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大吹大擂
凌云霄暗道:“我命休矣!”便闭上眼等死。
“我想要你请一餐酒饭,我肚子饿了,如何?”凌云霄突地在他耳边大声道。
凌云霄固然看似风景无穷,只是他额上那大大的紫包和面上那长长的红痕还是让人看得有些触目惊心。
凌云霄浑身酒气哼着小调踉踉跄跄地行走在空旷的东郊石道之上,正哼得欢时,只闻到氛围中充满一股呛鼻的臭气,只感觉“嘭”的空中一震,耳边传来“嗬”的一声。
岑掌柜忙忙拉住他,凌云霄眼一瞪,道:“如何,又想忏悔了?”
忙忙伸手到背后乱摸,却捞了个空,背上空空,哪另有甚么桃木剑的影子。只怕是刚才在酒菜上喝得忘乎以是,几时把桃木剑给落在岑宅里边了本身也未曾而知。又伸手入怀,空空如也,才记起中午换了一身衣裳,那些纸符之类的物事连同那身旧衣裳早就丢在家中,未曾带得出来。
凌云霄望着岑掌柜的背影,喃喃道:“不就喝一餐酒么,还要这么费事?”
虽说凌云霄躲在水中临时逃过一劫,但毕竟不是悠长之计。他在水底憋气憋得久了按耐不住,便悄悄在水面上探出一个头来,想偷偷换了气再躲回水里。
凌云霄哪能让它拍着,情急之下往中间一个癞驴打滚,闪过了这尸妖的一击,只是这一滚也滚到中间荒草丛中了。那尸一击不中,也随之跳入凌云霄滚入的那草丛当中,却再无半点凌云霄的气味。
岑掌柜冷不防被他突如其来的大声吓了一跳,一边用手掏耳,一边奇特的瞧着他,哑然不语。他也实在想不明白,按理说,帮人办成那么大的事,都会提些钱物之上的要求,那推测竟只是戋戋的一餐酒饭,一时候回不过神来。
岑掌柜赔笑道:“酒是天然要喝的,只是小哥你帮岑家如此大忙,可不能草率了。鄙人这还要归去禀报店主主这天大的喜信去,这酒菜嘛,可就不是鄙人陪小哥喝了,而是鄙人家主,另有左邻右舍有头有面的人家相陪,小哥,你可得好好喝上一餐咯!”说着和凌云霄作了一揖,兴高采烈仓促拜别。
凌云霄见他不语,有些着怒道:“如何?分歧意?不就戋戋一餐酒么?昨夜小爷我和那妖物恶斗了大半宿,差点小命都玩完了,竟然一餐酒都换不来?”
说来也是刚巧,若没有这小水潭,就算凌云霄闭住了气,他身上的酒气仍然会被那尸妖闻着,这下歪打正着,在水中一泡,恰好淹没住了周身的酒气,临时躲过了一厄。那尸“嗬嗬嗬”的在水潭四周来回腾跃着,寻觅着凌云霄的踪迹。
当然,他黑暗中慌不择路连撞三次的丑事是千万不能说的,并且尸妖的数量也从一只变成了数只。岑家主仆二人因为事情获得美满处理,正满头欢乐当中,天然也不会讲求一口棺材里到底能装几只尸妖的题目。
只见水花四溅中,那尸已落在方才凌云霄所呆之处,离它现在站立的处所也不过六尺不足,如此近距,只消一个起落,便可将陷于泥中的凌云霄拍死爪下。
岑掌柜止住了吐,转头苦笑道:“凌小哥公然神人也,真不愧是名师高徒,如此妖邪之物都斗你不过,想要甚么酬谢,固然说来,只要鄙人能做主的,十足承诺,毫不含混。”
凌云霄一瘸一拐行了过来,一手扶住岑掌柜肩头,哈哈一笑,道:“岑大掌柜公然豪放,当真甚么都行?毫不含混?”
只是如许一来他本日所吹嘘的功劳自但是然也就被拆穿了,可这急要当口哪还顾得上功劳不功劳的,保命要紧。他的算盘倒是打得蛮快意的,可惜肚里酒水甚多,再加上山风这么一吹,酒意直冲脑门,头重脚轻,跑起来可就没有那么顺畅了,明显已经瞧见岑家大院门口吊挂着的那两盏风灯,倒是死活如何也跑不到。
“喔喔喔……”远处传来了阵阵金鸡啼鸣之音!“本来寅时到了,我在这里这尸入不了棺,怪不得它急着要另走他处!”凌云霄又痛又累的瘫坐在地,喃喃自语道。
正连摔带跑朝岑家大院急奔时,忽闻一阵臭风重新顶掠过,火线丈余处嘭的一声已立有一物。这妖物样貌,昨夜四周黑漆麻乌,他瞧得不大逼真,现在借着风灯的光芒,凌云霄这下是看得明显白白清清楚楚的了。
岑掌柜回过神来,忙忙道:“那里,那里?莫说一餐酒,就是十餐,百餐乃至千餐,只要鄙人尚在,都是请得起的。”
再看店里,却见那怪棺早已翻开,棺盖散落在了一旁。岑掌柜大骇之下,回身就便想要逃,只听凌云霄懒洋洋道:“别怕,是口空棺,里边的主子早让我打跑了。”
中午,岑家大院。
凌云霄回绝了岑家让他过夜的盛请,也死活不让人送,打着饱嗝,一身酒气,提着盏气死风灯歪倾斜斜的就出了岑家大院。
本来凌云霄这一滚还真是刚巧,正滚入草丛后一处小水潭中,被这冰冷的池水一激,酒意又醒了三分,手脚并用,往潭子深处挪去,滚到水深之处,当下不敢妄动,潜躺在水下闭起了气。
岑掌柜站直身子,道:“只要鄙人能办到的,天然算数,我想凌小哥也是个明白事理的人,鄙人也不敢拿话诳你。”他也怕凌云霄狮子大开口,学那放棺之人普通,索要没边没际的物事,以是开口在先,堵住凌云霄不实在际的动机。
凌云霄早已是漱洗结束改换一新,翘着二郎腿正坐在大厅主~席上是大吹特吹昨夜里如何~勇斗尸妖的光辉战绩,岑竟乾和岑掌柜两人站与一旁那是听得惊心动魄嘘嘘不己。
目睹那尸双脚离地,已朝他腾空跃来,他哪还顾得上看那尸长着甚么摸样,只见前路已堵,“呀”的惊叫一声转头就朝来路跑回,那尸“嗬”的一声在后边追逐而来,只一个踨跳起落间便已跳到凌云霄身后,伸出双手就朝凌云霄肩头拍落。
凌云霄点点头,四周环顾一番,凑到岑掌柜耳边,神奥秘秘低声道:“我想给你请一顿酒吃,一醉方休!”
当夜岑家大摆宴席,镇中统统有头有脸的名豪大绅俱都列席。眼瞧着这些常日里都眼高于顶,目空统统的富商大豪们与本身同列一席,凌云霄开端倒另有些拘束。可酒过三巡,瞧那些财主佬们个个对他客气不已,酒壮心胆,天然是免不了又持续吹嘘一番,那是大吹大擂,口沫横飞,对劲之至。
“甚么?”岑掌柜愣了愣神,还觉得本身听错了。
这臭味和这声音凌云霄实在是熟谙之极,不是昨夜那店中的尸妖还能有谁。他举灯四周乱照,只是照明范围有限,放眼瞧去除了树影婆娑和鼻边闻到的阵阵臭气以外,一无统统。大骇之下,酒意也立醒了三四分了。
岑掌柜谨慎翼翼近前一瞧,只见凌云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额头肿起老高一块,更诡异的是,自右额下到左边脸颊上竟然有一道很较着的红色伤痕,看着仿佛就要将他的面庞一分为二。
凌云霄哈哈一笑,伸右手就是一拳,轻锤在岑掌柜臂膀之上,道:“我就晓得岑掌柜不是那么吝啬之人,那就走呗,喝酒去!”言罢抬脚就走。
凌云霄见到尸怪向西而去,正在踌躇间。
边吹边喝,边喝又边吹,在一番推杯置盏中,喝得是不亦乐乎,吹得是牛皮梆梆响,醉得一塌胡涂也是在所不免了。也不知喝到多少时候,酒已见底人已散空。
岑掌柜再见到凌云霄时,实在把他吓了一大跳。岑家粮铺墙上破了个大洞,店里店外一片狼籍。那凌云霄灰头灰脸赤膊着上身的正躺在那大口儿前的残砖破瓦上呼呼大睡。
凌云霄在店里哈哈大笑,道:“昨夜里我把隔夜饭都吐光了,岑大掌柜的,你该如何赔偿?”
从岑家大院到镇东街并不算远,中间铺就着一条青石板彻成的石道,只是两旁荒草丛生,树林稠密,再加上夜色已黑,在风灯微小的灯光映照下,两旁的荒草树丛的影子就如同一个个个正在张牙舞爪的鬼怪魔影。
不料才一吐气,那尸就呼得一下从水潭边跳了起来,只朝凌云霄地点之处扑将过来。凌云霄大惊之下哪还敢呆在原处,赶快手脚并用往岸上跑,却不料潭底淤泥甚多,越急着想跑越跑不动,拼尽尽力之下也不过挪动了几步罢了。
岑掌柜兀自半信半疑,只见凌云霄跳起家来,一把抓住他的臂膀朝店里拖,岑掌柜不由自主的跟他进了店里,模糊闻到一股刺鼻之极的臭味。凌云霄把他一向拽拉到了棺前,逼着岑掌柜低头往里瞧,棺中果然空空如也,只是一股难闻之极的臭味刹时扑鼻而来,岑掌柜忍不住冲到店外,大呕特呕起来。
凌云霄心中悄悄叫苦,不过也仗着另有几分酒意,转头拔腿便跑。只盼能赶在尸妖之前跑回到岑宅里边,岑家高低人数甚多,合起力来想来应当能够对于得这么一个尸妖,何况只要进了岑家,寻到那把桃木剑,还怕这戋戋一只尸妖不成。
这尸身长八尺不足,体格庞硕之极,身穿古时战甲,披头披发,那长长的乱发在夜风中随风乱舞,更显得说不出的诡异可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