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淳于信微微咬唇，昂首向阮云欢望去，低声道，“云欢，此事另有蹊跷。更何况，母妃与二少夫人无怨无仇，或者……或者与他无干！”

淳于信微怔，不由微微抿唇。

淳于信神采变的惨白，手指收紧，将帕子紧紧攥在掌心，哑声问道，“另有一味药是甚么？”

淳于信额角青筋崩现，咬牙道，“你放心，此事本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说着大步向帐外奔去。

淳于信接过，凑在鼻端一嗅，但觉一股浓烈异香扑鼻而来，不由一惊，脱口道，“是麝香！”

陆太医点头，向隔开内帐的屏风一望，说道，“恐怕是饮食上出了不对！”

哪知阮云欢将盖碗送到他手掌上方，却不罢休，淡声问道，“公公是外务府的人？”

阮云欢乍闻之下，只觉心头一痛，微微咬唇，将夺眶欲出的眼泪忍下，目睹公孙乾不能脱身，向陆太医道，“太医帐外用药罢！”

在她扣问小寺人，又传话青萍的时候，淳于信始终沉默不语，此时见小福子拜别，才问道，“云欢，究竟出了何事？”

青萍点头，施礼站起家来。正要退去，阮云欢又将她唤住，说道，“记取，这里的事，先莫要轰动柳朱紫，细心她惊了胎气，她要问你，你只说我为她配补药便是！”

青萍点头，说道，“奴婢心中也有此迷惑！”

淳于信一窒，膝上手掌突然握紧，抿唇不语。即使是指婚以后，也从没有感觉，小狐狸的心，离他如此悠远。

“如何会？”身畔丫环低呼，说道，“自从少夫人有孕，一应饮食都是我们亲手打理，这几日外务府送来的东西一应未曾用过，如何会出不对？”

阮云欢紧紧盯着她的面庞，将她一丝一毫的情感颠簸尽收眼底，见她眸中暴露难掩的震骇，不由咬牙嘲笑出声，说道，“这汤中公然有药，是不是？”

淳于信在她身后赶来，闻说是小萧氏滑胎，不便入内，便在帐外等待，见她神采惨白，一头撞了出来，不由大吃一惊，一把将她扶住，说道，“云欢，出了何事！”

大婚以后，撤除阮云欢整肃王府端方，也同世人一样，将对他的称呼改成“王爷”，旁的仍一如畴前，暗里里撤除谈笑，从不自称“妾身”，本日这一句，竟然带着说不出的疏离。

淳于信皱眉，说道，“既有帝王麝，又何必多此一举用上夜明砂？”

阮云欢点头，问道，“不知公公如何称呼？”

外帐的几案上，仍然摆着那只盖碗，阮云欢一把抓起，回身间，手上帕子探入盖碗一擦，才伸手向小寺人手上递去，说道，“有劳公公！”

淳于信神采青白，咬牙问道，“帝王麝与平常折麝香有何分歧？”

阮云欢道，“现在天气已晚，旁人出入御营不甚便利，有劳公公归去时，往柳朱紫处去一回，寻青萍女人，就说我有事命她速速返来一趟！”

阮云欢脚步顿时愣住，一双冷幽幽的水眸向他深深瞪视。

小福子一听只是给人传话，另一半心也放下，忙磕了个头，说道，“王妃放心！”不敢担搁差事，捧着盖碗起家，退了出去。

公孙乾垂目，定定向她凝注，慢慢道，“云欢，你晓得是那边出了岔子，是不是？”

暮色下，小寺人见她神情仿如鬼怪，不由吓了一跳，发展一步，结结巴巴唤道，“王……王妃……”

“安公公？”阮云欢微怔，说道，“安得利是宁王的人，他进了宁王营帐，有何奇特？”

思忖间，但闻门外墨兰唤道，“二公子！”

阮云欢一听，脑中“轰”的一响，神采顿时大变，低呼一声，回身便向帐外冲去。

阮云欢垂眸，淡淡道，“二嫂饮食，都是自个儿丫环亲身打理，一个多时候前饮了那盏补汤，便即滑胎，妾身不能不查！”说着昂首，向青萍一望，说道，“青萍，有甚么便说甚么，不必顾忌！”

小寺人一脸焦灼，一目睹二人奔来，忙迎上见礼，躬身道，“齐王殿下，王妃，主子来取方才送补汤的器皿。”

青萍回身跪倒，昂首叩首，说道，“王爷明鉴，奴婢不敢扯谎！”安闲将帕子展开，说道，“这汤汁固然未几，但此中一味药气味浓烈，王爷想来也能嗅出！”说着将帕子奉上。

淳于信点头，只是向阮云欢望去一眼。

阮云欢悄悄咬牙，扯出一抹笑容，说道，“公公请！”说着抢先向帐中走去。

“两味！”阮云欢低语，一手抓着几案的案角，全部身子都在簌簌颤抖，嘲笑道，“好！好毒！”一味药还怕不敷，竟然用两味！

青萍冷静一思，昂首向她望来，必定的点头，说道，“是！这汤中有两味药，都可至滑胎。”

二人相对静坐，隔了半晌，闻帐门外青萍声音唤道，“王妃！”

阮云欢一惊站起，却见公孙乾已一脸阴沉，挑帘而入。阮云欢忙迎了上去，问道，“二哥，二嫂如何？”

阮云欢手指渐渐松开，暴露攥在掌心的帕子，说道，“青萍，你瞧瞧，这帕子上沾的汤液里，可有滑胎的药物？”

淳于信更是脸如死灰，一双乌眸大睁，紧紧盯着青萍，说道，“青萍，是哪两味药，你说个清楚，待本王唤人另查，若你扯谎，本王毫不轻饶！”

小寺人微诧，躬身道，“回王妃，小人是御膳房的，汤品是外务府叮咛下来，命御膳房炖好送来。”

阮云欢昂首定定向他谛视，一字字道，“有人想要妾身不孕！”

小寺人见她亲身递上盖碗，顿时受宠若惊，忙躬身去接，说道，“王妃折煞主子！”

青萍向淳于信瞧去一眼，说道，“容奴婢细查！”将帕子展开，就着灯光细瞧帕子上的色彩，又再细细嗅了一回，伸出舌尖悄悄一舔，细尝滋味。

阮云欢深吸一口气，勉强稳放心神，咬牙道，“走！”拉着淳于信，向本身帐篷赶回。

阮云欢静坐不动，耳闻着帐外厮仆、丫环唤“王爷”的声音远去，才向青萍道，“你归去罢，这几日细心奉侍柳朱紫，千万莫要有甚么不对！”

青萍入熟施礼，说道，“见过王爷，见过王妃！”

淳于信一怔，神采顿时大变，霍然站起，颤声道，“你是说……你是说……”握着帕子的手，悄悄颤抖。

“王爷……”阮云欢一把将他抓住，身子如风中落叶，瑟瑟颤抖。

陆太医点头，随她出帐。

青萍点头，说道，“蜜斯放心，奴婢晓得短长！”施礼退了出去。

白芍点头，说道，“他进宁王营帐天然并不奇特，奇特的是，那小福子与他劈面撞上，一不可礼，二不号召，只是对视一眼，便错身而过，岂不是奇特？”

刚进入营帐，便见一个小寺人正立在帐门口与白飞说话，仿佛想要出来，白飞却连连点头，挡在帐门不让。

小萧氏连连点头，埋首在他怀中，仍然痛哭不止。

淳于信闻言，俊脸顿时一沉，咬牙道，“云欢，你思疑母妃？”

青萍点头，上前接过帕子，放在鼻端一嗅，立时神采大变。

青萍微微一默，说道，“麝香本来只用于香料，如果误服，有妊妇人会致滑胎，无孕女子会致不孕，只是总要几剂才管用。而这帝王麝，只此一服，有妊妇人立时胎儿不保，无孕女子……怕没有三年五年的调度，休想有孕！”

阮云欢神采顿时煞白，微微一默，轻声道，“二哥，是……是云欢扳连二嫂！”说到后句，珠泪终究滚滚而落，低声向公孙乾简述，一手握着他的手臂，泣声道，“二哥，怪我，都怪我！”如果那汤送来，本身细心查过，必也能嗅出麝香的味道，可恰好本身内心烦乱，竟然连想都未曾想过。

小福子只是御膳房中一个职位低下的小寺人，而安得利倒是天子身边的首级寺人。若依常理，即使远远瞧见，小福子也必定跪倒见礼，现在这小福子竟当作未曾瞧见，安得利竟也由他，可见这二人必有些古怪。

“如何样？”阮云欢诘问。

“小福子！”阮云欢点头，将盖碗渐渐交到他手上，说道，“本来是福公公！本王妃有一事相求！”

淳于信见她神采大变，也是禁不住吃惊，连声唤道，“云欢，出了何事？云欢！”

阮云欢微微点头，嘲笑一声，淡淡道，“王爷忘了，这盏汤，是送给妾身用的，只是被二嫂误服罢了！”

阮云欢眸色一深，唇角便暴露一抹冷然笑意，一字字道，“宁王！”

青萍眸中现出一抹奇特，说道，“另一味，名唤夜明砂，药效与麝香类似，却要暖和很多，也不易被人发觉！”

现在白芍悄悄溜了出去，挑开帐帘向外张了一眼，才仓促奔到阮云欢身侧，悄声道，“蜜斯，奴婢跟着那小寺人，见他径直进了御营，并没有甚么非常。奴婢正要返来，却见御营里，皇上身边儿的安公公出来，进了宁王的营帐！”

小福子最后见她神情奇特，实在猜想不出她究竟何意，一听这句话，才放下一半心来，说道，“王妃但请叮咛！”

一个王妃，亲身动问一个浅显主子的姓名，这但是从没有过的事。小寺人也分不出是惊是喜，忙“噗嗵”一声跪倒，说道，“回王妃，主子小福子！”

阮云欢渐渐在短榻上坐倒，垂眸望着本身紧攥的手掌，低声道，“妾身……也不肯定！”

青萍点头，说道，“这味麝香与常日所用分歧，是源自西域的帝王麝，极其可贵！”

阮云欢向淳于信一望，说道，“出去罢！”

阮云欢唤丫环备了纸墨，低声问道，“陆太医，方才二嫂去我帐中，还好端端的，如何这一会儿就会滑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