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临安君臣议裁军
下首摆布各坐朝官两人，均着紫衣，配金鱼袋，乃是宰相秦桧、枢密使张俊、参知政事孙近、太傅张浚。
“好。那么谁去荆湖主持大局？”
“依卿所言，金使携盟约已过泗水，不日便回汴京，两国和议再无任何不测。”
张浚从福州调回朝廷不久，实不知赵构已有这般摆设，当即不再对峙，让步一步道：“既然如此，就依张大人所言，裁撤雄师，遴选精锐，充分江淮驻军。”
杨钦侄子死在湘阴？
岳飞虽死，但那十万雄师有他的光鲜烙印，还是是赵构心头之患，一日不处理，便一日睡不平稳。
“爹你就别装了，又没外人。”高敢走到一旁坐下，“我兄弟来潭州找我玩的，半路死在湘阴，你不把贼人抓到，儿子我在荆湖可就没法混了。”
这但是大事，如何没听湘阴衙门上报？
张浚、孙近听他们显功摆好，倒是不言不语，仅把目光投向赵构。
孙近被点名，目睹局势明朗，忙道：“皇上既有摆设，臣附和当即裁撤。”
荆湖南路，潭州，巡检司。
张浚内心暗骂，急道：“皇上也晓得，老臣因岳飞之事，跟其部将多有冲突，若去鄂州，恐肇事端。”
“爹，我兄弟在湘阴被贼人所杀，你得替我做主，不然丢的但是你的面子。”
“荆湖御前诸军各自成军，各军监军已得诏令，无诏令不得出营。”
潭州步军总管兼领沿湖巡检司高迁的儿子高敢，站在父亲公案前，伸手翻动案上公文、卷宗。
秦桧的目光从张浚脸上扫过，言道：“数年前荆湖兵变，多次围歼，数年不靖，腐败数十州县，恰是张大人坐镇鄂州，都督岳飞安定兵变。”
赵构目睹两人推委，有些不悦，但二人所言也不无事理，不便当众驳斥，便道：“此事稍后再议，众卿先陪我用膳吧。”
“待我跟知州大人商讨过后再说。”
其人如此短视，一张一弛的事理都不懂，当初真是瞎了眼保举汲引他！
秦桧当真是忘恩负义之徒，我刚回临安，就想把我踢开？
高敢翻个白眼，回道：“岳州杨三少，岳家军水军统制杨钦侄子，够做我兄弟吧，他被人杀了。”
“荆湖十几万军队，每日耗花赋税庞大，现在天下初定，急需疗摄生息，臣觉得该当当即裁撤，放还归田。”秦桧道。
“秦相此言差别！”
高迁一把将公文收回，将儿子的手打到一边。
枢密使张俊道：“皇上洪福齐天，大宋今后今后，定能日趋昌隆。”
“另有没有端方？你一介白身闯我的衙门？”
“家里那么多钱，你为我兄弟出点钱又如何了？”高敢急道。
高迁脑筋一转，回道：“他是岳州人，即便被人杀了，也该是岳州管。等岳州发来公文，巡检司才气出动。”
早已等待的宫人将热粥端来，一一送在四人手中。
“你真是...爹的好儿子！”高迁气得够呛，收起公文、卷宗，起家而走。
“岳飞军数年来一向扬言北伐渡河，雄师不撤，金国岂敢信盟约？”秦桧锋利的目光从张浚、孙近脸上扫过，言道：“军变之虑，朝廷早有摆设。”
“从客岁春季金国雄师南下的战力来看，金国已有力再战，有淮西、淮北两路雄师在，金国必不会生乱，荆湖雄师当撤。”
“别的，为防不测，早在客岁七月，淮北宣抚判官刘錡便被免军职，调往荆湖地区，知荆南府。鄂州如有变，刘錡尽可调拨旁郡兵将平乱。”
“他在湘阴被杀，就该是潭州管。潭州到湘阴也就百里罢了，你发个签，把人抓来不就完了，哪有那么费事！”
另有，一旦阔别朝堂，政敌捕风捉影，随随便便参你一本，便要吃不了兜着走。
“此番和议能成，诸位爱卿，皆有大功。”
四人捧粥再谢，而后便与赵构共食米粥。
“臣觉得不宜操之过急！”参知政事孙近道，“岳飞、张宪新死，军心不稳，现在裁撤兵队，恐怕会生祸乱。再者，金人少信义，不得不防。”
秦桧道：“两国交战十几年，百姓困苦，现在能停战，全赖皇上贤明。”
赵构一身素色常服正坐殿中。
“臣觉得张大人最合适不过。”
见四人不开口，赵构正要点名，孙近忽道：“张大人久在军中，声望甚重，可担此重担。”
高迁听得一阵恶寒，一再谨慎谨慎，还是跟岳家军扯上了干系，但愿能满身而退吧。
“老子就你一个龟儿子，你哪儿来的兄弟！”高迁看着不争气的儿子就火气升腾。
“经此一役，张大人在荆湖军民当中很驰名誉，再次坐镇鄂州都督撤兵，本地军民定然掀不刮风波。”
太傅张浚急道：“金人几次无常，盟约虽定，但仍有能够违约背盟。依老臣所见，鄂州雄师不宜裁撤。若担忧生乱，多派监军，严控赋税供应便可。”
同日，孙近被贬为分司闲职，张浚授万寿观使，归家赋闲。
“和议已无不测，荆湖之地十万雄师该如何措置，诸位爱卿可有良策？”
“还请皇上另择贤达，老臣愿以病躯帮助。”
“老臣在福州数年，湿寒入体，克日双腿疼痛愈发严峻，行动艰巨，若以此病体赴鄂州，恐怕人未到虎帐，便已命陨半途。”
“你说的轻巧！办案有办案的端方，没有公文我如何拿人？”高迁道，“再说了，百里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兵马一动就要耗花赋税，这钱是你出？还是我出？”
“诸般摆设早已安妥，岂能一拖再拖？”
“客岁六月，林大声任湖广总管，总领诸路财赋，玄月军火少监鲍琚已到鄂州统管雄师赋税。”
“孙爱卿，你觉得如何？”
枢密使张俊见赵构向他看来，便接着道：“军队练习不易，荆湖雄师更是破钞朝廷无数赋税扶养出来的，全数斥逐实在可惜。老臣觉得，能够从中遴选一部分精兵强将充分各军，其他放还。”
“感谢爹，我兄弟会感激你的！”
裁撤雄师但是吃力不奉迎的事，办好了也落不到好，办坏了引发兵变，轻则丢官罢免，重则定罪。
一听这话，张俊一个激灵，急道：“老臣到任枢密院不久，诸多事件缠身，宋金媾和，江淮诸军也需调剂，实在兼顾乏术。”
眼下朝野风云变幻，岳家军正处在风口浪尖，此时出了这等事，绝对是祸不是福。
临安，皇城，垂拱殿。
四人起家拱手谢恩。
赵构固然清癯，面上气色倒是极好。
隔日，传出诏令：以枢密使张俊为正，殿前都批示使杨沂中为副，巡查鄂州御前诸军。
“爹你去哪儿，我兄弟的事到底如何办？”高敢起家追逐。
赵构随即抛出第二个题目，世人一时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