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巅峰之战（1）
“刀名洗尘，因为刃口极薄，本是厨房里头剔鳞弄鲜的家伙，李家十八斩，打造之初本就是为庖厨之用，既有杀猪宰牛的九环大砍刀，又不乏剜眼扣心的指间短刃，明天带来的这口洗尘刀短刃险，传世千年，曾饱饮李家仇敌鲜血，尽能够阐扬李家刀术的精华，与老兄手里的大杆恰是敌手。”
老灭纵声大笑，一摆手中枣木杆子，扬声道：“想我杨家大杆源自唐末宋初，至今九百年传承，英魂忠骨代有豪杰出，只可惜到了先祖手中，只因一念之差为全小恩而误伤义士，八百多年英名一朝殆尽，咎由自取怨的谁来？”
朝阳正起，万道金光将整座飞狐顶染成一色。更增几分六合壮美。云海无边，山雄傲岸，看在眼中令人豪气顿生。
棍虽短但刀更短！
李乐的刀短，唯有近战才气占优，是以不退反近，横刀向前，刀尖直奔老灭腋窝而至。这一下比刚才那一刀更快也更险！老灭应对的则更标致。千钧一发之际，他并未如李乐预算的那样后撤退避，手腕一翻，亮出大杆子短的那面向李乐的前胸迎击而至！
练大杆子讲究的是抖，转，扫，劈，刺，招法窜改多端，却万变不离这五个字，这当中尤以抖字最吃工夫，大杆子可刺可抡，抡起来威风八面，刺出去毒龙钻风，这当中刺与抡的窜改衔接全仗的是这个抖字。这枣木杆子质地坚固，本是做擀面杖的好质料，用来做棒也还差能人意，如果用来做枪倒是失之过硬。等闲人物用这条大杆绝难抖出这枪花来。
李乐倒是赤手空拳，一身穿戴也很随便，休闲装随便搭在肩头上，白衬衣，浅灰色牛仔裤，鞋是口外手工的亚光皮靴，不像是来与妙手对决的，倒像个登山闲玩的旅客。
老灭躬身道了声谢，“这是替先祖谢的，接下来，我就要代先祖向李兄弟的快刀建议应战了。”说着，手中枣木杆子俄然一立，摆了个朝天一炷香，敬师不敬佛的架式。
李乐一笑，“这个是当然。”
老灭道：“李兄弟豪放，明天一战乃是我为先祖正名之战，杨家的大杆是陷阵的把式，动起来横卷万里竖扫千军，特别面对李兄弟如许的敌手时更很难留手，以是，等下比武时，我必然会尽力以赴，也请李兄弟尽展所长，千万不要部下包涵。”
老灭目不转睛看着李乐手中的短刃，点点头，赞道：“洗尘，洗去尘凡恩仇，了断人间事非，好一口称心恩仇的快刀。”
大杆子被抛到空中，立成了一个1字，唰的一下，直奔李乐头顶落下。与此同时，老灭攥拳如锥，出拳如枪蓦地捣向李乐眉心。李乐顾此失彼，只好向后退了一步。老灭一拳走空，接大杆子在手，就权势劈华山猛向李乐额头击来。
李乐肃容沉声道：“杨老先生固然曾经为顾小恩而失大节，误杀了一名义士，但他厥后却在抗日疆场上，以一腔热血洗去武林败类叛国奸佞的骂名，忍辱负重，志节高古，可谓我辈表率。”
老灭穿了一身玄色作训服，上山的路上信手折了一条枣木枝，约莫有鸭蛋粗细，早在半途顶用手剔个洁净，此时戳在身边，既可当棍又可做枪用。
里手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好个老灭，电光石火间，李乐的刀已达他手边，却在这时，他竟抬手一丢，将手中枣木大杆抛了出去，手臂借着这一抛之势上抬，刚好避过了李乐的短刀。
李乐环顾四周，道：“云海奇峰，良辰美景，棋逢敌手，该当浮一明白。”说着，从怀里摸出酒瓶，拧开盖子痛饮起来。
二人相视一笑，再不客气。老灭摆大杆一抖，凤凰乱点头，范围大如车轮的枪花里藏了十八个点，猛点李乐前额两胸，正面多处关键。
古城东南有太行余脉，人称北岳恒山。由山脚解缆，一起登上去，颠末磁峡烟雨、云阁虹桥、虎口悬松、果老仙迹、危峰夕照等十八处绝佳景色后，再往里走便是人迹罕至的峭壁荒山了，这当中又属奇峰飞狐顶最为险要。
李家十八斩以快著称，又以险闻名。刀法修行越高，用刀便越轻越快。李乐酷好此道，三岁摸刀，从打桩熬筋骨练起，在根本方面下过极大苦功。又有幸在天兵以实战为磨刀石，砥砺磨练了七年，刀法修行更上一层楼。现在已达信手拈来不滞于物的境地。
二人固然畴昔从无交集，但只畴前者两次打仗，便发明相互极对脾胃。老灭行事果断雷厉，很有甲士风格。李乐固然输了一阵，被迫将太行楼卖给包得金，却不但不恨，反而是以对这位佣兵界二十年不败的人物心生敬意。
老灭见李乐赤手空拳，神情顿时一肃，问道：“李兄弟白手赴约？”
李乐一摊双手，笑道：“一寸短一寸险，为了对付老兄的长枪大杆，特地带了一把短刀，因为形制过于藐小，以是本不筹算拿出来贻笑方家，既然老兄问起，只好拿出来献献丑。”说着，手腕一翻，亮出一柄短刀来，长不及尺，宽不过寸，藏于袖中，浑然若无。
李乐道了声不敢，手中洗尘短刀一横，却亮出个横刀问凹凸，四海皆兄弟的流派。
大朝晨，李乐和老灭相约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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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顿住，长吸了一口气，持续道：“先祖为而悔怨不已，抗战期间为赎前嫌，以六十岁高龄随张灵甫将军奔赴抗日火线，终究非命在倭寇炮口之下，临终前，独一耿耿于记念念不忘的便是当日曾与你曾祖李万里老先生相约一战，却因为蒙羞怯战而食言。”
面对老灭这霸道绝伦窜改多端的一枪，李乐先安闲退了半步，逼迫老灭将后把留下的半尺长杆用尽，枣木杆在必然间隔内再无窜改。接着横身一转，贴着老灭的枣木杆子，刀随人走，破风无声直取老灭双手。发招连贯一气呵成，又险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