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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夜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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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从袖中滑至食指与中指之间,她屈指一弹,抛出一线微光星子,精确无误地刺入男人的颈侧。

“拿出来。”

“这叫内力,能以柔克刚,是寄父教的。灵儿快快长大,大哥把这一身技艺全数教给你!”

浅灵没有踌躇,举着火烛拾级而下。

浅灵被迫后仰,脚尖点地被今后拖,一截硬物骨碌碌滚到她的脚边,倒是那灭掉的蜡烛。

“你是甚么人?来这有何目标?”

内里乌云蔽月,泻下的光又冷又黯,只模恍惚糊勾出条楼阁表面,但浅灵对如许的天井布局很熟谙,很快跑到了内院。

咚!

身后那人躲了一躲,扣住她脖颈的大手松开了,浅灵趁机摆脱,快速奔向门外。

足迹延绵到她身后的黑暗中,那边模糊绰绰,似有一小我影森森然立着,如鬼如魅。

话音未落,他已扯下浅灵兜帽,带着她走向门口,仿佛想借月色看清楚她的长相。

这一刻,她蓦地记起幼时,阿爹的义子、她的大哥元钧是习武之人,他喜好逗弄她,一次单手拿起一段柴火相问:

“八月二十一。尸首腐朽,骨乌,盖毒矣。”

他把她翻转过来,按在墙上。

浅灵站直,揉了揉肩膀。

暗中如巨兽吞噬了她,浅灵举着烛火照明,瞥见暗室的墙上有几盏壁灯,遂引火烛一一扑灭,逐面墙亮了起来。

她垂动手,身材疲软下来,低声逞强:“我已经甚么都说了。”

浅灵微微拧眉,重新察看地砖排布,又细细揣摩一回,再次找寻,竟真的叫她在几块砖之间找到了一条暗缝。

东走五步,北走十步……

她拿出一个火折子并一截蜡烛,点亮后谨慎地照着地上。本来贴墙安排的架子已经焚毁,七零八碎塌在地上,余下一层厚厚的灰尘与灰烬。

“灵儿猜猜,这里有几片柴火?”

药房还是伸手不见五指,只要门口那方寸之地,淡淡笼上一片惨白的月光。

“店主说,如果有人潜入被迷倒,就摘下他身上可印证身份的信物,交给他。”

“没甚么,”浅灵手心发凉,脊背微微绷直,“只是一些医书,我传闻华氏医派驰名,想着他们的遗作,或许能换些钱。”

她拂开地上的灰尘,伸手寻摸着砖缝,试了几次,竟涓滴不动。

“你一向压着声音与我说话,是怕被我找出来?你是住在四周的人?”

浅灵扭了两下,离门另有几步之遥,俄然扬手,一团粉末从袖中倾洒出,细如灰尘,无孔不入。

她停顿少时,只好把医案掏了出来。

纸上所录皆是研讨病症的草稿,浅灵从纸堆中抽出一本医案,从最前面翻起,终究找到祯和二十四年八月的数个病例。

何止是他要查她,她也要弄清楚此人跟华氏灭门案有甚么干系。

橘黄的亮光中,藐小的灰尘闪着细光飞舞,昏黄之间,浅灵看到三面墙堆满了纸书翰札,各式抄目密密麻麻垂下来,清楚地记取每一卷的纲目撮要。

前面近两个月的记录非常简朴,或记合用药增减的只言片语,或一个字都没有落下。

浅灵合上地砖,正要吹灭蜡烛,忽见昏昏火光映照之下,积土上模糊有一串并不属于她的足迹。

沿缝抬起,糙硬的砖石相互摩擦,收回沉闷的轰响,高低分离,底下果然呈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

“徐泰,滁州人,三十八岁,八月初三滁州官衙移交至此。筋脉断近半,两股有啮痕,无毒象。置于西厢,每三时候探听一回。泰之父母尸首存于义庄,一叟一妪,筋脉尽断,不似以往所见之恐水症状。”

黑灯瞎火的,男人接畴昔也看不见,只是收了起来,然后低下头,在她颈后道:

压在肩头的力道如闭闸之洪瞬间断流,面前人仿佛睁大了眼,随即苗条的身形仿佛被雪压折了的青竹,咚地倒在了地上。

浅灵自生下来就闻着草药味,于医药一道也算天赋异禀,可她竟然一时看不明白这方剂的药理和针对病症。

浅灵将书架浏览了一回,见上面皆是医道相干的书目。心动了几次,还是丢开手去,转而翻阅起桌上的纸堆。

“你安知医堂地下有暗室?也是店主奉告你的?”

浅灵突然举起蜡烛狠狠掷去,火光燃烧的同时,她向门口飞奔而去。

浅灵的脊背摩擦着粗粝的墙面,现在她与凶徒面劈面,玉轮却不巧地躲进了云层,她看不清对方面庞,只晓得身量颇高,周身缭绕着一缕极淡的松木合香,幽幽淡香令这剑拔弩张的黑夜也平增两分宁静。

她大喘气地说完,男人又问:“还让你做甚么?”

浅灵低低嗯了一声。

浅灵抿嘴,心机千转之间,开口道:“我……我在暗盘接的差事,店主让我今晚过来,放一颗迷香,事成便能得十两银子。”

灯油已尽,壁灯灭了两盏,余者仅存一燃烧星子将灭未灭。浅灵将草方叠好,和医案一起卷了放入怀中,方吹灭了壁灯,端着蜡烛退出了暗室。

厥后他再让她猜,不管她猜多少片,柴火永久会比她说的数量多出一片来。

耳边一阵疾风吼怒而过,紧接着左肩被抓住了,力道之大,压得她几近把青砖地都踩陷下去。

这是个习武之人。

“怀中所藏何物?”

“未曾。”

浅灵杵着没动,男人淡淡地问:“要我搜身?”

浅灵非常清楚地确认这一点。

“你可亲目睹到了店主?”

“八月二十。泰存息微小,死脉之相。”

书架以外,三张风雅桌连成一个长桌,并几把挂满蛛丝的木椅,长桌上除了少量已经变了样的药材,便是乱乱的一堆草纸。

“你信不信,即便你逃过了彻夜,我亦能掘地三尺将你找出来?”

浅灵挣了几下,竟纹丝不动。

“说话。”

扣在颈间的大手虽并未用非常力道,但曲折的指节深蓄着一股劲儿,仿佛只要稍稍一扭,她的喉管便能如那木头一样碎成几片。

借着月色,浅灵顺利来到后院东首的药房。药房走水后还没补葺,陈年木料披收回的梅雨潮味里异化着缕缕焦臭。

一个男声在头顶响起,似穿风竹林娑娑而响,深远降落,但略显纤薄,听得出是个非常年青的男人。

那人催促了一句,腔调冷冷酷淡,却不减伤害气味。

浅灵不管如何看,那都是一截完整未劈开的木头。元钧一笑,把木头递过来,她刚抱入怀,便裂成整整齐齐、厚薄相称的几片。

浅灵揣摩着医案上的字句,一边快速地把纸堆分类,果然叫她找出了一沓用药奇诡且互有进退的草方,仿佛是针对某一种病症几次草拟的处方。

后背袭来一阵冷风,旋即一只手从她肩头掠过,狠狠地反扣住了她的咽喉。

她的身材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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