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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小说 >玄幻奇幻 >雪中悍刀行 > 第一百六十二章 炉火纯青

第一百六十二章 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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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揭伤疤的曹嵬一手握刀,“我真砍你啊?”

杨光斗被惊吓得不轻,咽了口唾沫,不忍心再看那副尊容,赶紧撇过甚拎起一本册本。

车厢内,徐凤年正在跟杨光斗聊到崛起于陵州的鱼龙帮,这个帮派现在财气亨通得一塌胡涂,家业滚雪球普通,已经过一个陵州三流权势一跃成为数一数二的顶尖帮派,至于鱼龙帮如何赢利,外人只晓得是做边关倒卖的杀头买卖。徐凤年跟白叟说了让鱼龙帮跟几股大胡匪做马匹私贩,天然不会是那划一于大半战马导致有价无市的熟马,而是从草原上大肆捕获野马,非论好坏幼壮,鱼龙帮都出高价采办,当下边疆很多胡匪都展开了浩浩大荡的“倒马”谋生,不过不是直接跟鱼龙帮讨论,而是卖给跟鱼龙帮有香火情的胡匪,代价天然大打扣头。白叟听到这里,笑言道:“用这类笨体例增加北凉的熟马,会不会于事无补啊?”

曹嵬饿虎扑羊,死皮赖脸握住徐凤年只剩四根手指的手,嬉皮笑容道:“姓徐的,徐凤年,徐大爷,徐祖宗!我们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一万能够给两万,独独不成以只给九千啊,做买卖如何能够缺斤少两,讲究的就是一个童叟无欺!你我豪杰惜豪杰,要豪气!”

徐凤年指了指车帘,曹嵬毫不拖泥带水,滚出车厢,然后掀起帘子探出那颗脑袋,“别忘了,是一万不是九千啊!少一兵一马我跟你急。”

连呵三声。

曹嵬此次学聪明了,以炸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跳上马车,果不其然,一只纤细手臂直接穿透车壁,如果曹嵬不逃,那就得被剐心了。RT

徐偃兵无动于衷。

杨光斗感慨道:“王爷有这份心,是北凉幸事啊。”

虞轻柔弯起眉眼,娇媚问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万一那人瞧上了我这残花败柳,你这回送不送?”

呵呵呵。

徐偃兵如许冰脸冷心的人物也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没让曹嵬把狗爪子挪开,平平道:“北凉王别的也没多说,就是到时候让我跟你去西域。”

曹嵬正要说话,徐凤年伸出两只手,曲折一指,“一万精骑,只剩下九千了。”

徐凤年皮笑肉不笑道:“要我收回那一千骑,也行,一边风凉去,别碍眼。”

白叟很见机地分开车厢,跟曹嵬一左一右坐在徐偃兵身边,曹矮子幸灾乐祸道:“杨叔,也给赶出来了啊?”

这个曾经一记手刀贯穿王明寅胸口、曾经双脚踢着柳蒿师头颅玩耍的少女,抽了抽小鼻子,悄悄点头。

虞轻柔笑了笑,“夫君不乐意?”

成果曹矮子忘了那脾气卑劣杀手女人的存在,被一柄横空出世的铜镜拍飞出去,曹嵬连屁也不敢放一个,坐在马夫徐偃兵身边呲牙咧嘴,百无聊赖,就老调重弹,笑嘻嘻跟这位人间顶尖妙手问道:“徐妙手,你感觉我是不是比里头阿谁姓徐的更加玉树临风?”

马车在肥寿南城随便逛荡了一圈,牛肉铺子不难找,勉强算是能够下咽,曹嵬先前还不晓得这少女如何瞅着邋里肮脏,厥后瞥见她吃完酱牛肉,油腻双手就随便往身上一擦,看得曹嵬直翻白眼。姓徐的没让曹嵬看走眼,毫不粉饰他的重色轻友,竟然亲身跑去绸缎庄给那女人买了几身光鲜衣裳,这还不止,瞧见那小女人直愣愣盯着一大堆色采残暴的胭脂盒子,就又取出很多银子,这让曹嵬有些扛不住,心想你好歹是一个言行干系到北凉兴衰存亡的家伙,就这么有闲情逸致陪个小女人吃喝玩乐?

曹嵬不肯罢休,诘问道:“你不承认这一点没干系,那我比姓徐的高大威猛,你总该点点头吧?”

曹嵬怒道:“休想!”

徐偃兵还是置若罔闻。

曹嵬爬到徐偃兵身边,很不客气地勾肩搭背,一本端庄说道:“我晓得你是顶短长的妙手,不然也不能追着洪敬岩和种凉一起打到姑塞州边疆,不过我曹嵬也不差啊,我跟里头一样姓徐的是不对于,不过跟你一见面就感觉相见恨晚,我有些事情就得先跟你讲清楚……”

曹嵬咬了咬嘴唇,沉默无语。

徐凤年青声问道:“那只喜好吃竹子的大猫呢?”

蔡浚臣躬着身子,笑容光辉道:“卑职真不是跟王爷溜须拍马,确切舒畅多了,在青苍穿那玩意儿,就是过把瘾,能过一天是一天,就怕第二天本身的脑袋就不晓得给人搁哪儿了,睡不结壮。现在大大分歧,正儿八经的云雀官补子,卑职祖辈往上推十几二十代,当官的有,可那也是芝麻绿豆大小的官,卑职这回算是光宗耀祖了,回甲等卑职把黄楠郡事件给王爷弄熨帖了,就想着要重新订正族谱,到时候大胆恳请王爷不吝笔墨,帮卑职写点桌面文章,几十个字就行。”

蔡浚臣出奇地没有脸面嘴皮上的戴德戴德,只是重重嗯了一声。徐凤年也没有在府邸上悠长逗留,吃了顿饭就分开。蔡浚臣送到门口,看着年青北凉王登上马车,看马头指向,该是去王熙桦的宅子。周浚臣没有直接入府,而是一屁股坐在门口台阶上,虞轻柔有些讶异,坐下后扯了扯饱满臀瓣下的裙子,小声扣问道:“如何了?不像你啊。”

马车由肥寿北门出城,马不断蹄,赶往下一个歇脚地黄楠郡,于昏黄暮色中达到这座北凉粮仓地点,新任郡守蔡浚臣拖家带口刚搬入宋岩曾经居住过的府邸没多久,蓦地间从流民之地转入繁花似锦的黄楠郡城,估计这家伙还没完整缓过神,一听门房说北凉王台端光临,脚下生风,恨不到手脚并用的狗腿架式,徐凤年天然不消在门外等待,才走入府邸没多久,就看到蔡浚臣跟虞轻柔一同跑来,蔡浚臣剑术平平,好歹另有些三脚猫工夫打根柢,不幸了这位昔日青苍城的王后娘娘,停脚的时候上气不接下气,霞飞双颊,徐凤年摆摆手让她跟蔡浚臣都免了叩拜礼节,一同走入府院深处,打量了一眼蔡浚臣身上那极新的四品文官补子,打趣道:“蔡郡守,听城里百姓说你蔡大人睡觉都要不肯脱下官服,我就迷惑了,能比你之前穿的龙袍还舒畅?”

曹嵬要死不死在这个时候掀起帘子,看到那张始终生硬的“娇媚”容颜,把曹嵬给吓得魂飞魄散,做了个自戳双目标手势,小声嘀咕道:“他娘的,一个比一个狠!”

马车上,曹嵬缩在离那忙着涂抹胭脂水粉的少女最远的一个角落,对徐凤年耻笑道:“呦,姓徐的,之前看不出来,拉拢得一手好民气啊?”

蔡浚臣伸脱手指,帮她撩起一缕额角青丝,红着眼睛说道:“媳妇,这些年,对不住了。”

徐凤年指了指蔡浚臣,笑着经验道:“蔡大人,虞王后比你会做人多了。仅仅让她主内,大材小用。我再唠叨一句,你只能先放下一半心,我跟水经王氏王熙桦和灵素王氏王贞律两位家主知会一声,他们都是风雅名流,有他们开个好头,不愁卖不出高价。另一半心你还得悬着,黄楠四王氏这些风骚大族,就算有我牵线,骨子里瞧不起你还是很普通,瞧得起才叫怪事。你在青苍的那套情面历练,搁在这儿不灵光,蔡大人要有重头再学过的憬悟。最后就是别感觉我这趟进府,是要逼着你砸锅卖铁做亏蚀买卖,捞钱这个行当,胜在细水流长,只要他日坐稳了黄楠郡守的位置,二十万两白银?黄楠郡一其中县的县令都一定瞧得上眼。实在我心知肚明,这些千辛万苦从青苍搬来的产业,你蔡浚臣是想送给经略使大人,至于送多少,你们本身看着办,别顾忌甚么,我跟李家没外界设想的那样不堪,你送李功德银子,他敢收,还不敢收了不办事,有他这个‘老黄楠’帮衬一二,你在黄楠郡做事会利落很多。”

曹嵬赞叹道:“姓徐的这都跟你说过了?他娘的,这个王八蛋必定还说了很多毁我名声的言语了,徐妙手,你可别信那厮啊,姓徐的别的本领都不大,骗娘们骗爷们真是不平气不可,绝对称得上是炉火纯青!”

虞轻柔笑了,调皮皱了皱鼻子,不像风情熟透的妇人,倒像是个天真天真的女孩,气乎乎说道:“你是晓得他不会,才用心说好话给我听的吧?”

虞轻柔蓦地转过身,走下台阶,双手拧在身后,脚步轻巧灵动。

徐凤年火上浇油:“到了龙晴郡,你这把刀我得送人,现在从速多摸几下。”

徐凤年浅笑道:“你不给我不会抢啊?”

徐凤年的定力早就给当年在脸上贴上半斤重胭脂的李子女人给磨砺出来,笑容还是,哈腰伸手把少女用心翘起的兰花指硬生生扳归去,然后用手指悄悄刮去些过于厚重的胭脂。

蔡浚臣缓缓起家,安静道:“活了半辈子,第一次理直气壮站着做人,又不是真要夫君去疆场送命,有甚么不肯意的?”

听到王后这个促狭称呼,已是郡守之妻的虞轻柔嫣然一笑,也许是一方水土真的能哺育一方人,她以往的狐媚风韵,媚还在,狐字则要点窜成明字,整小我的感受本来就像一栋无窗屋子,开窗后,自但是然敞亮了些。本来两根手指在捻官补子的蔡浚臣闻言大喜,狠狠搓手,又听到登门送喜的北凉王说道:“好人做到底,我无妨跟你透个底,不说墨客入仕,士子结社跟创办书院这两件事,黄楠郡在全部北凉道都是名列前茅的风水宝地,你到时候好好盯着,我许你全权措置,记得别让喜事情祸事。你从青苍城偷带到黄楠郡的那些古玩书画珍玩,总计四十六件,我就当一件都没瞥见,你恰好顺水推舟拿来跟赴凉士子做情面,今后等他们有了官身,不管是在哪个州站稳脚根,你再想皋牢,明天一两银子的小事,当时候就得破钞一两金子了。”

蔡浚臣直视她,眼神刚毅,沉声道:“之前那是为了活命。假定在北凉到头来还是有这一天,夫君倒是打死不送了。做人总不能越做越归去。”

白叟心想真是难堪这小女人了,这必定比刺杀天象妙手难多了吧?

徐凤年点头笑道:“在地理上,流民之地属于谁,北凉北莽的得失得按双份算,这些无主的野马差未几是一个事理,数量翻一番,就不容轻视了。再说徐骁很早就跟我说过,持家嘛,不过就是新三年旧三年,缝补缀补又三年,补缀二字最磨练一家之主的功底。现在北凉千头万绪都要我去打理衡量,我就一个主旨,只要能把银子变成北凉战力,哪怕是一颗铜板的买卖,在不迟误大事闲事的前提下,我都会屁颠屁颠去做。”

蔡浚臣嚅嚅喏喏不敢言语,倒是虞轻柔不见以往的胆小,笑道:“王爷固然放心,奴婢大略算了下,这些物件贱卖的话,值个二十万两白银,郡守府一文钱很多,必定全都花在管理黄楠郡民生之上。可惜就是夫君在这儿人生地不熟,卖不出公道代价,不然……”

徐凤年帮她别好那两枝本来歪东倒西的钗子,揉了揉她的脑袋,“那我让人从西蜀竹林再给你找一只。”

徐偃兵低声笑道:“你是不是想说,我曹嵬读书少见地少,你别骗我钱,骗我钱我脾气好,不打你。我边幅漂亮高大威猛,你也别骗我,这件事情你敢骗我,我必定打死你?”

徐凤年斜眼道:“我拉拢你师兄弟一起揍你的时候,你就应当晓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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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浚臣揉了揉脸颊,叹了口气,轻声道:“夫君这辈子算是在流民之地那儿的血水里趟过来的,当了天子穿了龙袍,实在真要说厮混实打实的宦海,只是个门外汉,但没吃过狗肉总见过狗刨,最不济也听过狗吠不是?你说在那里当官,不是下边的人拼了命去揣摩上意?恐怕提了猪头却走错庙,拜错菩萨?夫君这个陵州郡守倒好,倒置了,轮到堂堂北凉王用心良苦来教我如何当官,还给我铺路?真是我周浚臣有多大经国济世的本事?我周浚臣就头一个不信。他北凉王的心机,比如拿我令媛买骨,用我一个外人去梳理洁净黄楠郡,这些我都懂,不过真要说换小我坐夫君此时屁股下的椅子,也不难,北凉再缺人,还不至于如此寒酸。北凉王他没逼着我们为他砸锅卖铁,这清楚是要逼着我周浚臣心甘甘心为北凉效死啊。”

曹嵬干笑道:“车厢就这么大。”

徐凤年点头道:“这是小事,只要你镇得住黄楠郡望的四支王氏,别把黄楠郡祸害得乌烟瘴气,族谱的事情,我必定着力,至于虞王后的诰命,我也一并赐下。”

徐凤年俄然看到那呵呵女人涂过了脂粉,“锦上添花”地往本身头上斜插了两枝钗子,放下铜镜后,正襟端坐,对他做出一个大抵是她感觉女子风情万种的笑容。

呵呵女人低下眼皮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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