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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宁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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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云七夜……”

五分萧瑟,七分冷酷地傲视这尘凡。

身后,宁止无所谓一笑,轻道两字,“好恨。”

回身安步出门,月下风起,淡淡的香薰中。男人青丝微拂,他拢了拢有些薄弱的轻衣,身形在月色下缥缈虚幻。那一刻,尘凡俗世俄然间就悠远了。

“见过殿下。”

“是。”秦宜起家,面色庞大地看了一眼榻上的人,终是回身拜别。

唇一扯,他竟是不动声色地笑了起来。那笑冷冷的在他唇角剥削,成了一朵既妖艳又残暴的花。

待到秦宜回府,但见宁止非常慵懒地倚在花厅的榻上,纤尘不染的狐裘白袍,蜿蜒落在玉石地板上。惨白的脸,在灯光的映托下,有着薄弱剔透的质感,好像一个清澈有害的少年。

先帝在位时,云家的买卖恰是登峰造极之时,四国外洋,番邦外族皆有来往,可谓富可敌国。

酉时,夜幕来临,仿佛泼墨般覆盖着中原四国。乾阳之东,一处偌大的别院,占地之广,由东到西连缀数里。府中亭台楼阁,花苑流水,无一不精,无一不奢。

“回殿下,云家七蜜斯乃妾室段氏所生,背景纯真。性子脆弱,长年久居内室,几近足不出户。爱好也很简朴,和普通闺中少女无二,无外乎养些花草,看书作画罢了。”

费钱打通了云府的下人,云七夜的脾气几近和世人所知的不差一二。如许的云七夜,便是先帝指认的九孙媳。

床上,男人闭眼冷嗤了一声,没有言语,只是悄悄挥了挥手。一旁的婢女会心,轻声走了出去,带着一群太医婢女退下。

那是一盆上好的大雪兰,恰是发展的畅旺期间,茶青色的兰叶又细又长,一条条叶脉清楚可见。白的有些温润的花朵悄悄地开在绿叶丛中,模糊带着些香气,虽不浓烈却也清爽。一碗药汁很快浸湿了花盆里的腐土,渗入此中,消逝不见。

那双于花叶间游走的手,根根手指苗条均匀,骨节清楚。即便久病,任何人却也不敢思疑它所包含的力量。

沧流,九殿宁止。美词气,有风仪,而土木形骸,不自藻饰,人觉得龙章风韵,天质天然。

毕竟,宁止这副身子……

“……殿下?”秦宜跪在地上,半晌不见宁止发话,抬首便见他望着那一盆幽兰入迷,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宁止,天生的将才。百万雄师,他一句话,灰飞烟灭。

他九岁那年,突生异疾,遍访天下名医也没法。好不轻易活至本日,一个多年久病,体弱多恙的人,若不是早已指腹为婚,不知谁家能够不顾忌到将女儿嫁给他这个将死之人。

现在,眼看云七夜已到及笄之龄,婚嫁便是迟早的事。而这桩婚事,放到现在,说配,也不配。说不配,也配。

只不过厥后,阿谁不受宠的皇子,一朝失势,平步青云,再也不复当年的凄清了。

现在,别院里灯火透明,将周遭照得亮如白天。其间,下人轻声来去,不敢大声鼓噪。

话音刚落,一名婢女便将一碗黏稠的汤药端了出去,放到了内里的檀木桌上,翘首等着男人发话。

蓦地又是一阵咳,心口一阵急剧的抽缩,疼得宁止几近背过气去。十指一紧,却还是来不及。

思及此,男人男人冷冷地扯唇,娶妻,和一个不喜好的女人同寝同食,那样的人生,必然有趣,生硬,还且腻烦至极。总之,他绝对不会喜好便是。

但是,却也没有任何回绝的余地。

八尺象牙床上,锦账低垂,时不时传出一阵难忍的咳声。七宝锦被下,微微暴露男人白净的手腕,缠着数根金丝,一向拉扯到三米以外。

郁积在胸口的血猝不及防地喷了出来,那些殷红的液体顺着他俊削的下巴渐渐感染了衣领,衬得他的脸颊惨白如雪。

屏风外,几名太医跪地一拜,为首的张太医略有些心虚道,“殿下的身子比上个月好了很多,只消静养便是。还望殿下定时服药,臣等也好医治。”

即便那几声感喟如有似无,却还是被男人听到了耳里。十七八岁的年纪,他闭眼躺着,神采略有些惨白,乌黑的发散在素色的枕上,仿佛悄悄绽放地墨莲。俊削的容颜,线条明朗深切。轻扬到鬓角的眉,狭长若妖的瞳,鼻梁傲然矗立,略有些惨白的唇,时不时溢出几声咳。

三分傲然,二分落寞。

“咳,咳!”

隔着一扇屏风,几名太医各牵一根金线,谨慎地为男人诊脉。一如既往,不到半晌几人便面面相觑,纷繁点头感喟。九殿下,断断是活不过二十岁的。

抬眼,宁止望着一身黑衣劲装的男人,安静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缝,俊颜妖诡,“如何?”

眼睑下垂,男人纤长的睫毛在通俗的眼下构成一扇暗影,悲戚的神采,在他眸底漾起。

宁止回过神来,掩嘴轻咳了几声,淡淡道,“便是已经定了的事情,那就如许吧。如果云七夜嫌命太长的话,我不会拦她。到时候,丧事丧事一起办就是了。当晚,我就活埋了她。”说到最后一句,竟是带了几分戏谑似的当真,听得秦宜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噗!”

恨被摆布的运气和婚姻,更恨这具病弱的身躯。

废人。

隔着屏风,几名太医胆怯地擦了擦额上的虚汗,将金线交回婢女手里。一名婢女接过,绕过屏风,谨慎翼翼地解开了男人腕上的泉源。

“时候不早,你下去吧。”

院宇深处,一处天井清幽。

如许斑斓的男人,好似从灰尘里开出的花。

“咳!”又是几声咳,他的瞳因为剧痛有些涣散。渐渐地蹲坐在廊道上,背靠墙壁。待那阵狠恶的喘气过后,他尽力停歇着起伏的呼吸,伸手将唇角的腥热擦去,而后定定地望着脚下的白绒地毯,已经被他咳上了数朵刺目标血花。

功高盖主,先帝恐其生异心,妄以联婚管束。可惜两边的子辈春秋差异过大,便挑了孙辈。刚好挑到了年事差了两载的宁止和云七夜,彼时,一个是不受宠的皇子,一个是首大族的庶女,倒也算班配。

倚着榻椅,他漫不经心肠挑弄着一旁的兰花。那茶青的叶,好似一掐就会挤出水来,嫩的弱不由风,嫩的让人不忍触摸,可那一片片顶风而长的叶子,又显得是那么的倔强和有生命力。

寝房里,几颗巨大的夜明珠漫衍房间各角,将屋里晖映得恍若瑶池瑶池。檀木桌上,金兽炉里的冰麝龙涎披发着怡人的熏香。月光透过镂空庞大的雕花窗棂,轻泻在洁白的绒毛地毯上,直至延长到阁房。

――吾儿,下月十三,朕为汝举婚,迎娶云家七女。

仿佛,是云七夜亏损了呢?

不刻,屋子里喧闹得只剩下了男人有些微小的呼吸。

半晌后,他渐渐展开眼,起家下了床榻。赤足走到桌前,眸光扫过那一碗药,有微醺的光在眸里明灭不定。他伸手,终是将那碗汤药尽数倒在了一旁的兰花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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