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柳老娘心怀鬼胎
柳老娘心火直烧,张口便骂,“你家里钱花尽了,你就两个肩膀扛个嘴返来了!”
这下好了,在娘家多住段光阴,也可省了洗那尿布的苦活儿。
本来她方才摸到的那硬物,实在是那装着搽面香膏的瓷瓶。
实在她何尝不想去姜家大闹,趁便再捞点看得上眼的东西,不过想想姜家邻居阿谁黑蛮子村姑赵大兰,内心就不由得有点犯怵。
柳老娘本着没鱼虾也好的原则,正拿起了柳迁的搽脸膏,伸指挖了一大坨,香喷喷地涂在了自家的胖脸上,一边啐道,“莫理他,这家老娘做主!”
她身为稳婆,在这十里八乡的接活儿,这类事也见得很多。
这以后,柳老娘就很少亲身上姜家的门,就算有事也是托人带话,或者派柳柱过来。
柳老娘这辈子给人接生,自感觉在四邻八乡里也是有头有脸的,那里丢过这么大的人,要待同赵大兰撕打吧,一想赵大壮阿谁头那身板那细弱的臂膀,另有比赵大兰更加魁伟的赵家夫郎,她那颗欺软怕硬的心就不由得怂了。
见自家儿子虽是出嫁快两年,但那模样倒是比在家时更强了些许,眉是眉眼是眼的,白白嫰嫰,一头乌鸦鸦的长发,如何看都不比那大师公子差,穿得虽是普通富户儿郎的长衫,却显得又繁华又都雅,慢说这十里八乡,就是到了城里,那也是少有的俊人儿。
但见几身表里衣裳并梳子发簪等物,另有个白底带花的小瓷瓶,一个空瘪瘪的荷包……
柳老娘双眼瞪着柳迁,似要射出刀子来。
听着柳老娘的安抚,柳迁感觉暗淡的表情略微透亮一点,终究拿帕子擦了把脸,微点头道,“……还是娘有见地。”
当然了,若那小蹄子不肯出的话,老娘天然另有筹算……
柳迁心内委曲,小声道,“才不是跟娘说过,家里的钱都花尽了?”
好些个妇人,因有身要十个月,行动不便,大腹累累,这个不能做,那处不能去,忌讳一堆,不免表情烦躁,再加上出产如进鬼门关,死去活来地好轻易生了孩子,还要躺上好些天赋气垂垂复原。
曾经柳老娘到姜家撒泼,大吵大闹,把姜家都快吵翻了天,赵大兰正幸亏家,听了动静,过来也不言语,一把下去,就把胖墩墩一身肉的柳老娘拎小鸡普通拎起,直接丢到了村外的臭水沟里,道她说话太臭,惊到了自家的小儿,让她好好洗洗嘴先。
昂首瞧去,倒是柳柱不知何时已站在了门首,一张浑厚的面上带了几分鄙夷之意,冲着柳迁嘲笑了声,柳迁方要问话,柳柱也不睬他,回身走了。
柳老娘不敢置信地把那荷包朝外一倒,公然只滚出了七个铜板。
柳老娘手脚奇快,刹时已将承担解开,暴露了里头的东西。
柳迁自是把妻主出产前后的事都说了,当然了,还加了些本身的主观描述,把本身的委曲夸大了几分。
遂放软了声气,道,“也罢,我儿在那穷家吃没吃处,喝没喝处,还得服侍那穷鬼,倒不如在娘家好好松快松快。且安生住着,那穷鬼不拎侧重礼来苦求,我儿就偏不归去。”
柳老娘忿忿道,“你妻主这般不通道理,本来以老娘我的性子上来,看不畴昔挠她个满脸花儿!”
想到此处,柳老娘不由得歪嘴一乐。
本来妻主就看他不扎眼,老娘这般一闹,可不是要火上浇油。
柳老娘听儿子说得奇特,便放下巴掌。让柳迁把事情说个清楚。
柳老娘脸都要气歪了。
不过那种极度的也毕竟是少数,平常妇人也顶多就是愁闷几天就会好转。柳老娘推断,本身那二儿媳,性子大变估摸着就是这个启事。
柳老娘皱着眉思惟了半天,道,“想是那小蹄子才生了孩子,又是个小子,这才转了性子,我儿莫怕,等过上几个月,那小蹄子也就过了这个劲儿了。”
“老二你这般的品德长相,那姜家能娶了你但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儿,等几天那姜凤就得想明白喽。”
“娘,老三这是不欢迎我返来住么?”
柳迁只感觉云开日出,表情好了很多,面上暴露一丝笑来,却冷不丁听到一声嗤笑。
柳迁正自哀怨,待看到老娘的行动,想去劝止,倒是已迟。
哼,以那小蹄子对老二那掏心挖肝的热乎劲儿,不怕她不来死乞白咧地来求老娘,到时候不出个十两银子,休想把老二接归去!
柳老娘瞥一眼柳迁,嘲笑道,“老二你也忒迂,你自家掌着赋税,便从里头径拿了来便是,何需求颠末那小蹄子?”
说着便气哄哄地去拿了柳迁带来的承担,方才柳老娘早利市痒痒地想解开看看里头有些甚物事,只还顾着几分脸面,才一向引而不发,现在晓得老二家里没筹算出分子,这心火就直窜上来,那里还管甚脸面不脸面?
柳老娘哼了声道,“你莫急,三天后就是你mm的好日子,老娘也懒得现下就去找倒霉,如何也等你妺婿娶进门了再说。”
柳迁不由得惊诧昂首,就想劝止。
如果生下来的是个女儿也罢了,今后不想再生的尽能够用些体例再不消受这份罪。可如果一年多的尽力辛苦,最后换来的倒是个臭小子,那可别提多愁闷了,好些情感冲动的妇人连孩子都不想要,更不消说亲身喂奶清算甚么的了,对那种子不好的男人更是看着碍眼堵心,恨不得休回娘家,好另娶个顶用的来。
扬了手正要捶这不顶用的老二几下,忽而心下一念转过,也不知想起了甚么,便停了手,敛了肝火,瞥一眼柳迁。
“老二,你竟是空动手返来!”
柳迁才返来这不到半个时候,就感觉本身这回回娘家,但是有些莽撞打动了。
柳迁本当要挨老娘一顿削打,却不料柳老娘竟是这般好说话,心内感激不已,“感谢娘。”
柳迁委曲地告着状,从小他就是家里的娇儿子,职位跟娇闺女柳好差未几,柳梁柳柱都是受气包和干活的,现在这老三竟然敢笑话起本身了,柳迁虽不是个尖牙利齿短长的,但说小话告黑状那是轻车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