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初服五石(1)
“本来如此。”比玉听完这二人的话,感觉受益匪浅,并在内心悄悄佩服他们,忙给二人斟酒。
五石散热性极高,人吃完后体内就产生大量的热,而这热量必必要及时披收回去才行,并且要披发恰当,不然就会致命。披发的最好体例就是走路,名曰“行散”,这或许就是今后“漫步”的由来。因为体内炎热难耐,以是毫不能吃热饭,要吃冷食、喝冷水、穿薄衣、睡冷床,统统都要冷的才好,唯独一样毫不能是冷的,那就是酒。
三人离了座榻,出门扬长而去,阿吉本来全程在一旁服侍,刚开端二位公子劝比玉服药的时候,阿吉就已相称惊骇,怕吃出事来了施惠佳耦那边吃罪不起,但他毕竟是跟从少主的人,家主那边如何说也是隔着一层,当然不敢违背比玉的号令。并且这五石散,他也见施惠服用过,并没有甚么事,以是,固然有点惊骇,也并没有向谁禀报。他还存着一个幸运心机:他原想公子服完了五石散,不过是闹一阵,多喝点酒罢了,过一夜也就没事了,神不知鬼不觉地便能够瞒畴昔了。可谁知,公子不但服了五石散,并且竟然要出去行散。这可急坏了阿吉,可他又不敢去禀报老夫人,就忙忙地跑去奉告阿妙和阿妍。
比玉看着这包哄传已久的奥秘粉末,有些踌躇不决。从本心上说,他早就对此抱有极大的兴趣了,因为这是时髦、士族阶层的意味。现在,他胸中积滞着满腔忧愁,再加上两位已是过来人的老友的鼓励,当即就把他父亲的话抛之于脑后了。
“如许不好吗?”
阿妙悄悄一笑,道:“我们还能有甚么别的设法?人家是主,我们是奴,既然生而为奴,就听凭仆人罢了。他与我们密切,那是我们的福分;他作践我们,我们也没有体例。”
夏侯门将服用五石散的重视事项给比玉说完,阿吉也将热酒冷茶筹办好了,随后又端上来几碟肴馔,当然,俱是冷的。三小我就围在一起喝热酒。几杯酒下肚,荀宝发起道:“夏侯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可贵本日欢畅,我看啊,我们两个不如将剩下的那半包五石散分着吃了,跟比玉贤弟一起痛快痛快。”
这是一包粉末状的东西,绿的、白的、黄的各种色彩杂陈。它是由钟乳石、硫磺等五种矿物碾成粉末作为首要质料,加以一些辅料异化制作而成的一种药物。发明于汉朝,风行于魏晋,特别是魏晋的士族阶层中。当时的名流、上层人士们无不以服用五石散为时髦,如果谁离开了五石散,谁就离开了上层社会的圈子。这类药物本来是用作医治伤寒的,但跟着药方的不竭改进,到了魏晋,就变成了纯精力刺激的药物了。
比玉哈哈狂笑两声:“似有一股知名之火,飘飘欲仙,又炎热难忍。”
“你这个……”阿妍把“鲜卑婢”三个字咽了归去,而是转而叹道,“唉,本来你们胡人也不一样。”
“除了走路,第二种体例呢?”
五石散是一把双刃剑,既有好处,又有很大的副感化:它能够令人神明开畅,给文人骚人带来灵感,又能使他们的脾气变得癫狂不羁;能令人皮肤更加白嫩,服用久了也能使皮肤腐败;能够体健有力,也能让人头晕腹胀;能令人精力百倍,也能令人失眠板滞。总之,服用五石散者,都是贪一时之欢,废弛了身材,很少有不短折的。
“你这是初次服药的干系,光靠酒力不能使药力散尽,这可不是功德,必必要尽快发散掉才行。我教你两种路子发散,你任选一种如何?”
施惠身为士族,家里天然常备有五石散,但那只是为了融入上层社会不得已而为之。他深知这类药物的风险,并且他极能自律,本身很少服用,对于比玉,他更是严禁打仗。
荀宝接过来笑道:“服了此药,贤弟今晚必然英姿英发。春宵良辰中,合欢锦帐内,颠鸾倒凤,无尽缠绵,包管你那两个美婢,向你跪地告饶。”
“好,恭敬不如从命,我二人就舍命陪君子吧。”
两小我服完药,又开端喝酒。比玉神采红润,身上已是大汗淋漓,证明体内的热正跟着酒向外披发。他先是将袍带解开,可仍然热得难受,干脆就将袍子脱去,只穿戴贴身心衣。他环顾摆布,发明夏侯门和荀宝也将衣衫解开,内里并没穿心衣,而是坦胸露背。荀宝看着他笑道:“看来比玉贤弟要想成为名流还差得远呢。”
“如何不能行?不但能行,并且还一个仆人都不带。”比玉也学着他二人的模样,脱掉心衣,顺手抓起一件外套披在身上道,“走吧。”
“不雅?不雅就对了。现在的名流讲究疏忽礼法,随心所欲。”
“说。”
“你可要考虑清楚,行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你长这么大,出门就是坐车,入内有人搀扶,从没走过多少路,你肯定能行?”
阿妍见她返来,已猜着她干甚么去了,半责怪隧道:“昨日,他为了一个只瞥过一眼的女人,就把我们两个如许作践,几乎没撑死,幸亏他之前曾经对我们那般密切,本来满是假的,敢情我们从没入过他的心……”话未说完,又干呕了两声,持续道,“亏你还如许惦记他,他还不如阿谁匈奴奴阿壮。”
荀宝扑哧一笑:“谁跟你比面料、比裁缝了?是你这身装束过分时啦!你看我跟夏侯兄穿的甚么?”
“不是不好,而是穿袍子着心衣这类装束,显得过分拘束,没有穿长衫这般萧洒,并且非常倒霉于服五石散以后的发散。一样是服了药,你看夏侯兄我们两个,只需把衫子解开便了,哪像你那般费事?”
“二位兄长,此话怎讲?”
阿妙听罢正色道:“何为胡人?胡人这个称呼源于你们华人妄自负大之故。自以为除了华人其他都是蛮邦,称东面的为东夷、西面的为西戎、南面的为南蛮、北面的为北狄。又对西北各族统称为胡人。匈奴、鲜卑、羯、氐、羌,各有各的说话、各有各的民风风俗、是完整不一样的民族,但到了你们华人嘴里就十足地满是胡人了。不但是各民族之间有很大差别,就是本民族内部也有很大差别,就像我们鲜卑,就分为好几个种族。”
夏侯门也道:“你见名流中有谁像你一样穿戴袍子,内里还穿戴小衣?”
“不,我内心现在飘飘忽忽乱得很,完整赛过我身材之火,我想要跟你们行散去。”
荀宝和夏侯门看了笑道:“药性发作了,快拿冷茶热酒来。”
“第一种体例,就是行散,有我二人陪着你,远远地走上一大段路返来。”
比玉一边解着衣带,一边问道:“为甚么要拿冷茶热酒?”
“我这身装束……很贵的,那里不好?贴身穿的是最温馨的软帛做的心衣,内里套的是上等丝绸缎袍,裁缝的技术在洛阳城里也是数得着的,莫非比你们的差吗?”
此时比玉的大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亢奋,既很清楚又很混乱,满身高低也体味到了从未有过的镇静,乃至有些忘乎以是。很多之前的影象呈现在脑海中,儿时的、现在的,汝阴的、洛阳的。特别是跟舒晏、芷馨、小默三人相处的场景特别清楚——对舒晏到处优于本身的恨,对芷馨荒荒堂堂的爱,对小默莫名其妙的怕,另有就是对只谋过一面的石家女子不成自拔的痴……
夏侯门见他如此,便问他道:“贤弟,你现在感觉如何样?”
阿妙和阿妍因为胃胀干呕的干系,恐在客人面前丢丑,就远远地躲到别的婢女的房中去了。待了一会儿,阿妙就有点放心不下比玉,悄悄归去在门外偷偷望了望,发明三人正在喝酒,并且公子完整摆脱了这几日的委靡,面色红润,相称精力。她暗自欢畅:本来酒真的能解忧,友情也真能规复豪情的元气。早知如此,就该早把二位公子请来,也省了本身这几日的愁。她又放心肠躲归去了。
夏侯门欣然同意:“好,荀兄说得对,正合吾意。”
“第二种体例嘛……也要用到两小我,不过不是我们,而是你的那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夏侯门说到这,就和荀宝一起笑将起来。
夏侯门道:“兄弟你有所不知,服用这五石散极有讲究呢。我来奉告你它的药性药理。”
阿吉奉侍比玉将半包五石散吃下肚。开初并不感觉有甚么,没过一会儿,体内就开端炎热起来。
荀宝道:“当今名流,另有谁像你这身装束?”
“诶,荀兄,方才我们的话纯属多言,比玉贤弟合法妙龄,身边又有两个这么美的侍婢,他当然是选第二种了,陪我们漫步有甚么意义?春宵苦短,我们还是快走吧,免得迟误比玉贤弟欢愉。”
比玉看向二人,二人均光穿戴一件极宽松的交领大衫,内里竟没穿内衣。“你们如许岂不是很不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