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言尽动兵刃
要知伸谢贻香那一套“乱刀”本就重形不重力,其要诀便在这“变通”二字上,靠的满是随机应变、以快打快的招式。昔日在那岳阳楼上,她与湖广武林中的后起之秀玉面仙子脱手过招,两边以快打快,她曾仰仗“乱刀”在一呼吸之间前后变幻出八招,继而震惊全场。现在手中固然没有乱离,但她以腰带做刀,仍然能在顷刻间变招抢攻,深得那“乱刀”之精华地点。
幸亏谢贻香毕竟是刀王传人,虽是心境大乱,临敌交兵中,身材本能的反应仍在。不等言思道的的旱烟杆贴上本身“太渊穴”,她左手一抬,便已避开那滚烫的烟锅;与此同时,“秋水长天”的内劲已透过掌心灌注于她手里的腰带,一条腰带顿时便有了生命似的,如同一条毒蛇兀自扬起家子,猛一探头,便往言思道双目之间刺去。
彻夜先是赤龙镇衙门里奇特的公文,再是那花脸黑袍怪客,紧接着言思道现身相见,无一不叫谢贻香惊奇万分。再到现在面前这言思道更是摇身一变,变作了一个身怀绝技的武林妙手,并且那所谓的“绝技”,还是由刀王亲传本身的“乱刀”刀法,这叫谢贻香如何接管得了?
当此时候,谢贻香心中已然靠近崩溃边沿,惊骇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谢贻香点头说道:“我天然晓得这统统也是你的安排,但是我却不能领你这个情。你之以是会如此安排,说到底并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帮你本身罢了,是你本身不肯看到金陵城沦亡的局面。反过来讲,你一早便已安排宁萃去联络金陵城内的一干名宿,连夜来助我守城,可见你早已预感到太元观将在当夜反叛。而太元观当夜的反叛,清楚是由你一手筹办,逼得那希夷真人不得不反。哼,如此说来,你重新到尾那里有甚么功绩?底子便是罪大恶极,而在那夜死伤的数百条性命,全都要算在你的头上!”
不料本身的左手刚一行动,手腕上的“太渊穴”又是微微一热,眼看便要再次撞向言思道那燃烧的烟锅上面。此次谢贻香看得清楚,就在本身出招的顷刻,言思道握着旱烟杆的右手清楚一动,继而将旱烟杆略微转动方向,恰好对准本身左手手腕的“太渊穴”,只等本身将穴道自行撞上那烧得正旺的烟锅。
但是就在谢贻香递脱手中的腰带,刚要沾到言思道双手的顷刻之间,她猛觉本身右掌外侧的“前谷穴”处一阵火烧火燎似的炙痛,整条右臂随之一阵酸麻,再也握不住掌中的腰带。惊奇之下,谢贻香仓猝左手发力,收回递出的腰带,再低头去看本身的右掌,却见本身右掌的“前谷穴”上,竟然呈现了一块铜钱大小的红印,上面还残留着些许黑灰;再看那言思道伸出的两支手中,清楚正握着他那柄玄色的旱烟杆――烟锅里的烟草未尽,火光不熄,兀自烧得极旺。
只可惜言思道的变招也是极快,涓滴不输给谢贻香。伴跟着谢贻香的腰带刚一刺出,他的旱烟杆也当即划出一个半圆,竖在本身头脸之前。待到谢贻香的腰带攻来,恰好碰上他手中的旱烟杆,继而顺着旱烟杆绕出几圈,缠在了那旱烟杆上面。
这个言思道竟然肯束手就擒?谢贻香不由一愣,随即心中大喜。正如言思道所言,本身伴同庄浩明离京前去湖广之前,整日里足不出户,昂扬研习,为的便是要将这个绝代魔头缉拿回京,重新打入天牢深处。现在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想不到在这偏僻的赤龙镇衙门里,竟然鬼使神差地再次遇见言思道,并且三言两语之下,本身便已逼得他认罪伏法,这叫谢贻香如何不喜出望外?
如果说面前这个言思道本就身怀绝技,只是一向哑忍不露,谢贻香倒是甘心信赖方才的那一记是因为本身不谨慎,刚巧将手掌的“前谷穴”撞上了言思道的旱烟杆。当下她也不觉得意,左手略一发力,腰带便再次往言思道伸出的双手上缠去。
言思道竟然会武功?并且还是个武林妙手?这一变故完整颠覆了谢贻香之前对他统统的认知,莫非本身花了这么多心血,想方设法地体味此人,倒是一开端便错了?
当下谢贻香仓猝双手齐出,握住本身的腰带奋力往回夺。却不料腰带在言思道的旱烟杆上缠得甚紧,任凭本身如何拉扯,言思道的旱烟杆也是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要晓得以谢贻香现在的武功修为和临敌经历,放眼当今天下,除非是青竹白叟那般几近是超出了速率极限的绝世高人,其别人要想一脱手便让谢贻香吃上一个大亏,那几近是不成能的事,更何况还是径直射中她的穴道?谢贻香和这言思道打过不止一次的交道,固然从未见过他与人脱手,但也看得出此人弱不由风,乃至底子就不会武功,一身本领只在那张嘴上,以是方才脱手时也没甚么防备,粗心之下,这才被言思道的旱烟杆烫中了手上要穴。
本来方才那一记,竟是不谨慎被言思道手中的旱烟给烫伤了。也不知言思道的旱烟杆是成心还是偶然,那燃烧的烟锅恰好鬼使神差地碰到谢贻香右掌的“前谷穴”。还好谢贻香反应极快,一痛之下当即罢手,这才只是被轻微地烫了一下,没被烟锅里的火星灼伤。
一时候,谢贻香的确是碰到了人间上最不成思议的事,差点失声惊呼起来。言思道展露的这一手,且非论别的,单是这份料敌先机的判定、这份后发先至的速率、以及这份涓滴不差的认穴准头,面前这个言思道,绝对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妙手!
目睹谢贻香将话说到这个境地,言思道当下也不肯再多做粉饰,皮笑肉不笑地反问道:“那夜太元观仓促起事,若非有宁萃在暗中告诉庄浩明出面,继而带人前去紫金山救援你,只怕你早已命丧于那些乱民之手。以后你领着一群酒囊饭袋死守金陵城的东安门,若不是宁萃及时带来一群金陵的武林妙手赶来,助你死守城门,试问当夜全部都城可还保得住?”
但是大喜之余,谢贻香却又模糊有些失落,仿佛这统统获得得过分轻易,乃至过分简朴,倒让本身的一番卧薪尝胆有些不值。原觉得要让这言思道伏法,必然会踏遍千山万水,历经千难万险,谁知竟是如此轻而易举。这些动机在谢贻香脑海中一闪而过,当此景象,她也不及细想,此时身上没带枷锁,当即便解下本身的腰带,径直往言思道伸出的双手上捆去。
言思道听完谢贻香这番话,终究长长地叹了口气。只见他漫不经心肠抽了几口闷烟,随即苦笑道:“本来所谓的‘天道酬勤’之说,倒也有些事理。传闻三蜜斯这一年多来闭门不出,冥思苦想之下,竟然能将这连续串庞大的事情想得明白,倒也不轻易了。”顿了一顿,他又展颜笑道:“既然如此,我又如何忍心再做辩白、与你争辩?哈哈,那我认罪便是”。说着,他公然将一双瘦得皮包骨头的双手伸出,竟是让谢贻香把本身拷上。
这一幕看得谢贻香神采剧变,脱口惊呼道:“拨乱归正?”本来言思道这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式,竟然是本身“乱刀”中的一招“拨乱归正”。而这一招在言思道手里以旱烟杆发挥出来,乃至比本身还要纯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