，晨。
这是在演哪一出，百官们也一肚子疑问。暮青却没做解释，只是望着湖面，韩其初自北筑台高低来，来到她身边站定，没多久，大小战船便驶来了岸边，将士们下了战船，刘黑子率数百扮演敌军的兵勇们走在前头，上了岸便跪禀道：“报都督！海军观兵之典的演练项目已完成！”
章同目光一沉，又发两令！
百官纷繁起家，高台上一片混乱，很多人感觉脸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英睿都督幼年，当初相国大人保举他来带兵，下官等无不忧心，恐其难当此任，没想到这才一年之期，海军竟如此精锐，看来还是相国大人慧眼识珠，下官等多有不及。”有人趁机恭维，百官纷繁笑着拥戴。
“另有，你们这帮小子胆儿也挺大的，这扮刺客的事儿也敢帮都督和智囊干，就不怕老子们看不出你们是本身人来，把你们都射成刺猬。”
韩其初只笑不语。
暮青北望，一道目光钉在她的背影上，肆意，烦恼，森然，兴味，一样庞大。
巫瑾坐着，似被春雪拥住，管人间多少骚动，他自心若静湖，不染烦忧。
呼延昊身后的大辽懦夫们拔出弯刀意欲护驾，他抬了抬手，王师便退下了。
好一匹神驹！
湖里一冒出数百人来，他就感觉奇特，阅兵大典前夕，虎帐里设防周到得一只山雀都飞不出去，几百人又是如何潜出去的，还在水里憋了这么久？
只见三列雄师并行于岸，中列齐扛一杆云天大旗，摆布两列闻鼓扬枪，红缨烈如流火，银枪似箭，势如破日。
这话说到了百官的内心儿里，闻声刚才的话，不知多少民气中生疑，觉得高台下跪着的是个冒名顶替的货，但见暮青起家时目光冷寒唇抿如刀，百官才把一颗狐疑放进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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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惜欢慵懒地托着腮，望着湖面，眸底波澜不兴。
“行啊！你们这些小子工夫见长啊！一大早就猫那儿了吧？大半个时候有了没？”侯天啧啧地问，刘黑子的水性若在军中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他当了都尉后，部下那一个营的兵皆是水性拔尖儿的，都督和智囊专门为他组建。
一发口令，百人下水，围住大船，以防有人潜伏湖底凿船。
“万岁！万岁！万岁！”
暮青望向巫瑾时眸中生了些暖意，此时此地不便话旧，她只朝巫瑾点头请安便算作罢。
不过，话又说返来了，如若提早得知，也许今儿这观兵大典就看不出门道来了，也没这赞叹之感了。
“刺客！”
吼一声！阅兵了！爽不爽！月票呢！
云天青青，湖天一色，百艘冲锋舟从南大营外平阔的湖面驶入新月湾，将士踩桨，舟行如梭，若百把尖刀刺破湖天，舟后湖波粼粼水花泛白，衬着将士们的青袍银甲，竟浑然一色，叫人生叹！
“庇护相爷！”
一打旗语，命那十艘冲锋舟上被拖下水的将士往大船前面游，清出火线水域。
暮青一眼扫过，见步惜欢坐于上首，下首摆布都有人，她的余光瞥见左边的人很少，心中便晓得这边坐着的是辽帝和大辽使臣，是以她看都没看左边，直接便看向了右边。
文武百官坐了三排，元修身居首列，侯袍加身，人清癯了些，眉宇间郁色沉沉。晨光薄淡，洒在男人的眉宇间，朗朗之气已如往昔，现在沉郁难化，更添霜色。
三令下达时，火线九艘大船上的将领也做出了一样的判定，发口令，打手语，从高台上看，只见战船高阔，海军兵勇扎入湖中，个个身似游鱼，湖面浪花不生！而船甲上阵列变更，踏声惊岸，青袍似流匹，刀甲若寒鳞，齐得晃眼！
留步，回身，收枪！靴声震耳，袍甲掠过面前若风推水波，划一，惊心的划一！
百官各故意机，暮青从马背上跃下来，率众将士同跪于高台下，军拳一抱，道：“启奏吾皇，江北海军练习一年期满，四营军侯诸将皆在，请陛下检阅！”
想想当初刚参军时的章同，再看看本日的，他已长成了，今后挑江北海军的大梁没题目。
湖岸上，海军的将领们笑闹着。
雄师尚在远处，军步声齐若伐鼓，不见细容，只闻战靴之声，腾腾战意已动虎帐！
步惜欢却听得浑身别扭，就差掉一地鸡皮疙瘩，没好气隧道：“爱卿快别拘礼了，怕是百官这会儿跟朕一样，听着都难受。平身吧！”
百官这才看出那十人披甲戴盔，鲜明是江北海军的将领！
但见崖壁上十人蹬崖而下，急若跳崖，离大船另有三尺便松绳一跃，落到帆上，乘帆滑到船面上，起家时将系在腰间的绳索解开顺手一扔，大步走向船头，顶风而立，豪气洒然。
神驹驰到不过半晌，到了高台前却不断蹄，马背上的人直跃而下，任马驰冲而去，但见尘扬如匹，散开后见一人跪于军旗之前，雪袍银甲，垂首抱拳，扬声道：“微臣江北海军都督，恭祝吾皇圣安，万岁千万岁！”
刺客们却看破了海军之意，先一步弃船入了水！
除非是本身人扮的！
将士们闻言举头挺胸，军姿似骄阳，方才入水的将士们袍甲湿哒哒的，竟没人颤抖抖，反倒咧嘴笑得甚是称心。
“好！”
北筑台上却传来鸣金出兵之音，铜金之声刺破湖面森冷肃杀的氛围，船上的将士们纷繁望向湖岸，却听湖水里传来轰笑声，那数百名黑衣刺客纷繁扯下了脸上的面巾，为首的竟是刘黑子，少年一张黑黢黢的脸，笑得欠揍又畅怀。
此举看似找死，实则不然。刺客们入了舟阵，四周都是海军，大船上有箭不能发，章同抬手，连发三令！
江北海军建军一年，将少兵新，军袍服制不似天下全军常穿的黑袍，而是天青战袍，若万里青云，若湖海波青，行军时银甲若白浪，不愧为海军！
“恰是，都督能获得侯爷的赏识，自非平常之辈，相国大人比我等晓得此理，这也是知子莫若父啊。”
一打手语，盾列不动，弓列退后，刀列上前，以防刺客夺船只是声东击西之策，湖下还藏着人，企图攀爬大船。
公然，当时出兵的军令便从北筑台上传来了。
章同笑容暖和，道：“黑子演得不好，若真是敌军，怎看得懂我们的旗语？”
这时，战马长嘶之声传来，暮青翻身上马，坐到马背上时，号角声已从南边传来。高台前的雄师随暮青回身，战靴在沙石上碾过，并脚踏地，声齐如雷，似为驶进湖面的战船擂响第一声战鼓！
一年未见，她还是那么直白易懂，他却难再回到当初。
“如何是你们？”
暮青起家时，身后的雄师也跟着起家，举头挺胸，军威寂然，目光似铁。
战鼓擂响！
“军侯不成无礼，都督早有军令，在军中见智囊者如见都督……”
孟三当初随元修、暮青、月杀和魏卓之一同扮作勒丹兵深切狄部，一夜大战以后堕入了流沙坑里，在暹兰大帝的陵墓中受了重伤，厥后朝廷与五胡媾和，元修率兵还朝，孟三因伤势太重不便远行而留在边关养伤，时隔一年多，伤势早已病愈了，这回便跟着元修返来了。看他所穿的军袍，应是已升了亲卫长。
有人看向元相国，观此盛典，心中已生游移。相爷真筹算卸磨杀驴？这周二蛋固然脾气不讨喜，但确切是能臣，如若再让他带几年兵，江南也许……
湖面下水战已起，几人却处变不惊，坐得稳稳的，只是不约而同望了眼台下。
不是冒名顶替的，是那活阎王。
“如何回事？”百官脸上的笑容一齐僵住，初时觉得是安排的演练节目，可当闻声北筑台上鼓号之声皆停，大小战船上的将士皆是以变惊住，百官的心头才格登一声，感觉不妙！
“刘都尉？”
那百艘千里船正往前驶，大小战船之间的湖面上俄然冒出数百人，黑衣蒙面，不知何时从那边潜入湖里的，就只见数百颗人头同时冒出湖面，扯住千里船上踩桨的海军精兵，将人一拽，噗通一声水花四溅，十艘船上的人猝不及防被拖入湖中！
章划一四大营的军侯随后登陆，侯天直翻白眼，他练习时被暮青不知补缀了多少回，还是性子不改，直言不讳，“我说都督，智囊，不带这么玩儿的！末将们咋没传闻有演练？”
呼延昊起家，走到高台火线，一身墨袍，衣袂跟着步子翻飞，隐见神鹰遨游，尽情如狂。他走到高台前站定，低头望着下方带领众将跪着的人，那人仿佛跪在他面前，昂首称臣。
冲锋舟乃内河的主力战舰，百艘行太高台前，闻号而缓。
章同俄然号令道：“打旗语，命统统人弃船回撤！”
御林军将高台团团护住，西北军的五千精骑未动，一名小将回身看向高台上，那小将黑黢黢的脸，身形精瘦，眉眼让人非常熟谙，暮青若见到，定然能认出来――此人是元修的亲卫，孟三。
雄师立定，中列扛旗而出，行出十步，定身立旗，一杆云天大旗立在高台前正中心，旗号猎猎，青旗白浪顶风而展，气势如虹――江北海军的军旗！
“护驾！护驾！”
刘黑子挠了挠头，还是内疚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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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得得，开个打趣，你小子如何还这么古板？”
初春的湖水虽已化冻，但湖岸的地上另有些凉，步惜欢不忍暮青久跪，是以诸般心机只在心头一掠，便要出声让她平身。
海军曾经练过水下暗藏假装，这是最根基的工夫。
如此大事，为何不事前奉告朝廷？
高台上，百官也听明白了，闹了半天底子就不是刺客，而是暮青把本身的将士们都蒙在鼓里，在观兵大典上来了出演练！
高台上不知何时静了，百官张着嘴，看着这一幕战船相连、百索渡人的壮景，目瞪口呆，乃至于竟有那么一瞬忘了湖里另有刺客。
火线舟阵中，那十艘冲锋舟横冲直撞，海军们踩着船桨避开了船身的碰撞，变更阵型，欲待合围。
一声鼓，响若雷震云霄，南边湖岸远处隐闻脚步声。
闻到大**的味儿了没？
暮青扫了眼岸上的万军，目光欣喜，淡淡笑道：“干得好！”
男人表情甚好，赞一声！
呼声贯耳，军威铮铮，山呼声落，余音不断。
就在百官定睛细看之时，高台上，有武将抬头，手指崖壁一呼！
话音未起，忽听一声大笑！
百官眉梢眼角都是得色，看了眼湖里岸上的精锐之师，几次点头。那活阎王虽是个冷硬派，不讨人喜，但确是能臣，文能断案，武能带兵，今儿真是给大兴长了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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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声落，鼓声起，急如陶浪，层层叠起时，远远可见大船驶入，战船高阔，十桅十帆，船上五百披甲将士，前有盾列，后后精弓，刀枪雪寒，军威迫人。
北边筑了座方台，台上智囊执旗，扬手一挥，身后一名小将见旗而动！
暮青坐在顿时淡声道：“你们如若事前晓得，我又安知你们练习了一年，练出来的是花架子还是真本领？”
从高台上望去，但见百道绳索连着战船与冲锋舟，海军的兵攀在绳索上，手脚并用，引身上行，技艺之敏捷，行动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与元修和巫瑾目光相接只是一瞬的工夫，北边筑台上，韩其初再次扬旗。
二声鼓，势若猛兽啸江，海军渐近。
上面说个端庄事。
演练！
十艘大船驶来，百官正赞叹，忽见崖壁上有甚么东西急悬而下！崖高十丈，滚下之物远观如石子儿，转眼垂落，再定睛一瞧，哪是甚么石子儿，清楚是绳索！
兵勇无令不动，闻鼓而行，见旗而进，闻金而收！将领遇敌稳定，能识马脚，能明情势，能制兵策！全军军容整肃，军威迫人，军纪严明，这哪是新军？清楚是一支精军！
方才觉得有刺客，他们出了好大的丑，这丢的但是大兴的脸面！
自观兵大典开端，到大小战船驶进新月湾，这期间要些时候，没人能在水里憋那么久，唯有一种能够――他们躲在崖壁四周生草的处所，这时节崖壁四周的山石上，草还是枯黄的，寻根草杆儿，潜伏水里便可呼气。
可他没想到刺客里为首的人会先他们一步入水，这明显是看懂了旗语，那就八成是本身人了，是以他命统统人上船，待对方冒出湖面后，面对万箭齐发的险境，还是只能透露身份。
高台之上恭维之语不竭，元修锁紧眉头，沉郁愈重。元广矜持严肃，只淡淡一笑，目光颇深地望了眼高坐在顿时的暮青。这一望，正瞥见湖面，这时湖面上大小战船皆已驶到高台四周，百艘千里船闻号而进齐驶向前，企图清出湖面，让大船转舵面向高台，等候帝驾观阅。
步惜欢高坐上首，目光暖柔，声音还是那般慵懒，“爱卿平身，这一年日夜劳苦，海军有如此军威，爱卿功不成没。”
“智囊的话你也敢听？智囊是出了名的能坑人！”
暮青看着章同，欣喜更深，点头道：“事出俄然，能识马脚，能行军令，能设战略，章军侯已能为将了。”
刘黑子内疚一笑，算是默许了。
他已称帝，可这女人，还是这么轻视他！
“不会的，智囊说了，如如有险，表白身份便可，他也会及时鸣金出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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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天一听这话，一脸痞笑，问：“那都督说说看，末将们到底是花架子还是有真本领？”
北筑台上，旗语变动，鼓声见旗而擂，号声见旗而奏，百舟闻鼓号之声变更阵型，时若鱼鳞，时若锋矢，时若长蛇，时若雁行，矫捷谙练，一派水上精师之相。
一名小将奔向船尾，向火线发旗语，两艘大船闻令驶进！三艘战船并列，摆布依中间战船上的旗语而行，但见三艘船首奔来弓手，扇形摆列，拉弓满弦，百道箭矢向着百艘冲锋舟上齐射而去！那些并非浅显的箭矢，上面引着绳索，箭矢扎入船头，冲锋舟上马上便有兵勇将绳索解下在船头系牢，随后攀上绳索，敏捷地往大船上渡去。
三声鼓，威如铁筑江山，海军已至高台前。
“英睿都督固然幼年，但他是侯爷的旧部，侯爷在西北戍边十年，带兵如神，所谓强将部下无弱兵，主帅麾下出能将，此乃军中常理。”
北边筑台上，智囊再次扬旗，战鼓擂起，急若奔马。远处却无马群齐出，唯见一匹战马驰来！马蹄踏着湖岸，奔声如波浪淘沙，急如白电，快得恍惚了顿时人影。
而当数百名刺客冒出头来时，百艘冲锋舟上已经空了，再看战船上，无数森冷的箭矢正对准湖面，弓弦已满，只待射杀的军令！
巫瑾也在首列，去了趟西北，他却未沾半分边关苦寒之气，还是那般清冽出尘，一身雪袍，一派北国风韵。
有人却不这么想，怪不得相爷要卸磨杀驴，如此能臣，却非本身一党，若再给他几年，江北海军成了他的私军，可就大事不妙了，不如趁早杀了，将这支精军换将的好。
暮青高坐在马背上，背影挺如玉竹，湖风拂来，发丝扯如战旗，英姿飒爽。她望着湖面，也没有任何唆使，身边的雄师未闻军令，无人鼓噪，无人擅动，更无人惶恐失措，年青的将士们军姿矗立，如高山上的哨岗，风雨不侵。
阳春三月，崖高湖青，水天一色，一军自湖道湾处行来，银甲青袍，银枪战靴，遥眺望去，若白日天降神军。湖岸嫩草新发，战靴碾着沙石，一步一踏，一踏湖波一惊。
正在这大小战船队形变更的时候，湖上忽肇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