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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九 陇山高处愁西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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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李自成连陕西都放弃了,朱慈烺又一举光复了河南。袁宗第西面有吴三桂、三顺王;北面是孟乔芳、叶臣,传闻多铎、阿济格也即将率兵赶到;东面是老仇家牛成虎。这真是被围得彻完整底,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了。

郭静中面露惊奇之色,道:“官人听闻过贫道贱号?”

郭静中收了复书,袖入袖中,道:“贫道还是原路返回泽州,再行西向,敢请与殿下同业。”

“袁氏书中已经写得很清楚了,情愿自缚来见。”郭静中道:“殿下另有何疑虑?”

更糟糕的是,袁宗第部下只要五六万人,粮食辎重严峻不敷,眼看到了青黄不接时节,更无处采集军粮。这时候别说冒死抵当,就是清军不打来,顺军的军心也会崩溃。并且要不是左光先在太原府威胁孟乔芳,清军早就已经南下平阳了,还会比及现在?

朱慈烺笑道:“我这利市书一封,命人传给袁宗第。朝廷自驰名爵轨制,伪爵不成再用;一应兵将包含袁氏在内:求去者,给其川资许其散去;愿种地的,能够酌情分地;愿留下一同打建奴的,能够留在军中受训,与募兵一视同仁,赏功罚过,绝无二致。”

闵子若如许去取,朱慈烺已经一抬手取了过来,自顾自翻开锦囊,抽出内里的帛书。唐朝时候还是帛纸兼用,到了宋朝已经很少有人写帛书了。面前这条白绢上密密麻麻写了蝇头小楷,倒是正儿八经的帛书,想来是一者表示尊敬,二者制止纸张毁损。

闵子若严峻兮兮看着皇太子。朱慈烺却道:“固所愿,不敢请耳。”他旋即又对闵子若道:“传令右都督闵展炼,让他带了人手前去平阳府,筹办收编逆闯袁宗第部。整编人数节制在一万五千人以下。”

“殿下乃是真命世之主,志在天下,哪怕就是李自成、张献忠这般人物,在殿下眼中不过跳梁小丑,怎会去难堪一个蝼蚁芥子般的小人物?贫道是信赖的殿下的胸怀广漠,也更信赖殿下能够趋吉避凶。”郭静中浅笑道。

“提及来,不管大明还是伪顺,都是中原衣冠,满清倒是茹毛饮血的蛮夷野种,天然是同心合力摈除鞑虏为最上策。”朱慈烺道:“但是贼寇几次三番降而复叛,实在无甚信义可言。”

“不敢当。”郭静中欠了欠身,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双手奉上。

郭静中笑了笑:“如果战阵之上顺军跪地投降,殿下也是要将他们斩尽扑灭么?从白旺、刘芳亮来看,却一定定啊。”

“老丈,你是命好,可算让你遇着活生生的太微星君了。”郭静中一大把年纪,犹然不忘开打趣。朱慈烺也忍俊不由,笑出声来。RS

闵子若领命而出。

郭静中闻谈笑道:“皆道殿下推行精兵,本日得闻,方知传言不假。”

“先生是要往河南去?”朱慈烺问道。

这前提应当已经远远超出了袁宗第的希冀值。

傅山傅青主,道名真山。遵循全真龙门“品德通玄静,真常守太清”字派排序下来,恰是第六代弟子。固然傅山以医术闻名,先人称为“医圣”,但此时的傅山应当是方才打仗医学。而传授傅山医学、剑法的明师,便是这位还阳子郭静中。

朱慈烺微微一笑,表示同意。他俄然闻到身后有股草木焦枯的气味,觉得是那里失火,转头一看才见茶肆老丈手燃一大把草木灰压出来的劣香,朝本身拜了又拜,跪地叩首,口中喃喃道:“太微星君大天尊在上,请受小老儿卷烟祭奠。”

朱慈烺微浅笑了笑,不能不平气这老道长一针见血,切中关键。

朱慈烺微微仰首,哦了一声,道:“本来是还阳先生。”

“呵呵,”朱慈烺笑道,“敢问一声,先生可有一名弟子,乃是晋中名流,姓傅名山的?”

——这就是合用主义者的婉约注解吧。

平阳、蒲州位于晋西南。特别是平阳府,位于吕梁山与太行山之间,易守难攻。蒲州西有大河,东面有王屋山,东南有中条山,也是不易攻取。人说山西“表里江山”,在这两府处所的确也是大山大河为屏藩。

“他们能够完整放下兵器,服从整编否?”朱慈烺笑道。他不是杀神,也没有来由对本身的子民大杀特杀。只要消弭了祸乱的本源,天然能够接管雄师投降。现在他也体味到了罗玉昆的感受:收编数万人马,公然是比攻打等量的仇敌更让人头痛。

闵子若倒是如临大敌的模样,与那老道云淡风轻一比,已然落了下风。

这的确是山西战况胶着的首要启事。

“先生与我初度相见,缘何如此信赖我?”朱慈烺非常惊奇。

“更何况袁宗第也是受了《特赦令》感化,但愿能有个叛逆之功,到时候与官兵东、南合力,打下太原。”郭静中道。

“老仙长好技艺。”朱慈烺由衷赞道。他见地了闵展炼的工夫,才晓得武家一脉代代有传。只不过是上阵杀敌留下的诀窍,并非后代小说家设想得飞檐走壁、行侠仗义。

现在见了这老道人,摄生有术,身形健旺,必定也是有来头的。

郭静中笑道:“老道曾与他说:如果殿下要杀他,便陪他一同赴死。”

郭静中了然道:“本来官人是传闻太小徒之名,如此真是沾了他的光啊,呵呵呵。”

郭静中面不改色,道:“老道并非为闯贼做说客,而是为大明省兵力。”他道:“袁宗第部下仍有五万之众,大多是百战之余。困兽犹斗,况人乎?”见朱慈烺面无波澜,郭静中持续道:“更何况现在清军怕官兵掩杀厥后路,而官兵又怕出兵平阳,让清军白占便宜,以是殿下说绵侯走投无路,贫道并不觉得然。”

“不然,”郭静中端起热水悄悄抿了一口,“贫道恰是为官人而来。”

李自成入北京的时候,袁宗第正在湖广与白旺打左良玉。左良玉是养寇自重,并非不会兵戈。而白旺这个猪一样的队友的确太拖后腿,乃至于袁宗第也是束手无策,厥后得闻“天子”兵败一片石,便仓促带了五六万人北上勤王,才走到平阳就获得了大顺放弃北京的动静,趁便就在平阳一代驻扎下来,作为抵当清军兼并山西的樊篱。

郭静中本人名声不显,却能在明亡以后仍旧驰驱在反清复明的奥妙战线中,八十高龄还策划叛逆,也是一代怪杰。

“他不怕我背信弃义杀了他?”朱慈烺问道。

朱慈烺当即照此写了手札,大风雅方地落款皇明朱慈烺。因为东宫印玺都在行辕陆素瑶手里,当下只能抹了炭灰,按下指模。

“贫道郭静中,见过官人。”那羽士微微欠身,算是施礼。

朱慈烺晓得郭静中的态度和秘闻,当然不消担忧他来暗害本身。他笑道:“不知小子可有何事能为先见效力?”

这封帛书倒是现在扼守平阳、蒲州两府的闯军大将,绵侯袁宗第写来的。

“以是绵侯的确是走投无路了。”朱慈烺读完帛书,望向郭静中道:“本来先生是来为闯贼做说客的?”

“如此足矣。”郭静中点头道。

朱慈烺一抖帛书,重新读了下来,心中顿起波澜。

孟乔芳打不了盂县,左光先就如尖刀在他后心。一旦清兵南下,别说粮路,就是太原都一定保得住。而明军牛成虎部迟迟不能西进,也是担忧兵力不敷,到时候双线作战,反倒让满清渔翁得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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