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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看小说 >历史军事 >混在红楼梦 > 63.63

63.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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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贾环内心也猜着了几分,他一笑,斟了盏茶,推畴昔,温声道:“口渴不渴?饮了那很多酒,润一润罢。”薛蟠看他一眼,取了茶盏在手里转,却并不喝。他又一笑,道:“如何,特地请了我来,就为了和我撒个娇儿?”

“先请出去吧,”见是如许,贾环只好撵了那姐儿出去。那姐儿也有了酒,还是一旁服侍的小丫环知机,忙半扶半抱的弄起她来,理了头发衣裳,告别出去了。

“确切不是俗人, 辞吐有度, 不卑不亢, ”二皇子点评了一句, 负动手走了两步,站定,蹙眉道, “就怕他太有主张!”

贾环吃了几杯,入口绵软,收了杯盏,挑起一根肚丝来吃,点头道:“这个不错。”香菱忙挟了一筷子与他布在碟内。

这话可扎了薛蟠的心了,他“嗷”的一声跳起来,怒道:“谁和你撒娇了!”对贾环瞋目而视了一会儿,见对方泰然自如得很,也泄了气,倒回摇椅上,抬手遮住了脸。

“谢了。”贾环承他的情,接畴昔,顺手揣在袖子里,“有事说事,天儿晚了,我得归去。”

“留步便可。”贾环拱拱手,笑着出去了。

半晌,闷闷的声音从袖子底下传出来:“哪四个字儿?”放动手,暴露一张讽刺脸,左边眉毛一挑,“衣冠禽兽?奴颜婢膝?轻浮恶棍?无耻之尤?”他的声音越来越大,透出一股掩也掩不住的愤激锋利。

霁月笑着应了,公然端出汤去,号召着世人过来分吃了。

小厮们忙赶着出去清算,未几会儿就撤下残席,重新抬上一张小小的梅花桌儿,摆了四干四鲜八样果子,沏了两碗茶——一碗酽茶,一碗清茶,笑向贾环道:“晓得三爷喜好这个,特地沏的碧螺春。”又有人拿大葵扇驱了异味,重抱来一只洁净的博山炉,撒了一把百合香。

“可不是,宝二爷兴出来的,二奶奶说这个不常做,干脆多做些,叫大师都尝尝鲜儿。”

这院子不过两进,转过影壁,树荫下立着个红绫裙子碧罗衫儿的才子,眉心一点胭脂记,恰是香菱。见了贾环,屈膝施礼:“三爷。”

又蹙眉愁道:“总如许也不是个事儿,妈妈上了年纪,妹子又年青,也该娶个大奶奶返来把家里的事理一理了。”

还不是太上皇闹的?现在那些不像话的,大半倒是太上皇的旧臣。太上皇性子刻薄,才纵得他们更加不像话。皇伯父性子刻厉,那里看得惯这个,恰好太上皇尚在,皇伯父要孝名,倒不好做得过分度。

“好兄弟,哥哥今儿不送你了,待事成,再奉厚礼相谢。”薛蟠捧着那封手札,眼睛都拔不下来了,嘴里还客气着。

“不,”他倾身畴昔,几近要贴上他的脸,两人谁也不让谁,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贾环看着他垂垂保持不住讽刺的神采,透出一丝恼羞成怒来,才当真地说:“是‘酒色财气’。”

贾环上马,掸了掸衣摆,伸手从腰里摸出粒碎银子与他:“去,把马牵去喂饱了。”

看着薛蟠殷勤地亲身磨墨蘸笔,将笔塞到手里,贾环啼笑皆非,接过墨块磨了几下,待墨色均匀了,便与他写了一封手札,晾干后收进信封里,在封口打了火漆。

少顷,两人吃毕饭,往偏厢说话去了。此时太阳收尽了余晖,窗外斜斜的挂着一轮淡月,天光尚明,蔷薇花爬进窗子里,暴露红红的鲜艳的笑容。贾环倚在矮榻上,手指拨弄着花瓣儿,懒懒道:“说罢,找我甚么事儿?”

“若勋贵都能做此想,皇父也不必整天为他们头疼了。”二皇子听了,既笑且叹。

“晚了就在我这里住下,我还少你一间屋子吗?”薛蟠故作亲热道。贾环呵呵干笑两声:“免了,你这里我住不了。我们熟谙非只一日,虚话少说,能帮你我还是要帮你的。”

徒兴便露齿一笑, 他自小与二皇子厮混在一处, 早已熟不拘礼,只道:“贾三虽是庶子,我冷眼瞧着, 倒是贾家合族头一个俊才呢。”

说完这句话,薛蟠又规复了之前的状况,直愣愣瞅着屋顶,浑身披发着颓废之气。

“行!”薛蟠一咬牙,便把话说了。本来是他的买卖碰到了宦海上的停滞,有个县官仗着天高天子远,硬是不卖薛家的面子,薛蟠与他磨了半年,全无一点儿用处,好轻易探听得他给贾环做过蒙师,便托到贾环这里来了。

一掀帘子,满满的酒肉浊气混着香气,令人闻之欲呕。贾环先掩了口鼻,再去看薛蟠,正满脸通红的歪在摇椅上,一手把着支澄碧的长颈玉壶,一手搂着个鬓发歪散的姐儿。见了他,也不动,眼皮耷拉着,似睡非睡。

“你肯写信,就是极好的了,那里还能要你必然办得成呢!好兄弟,我这里急得很,这就写罢。”薛蟠大喜,忙号召人备笔墨。

徒兴夙起家垂手应了几个“是”,听他又缓缓道:“若他秋闱中了,便给他运作个官儿,须是得力的,隐蔽些。”

贾环看了一看,笑了:“是小荷叶小莲蓬汤儿。如何想起做这个来?这个可磨牙呢,还是前次娘娘探亲做了一回。”

薛蟠不耐烦地踢了踢脚,说:“行了,都下去吧。”打头的说了一句“有事儿您叫一声”,便领着世人下去了,顺手掩了门。

“嗐,二哥就是瞎操心!”徒兴拨了拨冠上的缨子, 眼角往下一撇,“不坚固的人, 弟弟也不会引见给你了。实说罢!贾三此人向来不以宗族为念,我认得他好几年, 他的苦衷虽未明说,我尽晓得的。他常说自家现在无显宦高官, 所凭者不过一点祖宗余荫,恰好高低娇纵惯了, 对本身处境一些儿不晓, 长此以往, 必是取祸之道。二哥听听, 这主张恰是不正?”

贾环深思了一会儿,才开口道:“郭先生的为人有些狷介,他虽家道贫寒,却向来不损风骨的。我虽是他的门生,也不敢包管必然就能说得通。如许吧,我与你修书一封,向先生讨情,成不成的,我尽了心,别怪我。”

薛蟠愣了好一会儿,肩膀一松,道:“你不懂。”拍了鼓掌,命再上一桌酒菜来。都是早备好了的,他叮咛一声,就流水样的端了上来。香菱也过来一旁把盏。

纨绔后辈徒小爷内心吐槽了一会儿,半个字不敢暴露来,笑着接话道:“皇伯父一身系天下之重,最得保重本身的,何必与那些不长进的东西置气。他们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连我父亲听了,都直说污耳朵呢。”

这话一出,顿时令贾环刮目相看。他回身笑道:“好丫头,你的一片心,他如果孤负了,就真是没福了。”香菱笑道:“三爷谈笑了。”贾环不再说话,笑笑出来了。

“我才吃了饭,不想吃,你们谁爱吃谁吃了罢,白放着明儿就坏了。”贾环打发她道。

“这个,”薛蟠摸出一只镶了西洋裸肩美人画的珐琅金盒子给他,“里头装的上好的鼻烟。一个小玩意儿,我看人家都带着,你倒不带,就顺手给你捎了一个,不值甚么。”

他说话入耳,二皇子也不由一笑,想了一想,道:“罢了,既是你给他作保,我总要看你面上。不过出了岔子,我也只问你!”

那边贾环上马,直奔薛蟠的外宅而去。红漆大门掩着,薛蟠的小厮长儿蹲在门口赶虫子,见贾环来了,忙把手里的破葵扇一扔,殷勤地上来牵马:“您来了,我们大爷等着您呢。”

一屋子小厮没感觉有甚么,还是贾环看不下去,叫道:“方儿,给你们爷穿上袜子。”才有个小厮拿了双袜子来,给他套上了。

那厢贾环自安闲在的喝茶吃点心,直到一碟热糕凉尽了,才见薛蟠披着湿发趿着睡鞋自里间出来,一身绿纱袍活像个蛤蟆,走到摇椅边,身子一软就倒了出来,翘起脚丫子。

他笑道:“咦,如何是你在这里?”香菱小声道:“大爷在里头喝闷酒呢,我也不敢很劝。比来大爷心境坏得很,又恐我们家太太女人见了忧心,在家倒发作不得。三爷一贯和我们爷好,还望您给他宽解宽解。”

*

仍然骑马回家,天已全黑,深蓝色的夜幕上闪动着星星,银光闪闪,美如梦境。丫头们坐在院里嘻笑,霁月跟出去给他宽衣,又捧出一碗汤来,笑道:“三爷尝尝这个,是白日厨房里送来的,好新奇样儿呢。”又拨了拨灯芯儿。

薛蟠喝了一下午酒,沐浴时吐了,现在腹内空空,闻着饭味儿,连话也顾不得说,拨了一碗碧粳饭,泡了汤,埋头大吃起来。

薛蟠嘲笑一声,又往嘴里倒酒,透明的酒液从半空中洒落,倒有大半喂了他的衣裳。贾环也不睬他,开了门窗,往香炉里倾一盏残茶,见地下散落了很多贵重香料,便知这两小我又糟蹋东西了,不由揉了揉太阳穴。

长儿笑嘻嘻的:“您放心。”

“啧!看看你,”贾环绕动手,冷冷刺他,“你这是甚么模样?你还是你吗?你薛文龙脸上现在就印着四个字儿!”

这宅子里日夜备着热水,薛蟠晕晕的,被奉侍的人撮哄着擦了身,沐了发,舌根下含体味酒药,卧了一阵子,才算复苏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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