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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望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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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该出发了……”一名白衣男人,牵了一匹白马走到近前,言道。

俄然,一片枯叶从树上缓缓落下,正落在那男人跟前,男人看着枯叶,神采黯然,半晌,才低声问到:“现下是何季候?”

《妖春秋》上部,第一卷,多事之秋:

此话一出,青衣男人顿时语赛,愣在当场。只见他低着头,几丝乱发下仍藏着一面笑容,双目无物,口中仿佛还存有未咽之食,却全然没了行动,已然思定。额上几道浅痕犹新,仿佛瞬息见又衰老了些许。白衣男人见状心中顿生怜意,缓缓蹲下身来,皱眉叹道:“贤弟勿怪,哥哥我是个粗人,不如贤弟这般晓得大事理,如果哥哥说得不对,还望贤弟你莫要往内心去。”

“时已暮秋”那白衣男人回道。

男人将那片枯叶拾起,又看了很久,口中喃喃念叨:“秋……秋……”

伯阳父此人,本来姓‘赢’,轩辕族人,周宣王七年时入朝辨政,宣王二十一年,政绩显赫,管拜太史之职,宣王二十七年,天子赐姓氏为‘伯阳’,太史身为此姓氏鼻祖,以‘父’为名。伯阳父与纪公蔚本是三代世交,公蔚见太史膝下无子,便将纪弧厄寄于伯阳父为义子,令其尽为人子之孝,后太史暮年得一子,取名为勉,伯阳勉聪明聪明,知理识体,甚是贤德。而弧厄至幼好武,也炼得一身本领。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甚为投机,弧厄长勉五岁,勉理因称弧厄为兄长。可弧厄说甚么也不准,问其启事,弧厄却道:“我乃是外姓,虽为兄,亦为仆,更受教于太史府中,我二人兄弟交谊已如此之深,已然足矣,若再要以兄长相称,便是坏了师徒主仆之义。千万不能”两人亦兄亦友,亦主亦仆,亦师亦徒,甚是密切。

青衫男人这才神游方定,长叹一声,低头看了看崖下,白茫茫的一片,本来此时朴重凌晨,又身处山腹当中,四周雾气横生,有如云端,欲眼望去看不着边沿,白得令人苍茫,白得令人哀伤。男人看着看着便又入了神。

男人愣了半晌,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来,淡淡的道:“今后天下必将沦为多事之秋,那我就改姓为秋吧。此处是何地?”

“贤弟勿要担忧,当明天子无道,又有一帮鸟人欺君弄朝,再加上个唯恐天下稳定的妖后误君,我看周室气数已尽……”

“贤弟放心,此处已是鲁国境内,我二人行迹如此隐蔽,一起上并未有追兵跟来,信赖已经安然了。”白衣男人回道。

那白衣男人见他满面愁苦,不知何时鬓须间已悄悄染上寒霜,仿佛几日来俄然衰老了十年普通,心下实在不忍,随即问道:“贤弟此后如何筹算?”

青衫男人苦苦一笑,叹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今大王召榜命令缉我二人,安然二字,谈何轻易。”

此人生得倒也俊朗,只是略微有些肥胖,脸颊有些干枯,额骨微微崛起,杏目却如同被巧匠经心砥砺过的普通,深而不邃,只可惜眼角已现出了几道浅痕,双眸当中凄然一片,仿佛苦衷重重。嘴唇处微微有些干瘪,一道道红色的裂缝清楚可见。看年纪约莫只是二五高低,双鬓却已挂银丝,下颌之上一寸清须在胸前随风颤栗。此人却全无行动,仿佛石化了普通立在崖边,只是任凭身上青衫在风中摇摆,收回啪啪的响声。

周宣王身后,太子姬官涅继位,是为幽王,也就是当明天子。周幽王昏淫无道,先是任用虢石父、祭公易、尹球一帮只会逞口舌之快的佞臣,后又罢去上卿大夫赵叔带的职位,将其贬为庶人,囚禁褒响、石琢等忠良之士,整天成谜美色,不睬朝政,姜太后过世今后,周幽王更加肆无顾忌,废了申王后和太子宜臼,立褒妃为后,褒妃之子伯服为太子,气得当时的太史伯阳父告老归田,不久便郁郁而终。

周宣王四十六年,伯阳父六十虚寿,宴请群臣,酒醉后言道:“老夫虚度五十九载,唯有一事引觉得傲,那便是老夫膝下二子幼年有为,宗子弧厄,技艺超群,有万夫莫当之勇。次子勉,学问赅博,有吕望之志,一文一武,真乃老夫之容,我大周之幸啊。”时,伯勉年方十五。同年,宣王过世,幽王继位。这青衫男人不是别人,恰是伯勉。

青衣男人这才疏去一脸的笑容,勉强笑了笑,喝了口水,咽下口中的食品,道:“弧厄毋须自责,你没有错,现在三纲已绝,是天要亡我大周啊。”本来这白衣男人名叫纪弧厄,乃是镐京王城的御庭侍郎。

“层云暮雨,峦峰崎岖,孤虹落尽枭山处,望我江川多数虚。暴风起,夜难辨朝夕,谁怜吾辈炙诚泪,撤除铁甲换血衣。”

忌弧厄的父亲纪公蔚原为御史部下的一名百夫长,当年周宣王亲帅雄师挞伐西戎,宣王兵败,被西戎追兵团团围攻,忌公蔚奋勇护驾,身中三箭终究保得宣王杀出重围。回到镐京,周宣王感激公蔚救驾之功,亲身来看望其伤势,正缝公蔚的老婆十月分娩,宣王叹道:“公蔚另有性命之危,愿此子出世,能够却危保吉。”固赐名为弧厄。厥后公蔚公然无恙,待伤愈后入朝,官拜御庭侍郎之职,天然不再话下。

“开口!”不等白衣男人把话说完,青衫男人正色道:“君可不君,臣不成不臣,你我身为臣子,怎适口出这等大逆不道之言。”

两人两马往东而去,一起上只走偏僻的小道,碰到闹市则仓促避开。就这般马不断蹄的行了数个时候,直至午后,二人方才来到一片密林当中,感受腹中饥饿,四下打量了一番,见此处甚为僻静,了无人迹。二人这才栓了马,从马背上取了些干粮和水出在,坐在一株大榕树下充饥。

白衣男人猛的站起家来,喝到:“有何不成,满朝忠良,死的死,亡的亡,如贤弟这等,终究也落得个流亡天涯的了局,即便我不说,天下人也会说,只可惜前日没能一刀砍了那妖人,以慰我父兄在天之灵。”这男人常日虽对这青衫男人甚为恭敬,可这番话却说得咬牙切齿,冲动不已。

白衣男人不见答复,也不再作声,只是悄悄摇了点头,尽直的站在一旁谛视着青衫男人的背影,眼神当中透着一丝怜意。很久,才见那青衫男人微微点了点头,白衣男人这才上前将马缰递于青衫男人手中,自行去牵另一匹黄枣马。

“……谁怜吾辈炙诚泪,撤除铁甲换血衣……撤除铁甲……换血衣……”

现在之势却如纪弧厄所言,满朝文武,有点知己的,不是遭毒害就是已心灰意懒,去官归田,现在的周王朝只剩下一群恭维阿谀之辈。纪公蔚和其宗子纪阅欲杀尹球等一班佞臣以正朝纲,可惜动静败漏,反受其害。弧厄子承父业,任御庭侍郎一职,一心只想着为父兄报仇,无法祭公易等一杆佞臣名列三公,位高权重,再加上幽王对其信赖有加,却一向苦无良机。

话语中透着一股沧桑,固然语气轻如丝绒,但此处为众山之巅,四川空野,倒也算得上字字清洪,让人听了不经升起一股寒意。

秦岭之巅,一株大苍松下正立着一名青衫男人,背动手站在崖边,双目空无一物,痴痴了望着远方,口中喃喃的念着这首《望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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