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撒野
寿安在额上胡乱指了指，最后道：“忘了。伯娘说，我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那一种。”
隔了半个园子，只看到那厢稀有人穿行，且都步子仓促，几步是半跑着往她们这儿来了。
她能一起往里头冲，是最后趁着婆子丫环们都没有防备，先发制人罢了，一旦叫人赶上，双拳难敌四手，她底子没有机遇脱身。
寿安的眼睛尽是雾气，噙着泪花，道：“姐姐快放手，都伤着了，从速看看伤口。”
顾云锦被她撒娇普通的模样逗乐了，伸手揉她额头：“那会儿撞哪了？”
顾云锦大笑。
顾云锦一向盯着段保珍的手臂。
寿安的话里，一面光荣着没有弄坏东西，一面烦恼脑袋撞了一下，几近是靠在顾云锦身上。
这般一担搁，丫环婆子眼看着就要赶上来了，段保珍急不成耐：“你不让，我拿鞭子抽你！”
这一番挣扎，又磨痛了顾云锦的手，她拧眉忍着，等段保珍完整落空了对马鞭的节制，她才松开。
一个婆子心一横，表示另两人架住段保珍，壮着胆量去掰她的手。
还是那日下午蒋慕渊来府上拜访，讲到永王爷和圣上从客岁就在给孙恪找媳妇时，顺口提了一句“段保珊”，看起来段保珍与她应是姐妹。
顾云锦摇了点头：“你没有碰到掌心，我是胳膊痛。”
段保珍冷哼一声：“与你不相干，你让开！”
段保珍挣扎不过，拳头被掰开，马鞭也就脱手了。
寿放心急，握着顾云锦的指尖凑过来看伤口，只听她痛叫了声，忙道：“我弄痛你伤口了？”
寿安赶快放手，谨慎翼翼地把顾云锦的衣袖往上头挽起。
急火攻心，段保珍也管不了能不能、该不该，扬起手，鞭子重重朝寿安挥了畴昔。
寿安没有想到段保珍当真会脱手，一时愣怔。
就算丫环婆子们不敢对段保珍脱手脚，拦起来也没有使大力量，但看到如此场面，那里还敢再多有顾忌？
伴着脚步声的，另有好几个嬷嬷丫环在异口同声呼着“使不得”、“使不得”。
等被花影遮住的身影完完整整暴露来，顾云锦这才看清楚，在前头大步跑着的是个与她差未几年纪的女人。
虽日头灼人，但花香四溢，又与老友结伴，倒也不感觉闷热。
此时，安阳长公主也得了动静，急仓促赶过来，视野恰好落在顾云锦的手掌、手臂上，当即心一紧。
也就是在这对峙的当口，丫环婆子们赶到，把段保珍团团围住。
寿安回过了神，当即眼睛红了，女人家的手劲是不比爷们，但女人家的皮肉更是细嫩，若不是顾云锦救她，那一鞭子抽在她脸上身上，铁定是皮开肉绽的。
两端渗血了。
鞭身拽紧了，但鞭尾还是砸到了顾云锦的手臂，啪的一声较着。
那女人穿了一身骑装，手中还握着马鞭，一双马靴踩得蹬蹬响。
寿安看清来人模样，小声惊呼道：“段保珍？她来这儿做甚么？”
永王妃的园子，常日都空着，只偶尔宴客。
“你急吼吼地赶甚么呢？”寿安郡主问道。
顾云锦亦是一怔。
段保珍俄然就来了清平园，还是如此模样，实在叫人弄不清楚她到底要做甚么。
“大伯娘还在里头呢，谁也别走，一会儿慈心宫说理去，不对，你便是说出个子丑寅卯，你也不占理！”寿安气得要命，还想再踹段保珍，余光瞥见了顾云锦握着鞭子的手。
鞭身虽不算划手，但最后抓的那一下，已然是弄破了手心，她在用力儿拽着，血珠子就一点点往外渗了。
她起先只晓得小王爷宿世娶的是公侯之女，但姓甚名谁，压根就没搁在心上，自也是不晓得的。
两人谈笑着往回走。
顾云锦怕段保珍再发力，底子不敢松劲儿，死死拽着。
可即便是宴客，也没有一群人追着一个跑的事理。
行至半途，俄然闻声远处传来一阵混乱纷杂的脚步声，两人不由停下法度，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寿安垫着脚尖想看得远些：“出了甚么状况了？清平园可从没有这般乱糟糟的时候。”
前回见地过一言分歧就发难的柳媛，顾云锦对气得胡乱冲撞的段保珍也极其防备，那厢手臂一用力，这厢就看出端倪来，敏捷上前把寿安挡在身后，白手抓着鞭子，用力拽在手里。
饶是顾云锦这一年来对峙练功，马步蹲得踏实，这么一下子的冲劲儿，还是让她一个踉跄。
这下轮到段保珍惊诧了，哪有人白手抓鞭子的？力道一反过来，她也几乎站不稳。
安阳长公主心疼不已，待看向段保珍时，目光里只剩下阴冷：“来这里撒泼，你成国公府腻味了？”
寿安奇道：“你疯了不成？你跑来清平园撒泼，还要拿鞭子抽人？”
见段保珍如此态度，寿安自是半步不让，拦在跟前与段保珍大眼瞪小眼。
她本日穿戴裙装，腿儿抬不高，也使不上劲儿，憋得小脸通红。
她们两人站在段保珍的必经之路上，也不消决计禁止，就挡了段保珍的道了。
“疯子！”寿安咬牙切齿地，抬脚用力踹向段保珍。
段保珍是国公府的女人不假，但寿安郡主与顾云锦的身份也不是茹素的，何况，安阳长公主还在院子里呢。
寿安委曲得眼泪都掉下来了：“我反应慢了没有躲开，顾姐姐是为了救我……”
她脸上尽是怒容，气势汹汹的，一个劲儿往前跑，因她穿戴裤子，迈开腿一跑，清平园做事的丫环嬷嬷们提着裙角底子追不上。
背面的人更加近了，段保珍急得眼睛都红了。
白嫩细胳膊上，一条鞭印子鲜红，已然是破皮了。
脚下一错，段保珍屏住气，想用力把鞭子抽返来，拿晓得顾云锦的手劲儿不比她小，两小我对峙住了。
“让开！”段保珍瞪着眼睛道。
掌心火辣辣的，顾云锦倒吸了一口寒气。
背面跟着跑的丫环也瞧见了寿安郡主与顾云锦，忙大声道：“郡主、郡主，您拦一拦她，拦一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