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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揽西子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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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阳尹兼领豫州大中正韩康伯紧接着说道:“大中正考核,单单答辩岂不是过分简朴,我就以王内史体用之问再与陈操之辩难。”

江州内史兼领江州大中正王凝之见韩康伯与孙绰端坐不动,心知这二人是辩难妙手,想必是要比及最后的,便道:“我有一问,《说卦》云‘乾健者,言天之体以健为用’,请试论体用之名。”

江思玄对陈操之道:“谢幼度言汝围棋可谓上品,老夫欲领教一局。”

司徒府雅言茶馆一时候氛围有些僵冷,广堂方室悄悄无声,座中人神采各别――

司马昱发笑道:“一局围棋少则半个时候,多则半日,并且思玄兄棋力高强,陈操之与你对弈能有胜算乎?输一局棋就让陈操之回钱唐做农家翁,勿乃太无情!此非大中正考核之正道。”

却听江思玄笑道:“输棋就做农家翁?哈哈,何至于此!我不问胜负,只下一局棋罢了,待诸位考核毕,我再与陈操之对弈。”

司马昱点点头,麈尾一摆,朗声道:“钱唐陈操之,请到前面来,向各大中正见礼。”

东晋宦海用人大多如此,讲究的品藻和妙赏。

陈操之足穿布袜,徐行行到王彪之身前,作揖道:“诗是乐之心,乐为诗之声,故诗乐同其功也,初作乐者,准诗而为声,声既成形,须依声而作诗,故后之作诗者,皆主应于乐文也,若夫取彼歌谣,播为音乐,或词是而意非,或言邪而志正,唯达乐者晓之,设有言而非志,谓之矫情;情见于声,矫亦可识。”

陆纳珍惜后代,自陆长生归天后,悲伤欲绝,现在只余葳蕤这一个骨肉,自是更加心疼,他晓得女儿的固执性子,老婆张文纨也对他提及过,葳蕤能够不嫁,但要嫁必是钱唐陈操之,这两日他发明女儿光彩异于昔日,想必是因为陈操之入建康的原因……家属的名誉、女儿的幸运,这两难之境让陆纳夙夜忧叹。

谢道韫晓得出色的辩难开端了,挺直小腰,抬眼从叔父谢万的肩头望出去,看着陈操之矗立的背影,内心为陈操之筹办着答词。

江左世家重儒轻玄,以是陆纳感觉陈操之过于浮滑,不由眉头紧皱。

王彪之面露笑意,赞道:“妙解,非苦学沉思不能至此。”转顾摆布,说道:“陈操之通过考核,我无贰言,诸位且再答辩。”

无人推测陈操之提出的是如许一个要求,很多人连明圣湖这名字都没传闻过,应是一不着名小湖。

十2、揽西子入怀

护军将军兼领交州大中正江思玄年过五十,以博学闻名,尤精于围棋,与范武子之父范汪俱列棋品上上品,弱冠时曾与丞相王导对弈,江思玄先旁观了王导与门客的一局棋,提出让王导两子,王导知江思玄棋力高强,受让两子应当是合适的,但王导为了考校江思玄品识,用心不肯受让,王导位高权重,凡人恭维阿谀还来不及,岂敢违逆,江思玄却说若不让子恐怕不好对弈,对弈亦无趣――

陈操之接着道:“既云考核,非升即黜,操之若不能通过诸位大中正的考核,那便回钱唐做个农家翁,毕生不能退隐,这是黜;若我顺利通过考核,那我有个要求――”

司马昱道:“就由本王先来考核陈操之――”问:“陈操之师从何人?儒经玄典哪部最为精通?”

陈操之起家,走到会稽王司马昱座前,见礼道:“钱唐陈操之拜见会稽王。”又别离向八州大中正施礼,这就表示开端考核了。

谢道韫心想:“江思玄围棋略强于我三叔父,而我与三叔父棋力相称,子重围棋应当是比我强一些,与江思玄正堪敌手,只是子重仿佛很少与人对弈,为母守孝三年天然更不成能围棋,棋艺不免陌生――”

陈操之大袖轻拂、行动安闲,来到陆纳身前深深一揖,答道:“兄弟,嫡亲也;佳耦,人伦也,新婚而如兄如弟,是结发而如连枝,人合而如天亲也。”

会稽王司马昱心知五兵尚书陆始这是借机泄私愤,只是陆始所言在理,庾蕴又拥戴之,不能不有个交代,司马昱是个暖和寡断之人,便问陈操之:“操之觉得如何?”

司马昱道:“操之可谓转益多师――”对堂上诸人道:“诸位随便答辩吧。”

谢道韫听得陆始与庾蕴要联手打压陈操之,心道:“子重应当早就推测会有本日如许的窘境,我且安坐,看子重涉险过关。”视野被四叔父挡住,看不到劈面席上的陈操之,只凝神聆听。

世无陈操之,则王凝之娶谢道韫矣,固然谢道韫归宁会向叔父抱怨王凝之陈腐只知科学天师道,但日子还是还是过,但是因为有了陈操之,这些就已悄悄窜改,王凝之固然还是娶了谢氏女,但娶的却不是谢道韫这位当世大才女,当然,王凝之并不晓得这些,很和蔼地说道:“陈子重说得甚是,我没甚么可问的了。”

司马昱收罗尚书仆射王彪之的定见,王彪之人称“王白须”,与顾恺之之父顾悦之一样是少年白头,王彪之白得更完整,二十岁时就连髯毛都是白的,现在年近六旬,天然更是白发银须,捻须道:“待大中正考核后再议吧,赐湖应有司徒府、左民尚书部、祠部共商才行,既有黜废,那么有升赐也是常理。”

别人皆坐,陈操之独立,答道:“操之幼时由先父、先兄发蒙识字,后拜葛稚川先生为师,不为炼丹修道,只为经世之学,后游学吴郡,得大儒徐藻博士教诲,学问促进,至于乐律、书法和绘画,卫协先生、张安道先生、戴安道先生、小陆尚书、桓伊太守、顾长康都曾指导于我,受惠实多。”

陈操之道:“大陆尚书曲解了,鄙人并非提这个要求,固然我很情愿如许要求,但如许是对陆氏不敬、对那位我想与之偕老的女郎不敬――”

陆纳非常打动,心想:“陈操之,君子也,蕤儿真可拜托毕生。”

王导便受二子下了一局,还输给了江思玄,王导以为江思玄不卑不亢具风骨,擢江思玄入丞相府为掾,很受重用。

陈操之略一凝神,说道:“天者,定体之名;乾者,体用之称。理事兼申,能用俱表,与‘用’对称者曰质、曰形、曰能、曰力,异名同义,大用外腓,真体内充,词翰、经济都可言体用。”

司马昱笑道:“思玄兄雅人也,那么诸位持续答辩吧。”

江思玄向世人道:“诸位尽可考校陈操之经学玄论,我却异因而――”

八州大中正,陈操之先过了徐州、兖州这一关,当即垂袖而立,静等下一名大中正答辩。

陆始则没有这首鼠两端的顾虑,他一心认定陆氏女郎是毫不能下嫁次等士族的,听陈操之敢在如许权贵云集的场合提出如许无礼的要求,实在是胆小妄为,但陈操之尚未明说,他天然不好当即发作,陆始固然暴躁,但这点涵养还是有的――

陈操之走畴昔向朝袁耽施了一礼,又向坐于其父身边的袁通点头请安,说道:“歌乃声之咏,诗乃言之志,诗与歌亦有别焉,所谓郑声淫,声自为声,歌之调也,非诗也,调之淫哀,虽庄雅无益也,听其声,不闻其词,其动人如此,非其词之过也。”

谢道韫不想被顾恺之和陈尚看到,谢韶不是对顾恺之等人说过表兄祝英台在上虞隐居吗,以是谢道韫臀腿叠压跽坐在四叔父谢万身后一动不动,谢万戴高冠、披鹤氅,与屏风无异。

会稽王司马昱拂动麈尾,浅笑问:“操之有何要求?只要不是太难堪,本王能够助你达用心愿。”

当然,也有如袁耽、王坦之如许的端谨之士面露不觉得然之色,而庾蕴则是嘲笑,谢道蕴尽力让本身安静,但一颗心还是“怦怦”的越跳越快,仿佛奔马在前,越追越远――

座中人所想尽数落空,无不惊奇,不知陈操之究竟想提甚么要求?

陆纳微一点头,沉默深思。

司徒府长史兼领兖州大中正袁耽对王彪之所问的“情发于声”很有兴趣,说道:“《虞书》有言‘诗言志,歌颂言’,但是郑、卫之风,桑间濮上,靡靡之乐、涤滥之音,此亦为诗乐共同之准诗乎?”

陆始面皮紫涨,好生忸捏,暗悔本身暴躁,总得等陈操之把要求说出来再表态吧,现在如许反而气势受挫。

陆始终究按捺不住,怒道:“休想!我陆氏女郎毫不会下嫁于你!”

陈操之道:“此事还得陆尚书成全。”

顾恺之大乐,心道:“子重这是想兼并明圣湖啊,哈哈,风趣风趣。”

陈操之躬身道:“多谢会稽王,操之祖辈从颖川搬家钱唐,已历三世,陈氏一族在钱唐安居乐业、繁衍生息,操之在九曜山、明圣湖之间长大,读书习字,不时明白湖山之美,在此操之要求会稽王恩准,若我能通过此次大中正考核,敢请将明圣湖赐赉我钱唐陈氏。”

陆始看了陆纳一眼,似指责陆纳问得太简朴了,却未思及陆纳问这个题目是有深意的。

此言一出,座中权贵名流大多面露浅笑,陈操之与陆氏女郎之恋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们对陈操之在大中正考核如许持重的场合提出与陆氏联婚并不感到惊奇或者鄙夷,这恰是魏晋狂活力度,正如竹林七贤的阮籍和刘伶,不拘礼法、肆意畅快、光风霁月、襟怀开阔。

陆纳不动声色,这事且让二兄陆始措置吧,依他之见,陈操之天赋英博、亮拔不群,与葳蕤情投意合,实乃良配,只是家世差异,实在是可惜――

袁耽点头道:“此言是也。”亦不再问。

堂上诸人都是精力一振,陈尚的心也提了起来,他晓得十六弟的真正磨练到来了,十六弟在八州大中正考核中轻而易举地过了五关,而剩下的三人别离是韩康伯、孙绰和庾蕴,这三关毫不是那么轻易过的,庾蕴因为其兄庾希的原因对十六弟挟恨在心,自是要千方百计刁难十六弟,而孙绰、韩康伯是玄辩妙手,孙绰的玄言诗号称江左第一,韩康伯更是当世易学和玄学大师,有《周易系辞注》、《说卦注》、《辩谦论》名世,陈尚方才听贾令史提及,孙绰、韩康伯与陆始友情不浅,想必是要尽力磨练十六弟的。

司马昱问:“思玄兄有何特异的考校法?”

陆纳代替庾希兼任扬州大中正,这时开口道:“谷风有云‘宴尔新婚,如兄如弟’何解?”

会稽王司马昱问:“操之有何要求?”

会稽王司马昱笑道:“操之有《明圣湖论玄集》两卷,看来是早有将明圣湖据为己有之念了。”眼望陆纳,问:“祖言兄,贵郡明圣湖如何,能够赐赉私家否?”

陆纳道:“明圣湖原与东海相接,两百年前泥沙淤积,遂与海相隔,此湖周遭约二十里,因为是咸水湖,鱼类甚少,并未被私家占有,传闻近年湖水转淡,很有鱼类滋长。”

陈操之朗朗道:“愚觉得大陆尚书所言极是――”说了这一句,停顿了一下,虽未曾目光环顾,但堂上诸人的神采尽收眼底,尤以陆始和庾蕴最为惊奇――

陆始、陆纳兄弟第一念就想,陈操之莫非想借此机遇要我陆氏承诺其婚姻?

德高望重的尚书仆射兼领徐州大中正王彪之捻着白须,抬眼望着身形矗立的陈操之,说道:“毛诗大序有云‘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何解?”

谢道韫亦面露浅笑,奔马消逝,顶风而立,身心俱爽。

陈尚非常忧愁,虽知十六弟才调过人,但毕竟面对的是这些鼎鼎大名的玄谈高士,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若十六弟不慎被座上名流难住,今后不能退隐,那钱唐陈氏必将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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