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伊吾军
跪坐后的沈光笑着说道,而这时候白孝节身后自有宫人捧出了早就筹办好的乐器,有琵琶胡琴,笛子唢呐等等,但凡是沈光用过的乐器,一股脑地全都拿了出来。
“大王既然开口,某自当从命。”
底下本来还在小声私语的胡商和豪强们,这时候看到主位那边的动静,也全都悄悄无声,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沈光,他们本日过来参与宴会,一则是为了攀附权贵,二则也是为了一睹那位沈郎风采。
见沈光没甚么傲气,张队正不免生出几分好感,要不是职责地点,他还想和沈光扳话会儿,如果宴会过后这位沈郎君公然人如其名,今后也有吹嘘的本钱。
自开元今后,大唐这类郊游设席的民风很浓,参与的官员也多以便服列席,讲究的就是个安闲,是以沈光也落落风雅地上前见礼,“见过大王,不知这几位是?”
这伊吾军在北庭都护府治下,虽是最弱的,但也正因为如此,才合适他打交道,是以沈光毫不能在那些伊吾军的将校军士面前丢了面子,以是他才选了一样有肃杀箫瑟之气的洞箫来吹奏曲子。
“哭泣”声响,沈光吹奏了几声,对于这管洞箫的音色极其对劲,他晓得此时大唐流行吹奏尺八,这尺八便是汉时的羌笛,其声肃杀哀怨,他本身也挺喜好,但他如果吹奏尺八,不免会贻笑方家,毕竟北庭安西这等边地,尺八本就是最常见的乐器,军中也有很多会吹尺八的妙手。
进入营中后,有宫人上前带路,他们都熟谙沈光,晓得这位沈郎君今后便是自家驸马爷,说不定他们此中有些人还会被大王赐给公主随嫁,是以都是满脸堆笑,死力奉迎这位郎君。
“沈郎君公然好样貌!”
看到沈光选了洞箫,除了白孝节外,便只要那位杜县令很有些不测,因为世人多吹奏尺八,而少有吹奏洞箫者,像他们这等边地,军卒百姓更是喜好尺八的肃杀之气。
“沈光见过杜明府。”
白孝节眼睛亮了起来,凡是沈郎选用未曾用过的乐器,必定会是新曲,这让他更加感兴趣,而他身边下首的杜县令一样是盯动手握洞箫,眼神变得锋锐的沈光,不由心中等候。
“来,来,来,沈郎,某与你说,这位是伊吾的杜县令。”
“客人们都来了吗?”
只不过固然心中讶异,但沈光面上仍旧如常,只是持续在白孝节的先容下和别的几人见礼,别的几人中,孔武有力满脸虬髯的三条壮汉是伊吾军的两名都尉和本县县尉,剩下两人则是所谓的游学士子,只不过他们年记要比那位杜县令大很多。
听到那位杜县令的夸奖,沈光已经习觉得常,这世道民风就是如此,大唐选官,“身言书判”,样貌放在首位,长得丑那就万事皆休,像封常清那样能在安西都护府熬出头的,几近称得上是万中无一。
白孝节号召着世人坐下,除了上首留出的坐位外,安排沈光坐在那位杜县令身边,这时候张灯结彩,悬负伤色绸缎的宴饮园地里,剩下的席位上已是坐满了人,此中除了那些逗留于伊吾县的大胡商外,便是伊吾县本地的豪强。
沈光来赴宴,除了是要给白孝节这位龟兹大王撑场面,别的也是为了交好伊吾军,安西北庭乃是一体,二者难分相互,特别是他想做的好几桩事情,北庭都护府便是绕不畴昔的坎。
“沈郎,李都督军务繁忙,过来怕还是有会儿,某久未曾听你吹奏……”
看到沈光二人身后牙兵,卖力扼守营门的队正仍旧开口喝道,今晚这场宴会来的来宾太多,没有请柬者不得入内。
“沈郎但是又有新曲?”
“沈郎来了!”
看着白孝节口中的伊吾县令,沈光略微有些吃惊,因为这位杜县令看上客岁不过三十,放在大唐宦海上仿佛有些过分年青了,并且看样貌也不像是汉人。
北庭都护府治下全军,瀚水兵、天山军、伊吾军,此中伊吾甲士马起码,不过军中过半都是本地归化的突厥人,宫人们口中那位李都督,便是从阿史那改姓的原突厥贵种。
来到营地中心的空位后,看着四周张灯结彩的绸缎,沈光一眼就看到了那位龟兹大王满脸对劲笑容地和四周几位穿戴便服的中年男人打着号召。
见对方提到请柬,沈光不由错愕,因为他那位便宜丈人仿佛没给他筹办请柬,就在他有些难堪的时候,边上自有龟兹王宫里的卫士上前在那队正耳边低语了几句。
白孝节这番前去长安朝觐贤人,带上了宫中的百余乐工,这路上早已将沈光所写的乐谱练得精熟,除却《象王行》这等大抵例的乐曲外,很多只需两三人乃至是合奏的乐曲,这段光阴白孝节于伊吾县逗留时,可没有少显摆。
让部下让开门路后,张队正忍不住多瞧了沈光几眼,这段光阴那位龟兹大王留在伊吾城,但是没少为这位沈郎君吹嘘,说甚么所做的曲子浑然天成,可为大唐天兵用来以壮军威,叫他们这些武夫一个个都心痒难耐,想要听听那首《象王行》是不是真有传得那么了得。
“张队正言重了,是某忽视,竟然没带请柬过来。”
看着火光下确切称得上是丰神俊朗的年青郎君,那队正干笑一声道,“未曾想是沈郎君劈面,倒是张某冲犯了,沈郎君,内里请!”
于诸多乐器里,沈光最后倒是选了管洞箫,大唐之前,笛箫不分,而后才有了横吹为笛,竖吹为箫的讲究。
“来得都差未几了,郎君来得方才好,现在就差那位李都督了。”
那位杜县令便已是将沈光所做的诸多曲子都已经听了个遍,是以他也是对沈光神交久矣,本日一见只觉那等姿容风采,公然不愧这位龟兹大王,“曲有误,沈郎顾。”的考语。
偌大的营地被照得灯火透明,也不晓得要耗损多少蜡烛灯油才行,和裴大结伴而行的沈光到了大开的营门前时,只见那些扼守的兵士全都身穿明光甲,就晓得这些怕是伊吾军来帮手撑场面的。
来到城外营地时,沈光思疑白孝节大抵是把全部龟兹王宫都给搬空了。
“来者止步!可有请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