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宫春,琴瑟和鸣声声情(六)
久而久之,许思颜剥瓜子的速率倒是练出来了,只是看着垂垂堆成小山的瓜子壳,一定嗔着许从悦多事。
楼小眠苦笑,“皇后有了龙吟天下,今后便不把独幽看在眼里了么?”
“好……好听!”
木槿悠然回味很久,方才回过甚来,向听呆了的秋水等人问道:“好听么?”
他大锅蒸炒得快,可这一粒粒剥着,未免过分艰巨。
楼小眠连连谦谢,“孤介向隅,目无下尘,到底小家子气了,怎好与龙吟天下的万千风华比拟?”
皇上被调.戏袅……
楼小眠面上不说,心底只怕已将“昏君”二字骂了几百遍了吧?
庄紫陌得正三品封诰,即使无宠,有皇后与贤妃撑腰,这辈子衣食无愁,且职位颇尊,再也不消庄夫人来操心烦忧她的婚事了。
许从悦见木槿收下,桃花眼底这才秋波流漾,对劲而归。
木槿见他过来,倒也欢乐,马上拿出许从悦的葵瓜子相赐,“这但是雍王亲身炒的,万金难买,可比楼大哥的独幽值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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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槿倒是不觉得意,笑盈盈地一边说话,一边已令人将锦瑟取来,向许思颜表示。
许思颜剥着瓜子,懒洋洋道:“不如我先跟你合奏一曲,再和小眠合奏一曲,大师细品品?”
他生父母俱是此道妙手,他的天禀也高,此时虽以一把相对平淡的锦瑟为两位手执绝世古琴的乐律妙手相和,竟然涓滴不落下风。
许思颜笑意潺潺,“独幽诚如其名,幽独孤傲,至清至澈,其高远飘逸,又非龙吟可比。”
一时住了手,犹有琴音绕梁,久久方歇。
“呃……”
木槿转头看向许思颜。
木槿滴汗,便觉本身这般成日家吃着,产下娇儿后多数会厌倦葵瓜子,今后少了桩人生兴趣,真是大大糟糕攴。
“都好听!”
木槿点头,“并不是说龙吟不好,而是感觉二者气质不一。要不,我和楼大哥齐奏一曲,请皇上品鉴品鉴?”
楼小眠忙起家道:“臣不敢!不如臣用锦瑟,请皇上、皇后别离取二琴试音吧!”
许思颜莞尔,执了他手道:“小眠也忒外道了!一个是朕爱妻,一个是朕知己,偶尔琴瑟相和,正见得伉俪、兄弟交谊,何需计算那很多?”
许从悦见木槿嫌弃,却也有些犯愁,“本待再送对八哥给你,可现在皇后的瑶光殿啥好玩的没有?我再操心找,必然也找不出比这边更好的八哥来。”
楼小眠的脸便黑了黑,然后一勾都雅的唇角,“皇后的龙吟天下,高古朴素,自有种与众分歧的雍容大气,不愧是天下第一琴,独幽实在不如远甚。”
许思颜遂接了锦瑟,笑道:“好,朕便用锦瑟为你们相和吧!”
楼小眠游移了下,雪色面庞才弯过一缕温温笑意,昂首道:“臣,遵旨!”
许思颜幼年便被立为太子,更重视于文韬武略、帝王之道,于琴棋书画虽有浏览,但并不痴迷,更未下过工夫。直至迩来木槿得了龙吟九天,经常操琴为乐,这才妻奏夫随,在乐律上用了些心机。
知己也罢,兄弟也罢,终不能忘怀君臣之道。
许思颜睨她,“便是从排名论,龙吟也比独幽高罢?难不成那些当代名家反不如皇后晓得品观赏识?辶”
苏亦珊将她接入宫中相伴后,不久木槿便依着苏亦珊的心愿,晋封她为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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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思颜已走至楼小眠的琴案边,拂动琴弦,细细聆听辩白,然后笑道:“木槿,你若感觉小眠的琴好,无妨和他借过来赏玩几日。”
木槿不觉得意,笑眯眯地勾了勾许思颜线条美好得无可抉剔的下颔,说道:“我没有,但我夫婿有。让我夫婿去倾国倾城,我倾了我夫婿便够了!”
“我弹得好听,还是楼相弹得好听?”
庄婕妤便是那位差点被嫁给浪荡公子的庄紫陌。
木槿忙将瓜子令人收了,笑道:“八哥便算了吧!前儿不知那里的官儿送了对绿鹦鹉来,一大早喳喳吵个没完,虽没猫儿吃它,也被我送给庄婕妤了!”
木槿笑道:“我怎敢瞧不上独幽?这些日枪弹着龙吟天下,虽感觉声音古厚宽广,清越敞亮,但和独幽比,总感觉缺了点甚么。”
许思颜便鄙夷地打量她,“你想当红颜祸水,也需有足以倾国倾城的容色……你有么?”
总之,他不能白担着醋相公的名号,木槿不管如何不能和除他以外的男人合奏……
木槿不堪怜悯,牵一牵许思颜袖子,掩了唇悄声道:“罢了,别难堪楼大哥了!你不介怀当个欺负臣子的昏君,我还不想当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呢!”
锦瑟音沉浑饱满,古琴音清越冲和,两订交叉,听来闲舒美妙,翩绵飘缈,若鸾凤和鸣,若骊珠迸溅,令民气旷神怡,物我两忘。
许思颜清楚是觉出独幽亦有些分歧凡响之处,立时筹算重色轻友,把独幽坑过来奉迎娘子了……
楼小眠则是带了独幽前来求见,毫不讳言本身的目标,“听闻皇后也得了一把好琴,想与皇后切磋切磋。”
看着相互谦逊,相互恭维,不知情的觉得这对君臣抑或知己不知如何谦逊调和,木槿却已快笑出声来。
好吧,只要能弹得出曲子来,在他们看来都算是好听了。
许思颜明知他蕴了几分比试之意,也便一笑应允,令人引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