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使为饵大郎无情
“你这小子,俺是令你去见见他,不是让你去会会他!”
他告别而出,先去领了金帛,自家分毫不要,尽赐给了陈道恭等将士;随后找来军中的金创良医,令给梁虎生细心医治;接着便去秦琼部的驻地,寻秦琼及见程咬金去也,亦不必多说。
“多谢明公!徐世绩这鸟贼,今番还想诱俺,待来日进兵,俺将他擒来,请明公发落。”
却说李善道拍案起家。
张须陀想起一事,又说道:“士信,你赏完将士,无妨去叔宝营中坐坐。”
徐世绩迷惑难明的时候,罗士信已经回到了齐郡。
两下厮杀多时。单雄信上马聚众,做欲反击之状。——却诱敌到了此时,罗士信的反应出乎了徐世绩、单雄信的预感,他没有增兵上阵,反是将迎战李善道等的那旅步兵召撤了归去。
对峙多数日,未再有大的战役。快傍晚时,两下撤兵。
这仗打的?也就第一天的仗像回事,第二天、第三天的仗就都已是让徐世绩看不懂,好嘛,这到了第四天,罗士信更是直接退兵了?他退兵,是因为他已获知翟摩侯领援兵将至么?起码单雄信、翟元顺都是这么判定的,可徐世绩却总感觉古怪。
张须陀问道:“此战何如?”
应诺之余,很多人斜眼飞瞧李善道,见他若无其事、欣然领命的模样,倒是都啧啧称异,不由暗自里道声“佩服”,给他挑个大拇指。
诸头领听完,俱皆应诺。
便在堂上,徐世绩将定下的这个明日的战法,与诸头领讲说一遍。
“叔宝兄营中?”
张须陀令他起家,接下来,问了他此战的战损,听得陈道恭、梁虎生都受了伤,特别梁虎生受了重伤,甚是吃惊,这梁虎生亦是虎将,却怎在一场摸干脆质的战役中,竟然受了重伤?
是夜,徐世绩、单雄信、翟元顺等又做计议,对罗士信明天为何没被骗,几人都有点没搞明白,决定次日持续再用诱敌此计。而次日,此计又未得成。这每入夜,得了寨中军报,翟摩侯带领援兵喽啰千余已经下山,最多明天早晨前,就能达到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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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夜叉等诸头领,接踵来到。
“一如明公所料,瓦岗贼果是遣了徐世绩、单雄信等其寨中驰名的贼首率众来与俺战。三日鏖战下来,士信觑得清楚明白,单雄信虽确有武勇,一卤莽莽夫罢了,不值一提;徐世绩此贼,倒是很有策画。头日士信令陈道恭等搦战,本已将打动其阵,唯因徐世绩镇抚得力,贼兵的阵脚才未有动。到得次日,这徐世绩还欲用计诱俺,初时,俺尚未瞧出,回营中后,才回过味来。明公,瓦岗贼众甲械不精,战阵细致,军纪不肃,除少数死士略能战外,余皆乌合之众。士信鄙意,来日进讨之际,只需防得徐世绩,其他诸贼,悉不敷论,我军定能克胜。”
宿世看过的一个有关徐世绩的故事,在李善道脑中一闪而过。
张须陀说道:“说来与俺听听,真假如何?”
罗士信应道:“士信虽幼年,亦闻‘士为知己者死’,只要能常跟从在明公摆布,听明公教诲,为明公效死阵前,功不功的,士信并不在乎!”问道,“敢问明公,可有已定何时进剿瓦岗?”
罗军的阵脚松散,李善道旅等没有可趁之机,遂亦撤回本阵。
张须陀说道:“王薄、卢明月诸贼,现皆已被我军击溃,王薄部残贼於今散入在河北聊城诸地,卢明月部残贼则一起南窜,已遁入淮阳、汝南等地山中,又吕明星、帅仁泰、霍小汉诸部贼,也都已尽被我军或毁灭、或击走,现下我齐郡,大抵已得安稳,那么俺既蒙圣上恩情,受委以‘领河南道十二郡黜陟讨捕大使’之此重担,下一步,理即当麾兵南下,进讨河南道於下诸郡之贼也。俺这两日,便上书朝廷,请讨瓦岗群贼。俟圣上旨意下来,咱便进军!”
罗士信大喜,伏拜说道:“候进兵之日,士信敢请为前锋!”
诸人能看到的,只是他循抚两队一火的部曲,鼓励他们再接再厉,明日再建功绩。
一夜没有睡好,次日率引本旅,侍从徐世绩、单雄信出寨,再到昨日的疆场处布阵。
从他出战的兵马偿还营中,他自驰马进城,往通守府进见张须陀。
两三千喽啰还寨,动静很大。
问知是被一个自称叫高丑奴的七尺大汉打伤的,张须陀嘿然,说道:“贼中亦有懦夫。”令道,“你领些金帛,分给此战中有功的将士,令军中医士细细地为梁虎生医治,明日俺亲去看他。”
两下阵型列好。果是赶在罗士信部搦战之前,李善道率其旅,与别的选下的一部精兵一起,先出了本阵,向罗士信部应战。罗士信派了一旅步兵迎战。
罗士信入进府中,进到后宅,在他书房谒见他时,他头着软幞、身着宽衫,半躺竹椅之上,正在两三个小婢焚香、摇扇、捧汤水的服侍下,握卷读书。
却本来,罗士信此次率部往打韦城的瓦岗分寨,本不是为攻破此寨而去,其实在的目标,只是为借此来试一试瓦岗军在军阵上的本事,故是在与徐世绩等对战三日,试出了真假后,罗士信就领兵返来齐郡了。——只苦了徐世绩不知他的这个目标,是以竟是猜忌不止。
“谨遵明公钧令,士信率部到了韦城瓦岗乡后,与瓦岗贼兵连战三日,固然没有大的斩获,但瓦岗贼兵、贼将的真假,都试出来了。”
他大步到堂下,叉手为礼,慨然说道:“善道明日定搏命进战,务尽尽力使大郎此计成!”
张须陀笑道:“前次叔宝从东平郡返来的路上,经济北郡东阿县,在此县中,了解了一条豪杰,名叫程咬金。前两日,这程咬金领了徒众数百,前来当兵。俺已授他校尉之任,营尚未起,暂与叔宝共处一营。此人甚有武勇,俺料之,你见到必喜。”
当晚回到本旅驻地,李善道将徐世绩的号令,与王须达等也说了一说。王须达等各是骇怪,不让他们好好休整,明天就又让他们上阵?可这是徐世绩的亲口号令,他们也只好顺从。
便是徐世绩将征高句丽,而召其半子参军,他半子却逃掉不从,与人言道“公欲以我立法耳”,说徐世绩召他,是筹办用他的人头整肃军法的这个故事。
罗士信说道:“程咬金么?前次叔宝兄返来后,俺也曾有听他提及此人,说此人善用马槊,他两人略有比试,程咬金不落下风。想来该当是一条豪杰。既如此,俺等下便去会会他。”
见罗士信出去,张须陀放下书卷,叫他不必行拜见的大礼,问道:“士信,何时返来的?”
於是,比及翟摩侯的援兵到后,徐世绩没有立即就还主寨,又在分寨留了数日,直到军报肯定,罗士信确是已率其部回还了齐郡,他这才与单雄信、翟摩侯领众,向大伾山的方向还去。
徐世绩平时对待李善道,固是甚为不错,而下到了“用人”之时,倒是不计私交的一面透暴露来,其能够成为一代名将,果是有着普通人的情面难及之处!
“回禀明公,士信刚返来。”
第四日,将要出寨,急报送来:罗士信领兵撤退,北还而去了。
罗士信嘿嘿一笑,——这个时候,才气看出他真的只是一个还不到十八岁的少年,他说道:“明公尽请宽解,这程咬金既是叔宝兄招揽入军中的,俺必定不会欺负他。”
只说大伾山,瓦岗寨。
张须陀五十出头年纪,其家历代簪缨,原非将门,然到了他这里,倒是以军功显赫,不过虽近年来,他南讨北战,亲手击溃、毁灭的大小义兵,不下十余支之多,固然军功赫赫,他本人亦勇武骁悍,娴於马战,但在暗里晏居之时,诗书传家的本质未丢。
张须陀抚须点头,说道:“甲械、战阵、军纪诸项,叔宝前次从东平郡返来后,也是这般与俺说的。只叔宝前次在东平郡所遇,仅是瓦岗的一支小股贼,瓦岗在战阵上的详细真假,尚不能看出。固值此俺成心大肆进讨瓦岗之际,兵法云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也只好再劳你走上一遭,为俺一探其真假。士信,你此往摸索有功,俺且先给你记下。待来日剿除了瓦岗,一并报上朝廷,给你请功。”
罗士信部已到。
早有一人得了动静,在单雄信等还没进到寨中之时,就仓猝忙地先来拜见翟让。
罗士信应诺,见张须陀没有别的叮咛了,便待辞出。
李善道是如何想的?没人晓得。
在还大伾山主寨的路上,徐世绩犹尚迷惑,罗士信率步骑千余,气势汹汹地杀入东郡,如何看,都像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却如何虎头蛇尾,雷声大、雨点小,没如何打他就撤回了?
行军两日,回到山下,各部喽啰分还驻区,单雄信、徐世绩、翟摩侯则自进寨,来求见翟让。
张须陀抚须笑道:“士信,俺晓得你这会必定是没打过瘾,好!等进剿瓦岗的时候,俺就任你前锋,把你这回没打够的瘾,都给你补上,让你好好过过瘾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